“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头?”
白龙大师笑了一声:“因为他们相信一个人的脑子里面会装着证据。”
死人的脑子里怎么能装着证据呢?陈子认真反问:“真的吗?”
“这你都信?当然是假的,人脑子里怎么会装东西呢?”他没忍住嗤笑。
“哦......”原来是物理的装啊......
“也不知道是那个傻逼散播出去的谣言,不过他居然也相信,真是不可思议!”
谈起付渐华这人,他更是止不住地摇头。
这人聪明的时候精的让人害怕,蠢的时候也是一根筋,脑子不会转,野心大胆子大,但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多了,迟早会被反噬的。
那天也不远了。
“有事打电话,没事别来烦我,我退休了,不接业务。”他最后看了李欶一眼:“你还有事要问没,没有我走了。”
李欶沉默了好几秒,才摇头:“没了。”
“走了走了,再也不见。”
离开不比来的时候,坑了几次师傅的重孙子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点慌的,而且他也不想跟鬼待在一起,空气怪冷的。
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冷静下来的大师终于有时间跟陆宪这个大款客气了,伴随着“哎呦您还送什么”的哈哈大笑,两人越走越远。
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何光把门关了,放松地坐在李欶旁边削了个水果。
“这白龙大师怎么突然转性了,是不是你这玉唬着他了?”何光削完皮,给李欶分了一半。
李欶拒绝了他的好意,其实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尚且对他态度转变的事情迷惑中,喃喃道:“十五天后......贵人......”
这该是什么样个贵法?
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十五天后的贵人,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欶光是养病就在医院耗了好几天,不过还是多亏了沉坷,手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算为难嘴皮子,天天得唉啃。
何光天天来探班,这里面就他选品最好,给李欶带的菜都是既补营养又好吃的,不过在医院消沉了好几天,他申诉出院好几次,无一例外都被驳回了。
理由是:生病了要静养。
眼看再养下去十五天日期都得到了,李欶急得不行——这万一跟贵人错过了怎么办?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偷偷开着陈子的车出去了。
晚上十一点,他偷摸出去的事连沉坷都不知道,这会儿连夜的大雨,能见度低到李欶肉眼看不清路上的车。
上了高架桥,车速才敢往上提一点,陈子这车还是找公家借的三手货,手动挡,李欶调档位的时候看见副驾上冷冷坐着个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熟稔地打招呼:“晚上好沉坷。”
“晚上好。”冷冷的话夹杂着冷冷的气,李欶摸方向盘的手一顿。
等等......沉坷?
“哈哈。”他尬笑着摆弄手上的盘子,“我看医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可以的,我之前郁闷的时候也会去离学校十几公里的公园里透气。”
嗨呀真是见鬼了,李欶什么时候听他这么阴阳怪气过,但确实这次是他自己的问题,无奈解释:“我这都病好了还把我关着,心情不好嘛,你体谅一下我呗。”
“不让你出去是因为小鱼,按道理来说你的伤还没有好。”
“哎呀,都好了。”有了外挂在,他现在对任何截肢以下的“小病”都不在乎的,无所谓道:“再不好我们再多亲几次嘛,亲亲就好了。”
李欶眯着眼睛看前面,雨刮器一刻也不停,分心又在他这博同情,一时不察没看到迎面一辆跑车高速行驶过来,眼见就要擦到车面,吓的他赶紧右打方向盘。
“搞什么,逆行?”
紧急刹车后,李欶缓慢起步,刚才被吓的都有阴影了,踩油门前左右看了几遍。
沉坷表情警觉,觉得再开下去可能有危险建议返回去,李欶却觉得刚才可能都是误会,宽慰他:“或许碰到酒鬼了?这种都是小概率事件嘛,肯定不会再有——”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窗外传来一阵急刹,李欶连头都没来得及转,只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跑车掉头的影子。
看清全貌李欶才知道,那是辆改装车,车头看上去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他们这辆老破小顶翻,李欶心想:不是吧,这么倒霉的事情都能让他碰上?一边疯狂踩油门。
在那辆车还没加速跟上来之前,李欶还有一丝“万一不是冲我来”的希望,可当他看到距离越来越近的车时,才意识到——真完了。
“我就知道那老头有问题,故意骗我说什么十五天后有贵人,骗我出来!”
他一边开车还有心情一边骂,油门踩急了发动机一阵呜鸣。
这小破车压根带不动这么快的速度。
眼看真的就要将他们逼入绝境,沉坷临危不乱指挥:“门锁解开,直接开到江里面,我拉你出去。”
李欶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车影,又看了看围着的栅栏,有点赌不起:“我这小破车真能撞下去吗?”
看上去不到三分钟就会散架了......
但再怎么说也比撞死好,这次没轮到沉坷说话,李欶直接调转方向盘,右转不过一秒,又直接把方向盘左打死。
车身受不住这样的剧烈晃动,李欶在驾驶座也快被晃出去,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出汗了,眉头皱的死紧。
沉坷望着那辆消失在右边如鬼魅般跟着他们的车辆,手不自觉攥紧。
要是,要是他还活着就好了......
