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是电视里了,现实里哪来的黑s帮啊?”
“不知道,你这么可爱,我就想和你一起玩。“
这算是称赞吗?被带教老师整天骂不像个老师的样子,自尊心都开始变得不足,猛得有人夸我竟还有点不习惯。没有回答的我朝他招了招手走进了小区里,可没想到转过头来他的整张脸都贴在我们小区铁门的栏杆上。那时我家的小区还没像现在这样改造,用的是老式的铁栏杆门,那双手抱着大门栏杆的动作有些像铁窗泪,脸被铁栏挤变形的模样又有些像刚刚在蛋糕店里见到的那副可爱的面容。
我忍不住走回到他的面前问:“你名字叫什么?”
“常石。”
“常识?一看就没有常识的模样。”
“经常的常,石头的石!”
“手机号码呢?”
“139……。”
我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他的号码,留下一句:“明天打给你。”
可没想到我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看门大爷的叫声:“喂!小死尸在干嘛啊!这是玩具吗?!”
听到吵闹声的我连忙转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原来他像是孩子那样把铁门当作了秋千来回晃荡。那可是夜深后大爷刚关上的门,从门卫室小床上起来的他一边骂着一边跑出来。
就在他要抓到常石的那一刻,常石则更好把大门荡回原来的位置。沉着地蹦下了铁门后用双手朝我做了个挥手告别的动作,转身的那一刻正好躲过大爷的抓捕。他蹦跳离去的背影没有酒吧里的觥筹与霓虹,可看起来却比在舞池里的他更为闪亮。
【你现在在哪儿?】
【下河中学】
【原来你是高中生啊】
【不是,我是老师】
【还有这么年轻的老师】
【嗯,还是实习老师】
【哦~真的啊~】
【怎么?不信吗?】
【你觉得你的脸像老师吗?高一小学弟吧?】
这怀疑的语气不仅没让人生气,反而像是夸赞让人觉得开心。要不是带教老师的那句你在听吗让我吓得丢了手机,我还回不过神来。坐在教室后面和一班高中生们一起听课,难免会把自己也带入到高中课堂里,看着全班同学看着我出糗笑起来的模样,我只好羞愧地去捡手机。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刚刚的余韵让紧张的我跟着班长的指令一起站起来向老师鞠躬说谢谢,这倒更是引起了那些学生的嘲笑。带教老师趁着这笑声跑下来看了看我几乎空白的听课笔记,又开始了老生常谈:“李老师!你可是马上就要正式做老师的人!比学生还吊儿郎当的怎么行?下周试讲的教案写好了吗?”
“写……写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是差很多,明天就是周末了,周一能给到我吗?”
“可以…… 吧!”
“什么可以吧?把’吧’字去了,要是周一上班的时候看不到李老师的教案,我真的会让李老师的实习考核不及格的。学校给你安排实习是让你以后教书育人做准备,不是让你继续像大学生一样混日子的。想做个好老师不是考试成绩好就可以了,得先学会认真做人。你这样怎么给学生做榜样?”
谁说大学生就是混日子了,这都是对大学生的刻板印象。“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先下班吧!下周别再让我看到你工作时玩手机了!”
终于听到这句话了,这几天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和这更年期妇女起什么冲突,只要顺利下班解放了就好。看到学生们也整理起书包离开了教室,我连忙混在他们之中走向了校门。
因为是周末,所以学校门口热闹也是正常的事。我们那年代正是汽车普及的时候,来接孩子的车辆总是在周末将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只是没想到学生围着看的并不是哪个校草或是哪个家长开来的豪车。而是在一辆吉普车边站着的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年。那时候葬爱家族风头刚褪去不久,新韩式风正流行。虽然不是那么夸张的发型,但那颜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直视下还是闪闪发亮。昨天相见因为是深夜还没感觉,可今天就看出那发色的夸张了。
不过之所以能吸引人的并不是他的装束,而是他手上的大束玫瑰。那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夸张花束,在他的视线注意到我的时候被递到了我的面前。
“送你百朵玫瑰花,朵朵代表我的心。“
这土味情话现在想来实在令人羞耻,还有那下跪献上花的动作和做作的表情。被吓坏的我在众人炙热的视线下不得不接过他的花然后躲到车里。好在车子驶出了那一带后又觉得有些小小的幸福。
朱阳也好,金国浩也好,都不是什么懂得浪漫的人。长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来的鲜花。年轻的小受受总是容易陷入那种浪漫的氛围之中,事后越是觉得尴尬,身处其中就越是如电视剧里那样觉得梦幻。
我们去了另一家酒吧玩了好久,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容易带动气氛。开心的一夜后又是第二天的约会,去游乐场毫无顾忌地大叫,去不同的夜店畅心地玩乐,在KTV里声嘶力竭地歌唱。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放肆的快乐。体验了很多以前只觉得会发生在电视里的桥段,尝试了很多以前不敢尝试的玩法。那时身边的朋友毕竟大多还是学生,纵使大学生也玩得很开,但身上毕竟有学生的包袱。有他在身旁,则是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可以抛开一切的快乐。
有了那样快乐的周末,我当然没能按时交上教案。同批次实习的同学们都已经站上了讲台,而我不仅得和这群高中生一起坐在后排继续听课,还得听老师的不停数落。受到了无比巨大心理压力的我当然得把常石找出来好好玩上一番发泄下心中的压力。
喝醉了的我早忘了时间,一时开心的续场续着续着就过了回家的时间。
”能带我去你家睡吗?“这个点开门吵醒爸妈会被骂当然只是借口之一,更重要的是被酒精熏迷糊的我想和常石关系更进一步。
”我家?我没有家。“
“你没有家?怎么可能?”