“有预谋啊,怎么办?”李欶只管往前开,左后那辆车跟存心玩他似的,时而快时而慢,弄得李欶再怎么好脾气都要发火了。
“都怪那个算命的!”
大桥已经过了大半,再不下去李欶怕到路上引起更大的交通事故,到时候被撞了存活率真的会下降到99.9%,就算沉坷在也保不住他狗命了。
“真是见鬼了。”
李欶想左打方向盘然后趁其不备右调回去,哪知右后的车根本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眼看右边缝隙越大的时候,视野中重新出现那辆鬼魅的黑车,疯牛一样冲过来,李欶着急右转,方向盘已经摆过去了,按照这个速度,第一个撞的肯定是沉坷。
“别管我我没事!”
看出李欶情绪不对,沉坷紧急提醒,可却晚了一步,等李欶意识到沉坷不是人的时候,方向盘已经左转过去。
车身旋转一圈,湿漉的窗面让李欶已经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远光灯照亮他毫无血色的脸,瞳孔,手指乃至身体都已经呈现躯体化僵直了。
完全动不了!
巨大的冲击力撞来之际,比之更强烈的是腰间那双手。
李欶大脑停止运行,已经不知道短短几秒发生什么了,只记得耳边巨大的轰鸣声,破碎的玻璃划过他的脸,然后腾空、翻滚......落入江中。
车上标红的时间正好进入零点。
真是万幸有沉坷,一手提着他一手开门,起火的车身率先掉进水中激起了一层巨浪,才没让他受的伤害那么大。
沉坷带着他往距离最近的岸边游过去,被寒冷的水包裹着,暴雨渐渐小了,但还是打的他睁不开眼睛,躯体的僵化慢慢缓解过来,只是觉得四肢有些软,李欶决定还是不出力的好,就让沉坷帮忙带着自己上去。
临近岸边,李欶才悄悄摸上去,脱离了水面,脸上的伤口开始泛起疼意,也不知道毁容没有。
他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站在黑不溜秋的地方也不敢打开,怕对方寻着光线找到他。
最好没失灵,李欶想:自己这条小命还得靠它来救。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李欶小声说,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周围黑不溜秋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这里路段他不熟悉,只能摸黑往有亮光的地方走,浸了水的鞋子在沙滩上走不快,李欶一瘸一拐地努力往外面走。
还没走到一半呢,背光处出现一个人影,正挡在李欶前方,在他背后就是车流涌动的马路,想出去必然得绕过他。
李欶转头就走。
步子还没迈三步远,整个人就被掐着脖子提起来。
李欶身高不算低,但再他面前还是差了点,窒息感充斥着肺部,他面上的血管已经有些充血了,伤口再次裂开流下血液。
“就算你把付清流推下楼的?”
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天国传来的一样,失真的话回荡在李欶有些嗡鸣的耳边。
这下他知道是谁了。
付清流那个挺有实力的舅舅——付禛玉。
“冤......枉,冤枉......”李欶觉得眼皮都肿的睁不开了,但还是能看见他身上缠绕着的几只五官分明的鬼,趴在他的肩头越发衬的他凶恶。
“不是......不是那样...的。”
他也不知道付禛玉这玩意是听到什么谣言了,怎么传着传着版本变这么离谱了?
也不知道这位偷摸回国是要干什么,如果真就是单纯为了找他不痛快那李欶可真是谢谢了,难为他专门为自己跑一趟,正想着磕磕绊绊解释,看他这个表情也听不进去。
脖子上的手力气越来越大,李欶费劲抬手,用力往他脸上打去。
李欶手也是充血状态,再怎么使劲也没多大力气,被人家轻轻松松躲过去不说,半路还跟个破抹布一样被扔了出去。
这都什么仇什么怨?
抛物线抛到一半,正当李欶以为自己会头着地如同种蘑菇一样摔在土里时,被沉坷单手接住了。
还好有沉坷,李欶差点忘记他这号人了。
“放我下——?”
眼前一阵晕眩,□□被击打发出的特有声音回荡在压抑的静悄悄的空气中,等李欶回血的脑子反应过来时,他惊恐地发现——沉坷好像把付禛玉给打了?
给?打?了?!!!
与此同时,付禛玉饶有兴致地摸着被踢了一脚的下颚,手动把错位的地方掰正,笑的跟淬了毒一样恐怖。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人?”分明刚刚还没看到他。
他下巴上沾了点血迹,那是李欶的,到目前为止,他身上还没出一处流血的伤口。
沉坷与他面对面对峙,两人身高差不多,气质上谁也不输谁,看上去还真有种旗鼓相当的味道。
当然沉坷怀里抱着的人让他的可靠值直线下降。
“要打一场吗?”付禛玉诚挚邀请。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近身踢伤过他了。
有意思,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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