“你是想要去我的秘密基地吗?”
“秘密基地?”这种对家的称呼还真是符合他的形象。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基地还真的是基地。我们的车开到了一家修车店前停下,卷闸门在他手下打开发出咕吱咕吱的响声。我这下才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吃穿不愁才能活得如此欢乐的人。他是这家修车行的学徒,高中辍学后出来打工,那时在这里学习汽修。平时开出来接我的那些各式车辆也不是他的,而是客户修车寄存在这里的。他的工资让他没法在这个城市里租得起房子。不过好在修车行的师父好心,在车行里隔了一个小房间给他当作宿舍。
木板隔成的小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大小只够放下一张凌乱无比的床铺。不过房间倒是被他打造得很温馨,温馨的来源是小桌上的各种车模。他说他从小就很喜欢车子,自豪地向我介绍每一款车模,我的注意力自然落在了最喜欢的老版甲壳虫上,那也是我毕业后在父亲资助下买的车型,就是那辆之前介绍过而今接近报废几乎没怎么开过的小车。
“我就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他拿起了那个甲壳虫的车模,是无法在市面上买到的粉红配色,那配色搭配着微缩的迷你模样更是可爱。
他一边介绍着这车的参数,一边把那小车开上了我的身子。先是在我的肩膀上打转,然后落入了我锁骨的凹槽,再然后在我的胸口打转。被车轮碾磨得酥痒的我忍不住躲避,可他却不肯放弃,我们两个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扭打中被他推倒在了床上,被他抱到了怀中。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之下,那辆车不再在我的身上游走,因为我们两个的唇已经吻到了一起……
“你疯了吗?已经饥渴到那样了吗?”鹰儿在毕业前那次找我喝酒时,听我说完了近况后大叫了起来。
我知道他接下来又要对我展开说教了,我就这样和一个不明不白的人纠缠在了一起。我们两个的背景,三观,阶层,是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我们两个在交往时往往只沉迷于眼前的玩乐,甚至都不关心对方的身份状况。而在无意间知道的对方的事,在冷静下来后总觉得更是不可思议。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虽然将这事埋在心底,可也隐约地知道其中的不对之处。只是每次又和常石见面后,一起玩乐的时光太过美好,总是像毒药一样在那之中越陷越深。
直到那一夜和鹰儿交谈,而后又偶遇了金国浩,让我从这番狂热中稍稍冷静了些。虽然在和金国浩告别时又遇见了他,就更是放肆地玩乐了一宿。
这样的生活直到我结束实习回到学校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忙于论文和答辩也没注意到和常石的联络变得越来越少,等二次答辩的成绩出来后,我才恍然发现和他完全失联了。
我试着用几种方式联系他,最后只能找去那家汽修行。
“他也借你的钱了吗?”
我们在一起几乎都是我付钱,另外倒也是陆续借过几十几百的小钱……
“我们也联系不上他,问我预支完工资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这两天信用卡公司也发律师函来了,我也是才知道他欠了不少人的钱。我猜他应该是去哪儿躲债了吧,总之这人是找不到了。欠你的钱别问我们要,去派出所做个登记吧。”
师傅冰冷的回答宣告了我这段恋情的结束,不过还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停留在一起玩乐而已。要是陷得更深被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说不定我也要陷入他埋下的麻烦之中,对我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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