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深呼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走向书桌。
勒瓦尔满意地看她走近他,香甜的气息越来越近,伴随着令他舒心的气息,他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神国与血族的战争,始于创世之初。那时的人类,不过是匍匐在强大种族脚下的羔羊,血族饮血,精灵驭风,狼人撕骨……而人类,连自保都做不到。”
他的指尖停在某段铭文上,冷笑一声。
“若不是神明怜悯,与诸族立约,将光明世界划归人类,人类早就灭绝。”
若是之前,辛月还以为他在讲神话故事,可是现在,她心中隐约有个猜测,这就是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
但即便这些记载是真的,辛月还是觉得有问题。
辛月抬起眼,烛火在她漆黑的眸子里跳动:“世上哪有什么神明会无缘无故偏爱人类?”
她的声音坚定。
“所谓‘神明’,不过是人类自己,是一代代人用血与火搏杀,用智慧与牺牲逼得战败者退入黑暗,自由与尊严无法靠施舍获得。”
勒瓦尔嗤笑:“狂妄。没有魔法,没有永生,连野兽的利爪都能撕开你们的喉咙,你们凭什么赢?”
“凭信念。”辛月忽然笑了。
勒瓦尔讽刺的笑容还没露出来,就听到辛月如是说。
“凭我们想活下去的信念。”
“不甘为奴,不甘屈服,不甘死亡,不甘世界永远如此,我们要活。所以人类会烧毁森林开辟农田,会锻造钢铁对抗利爪,会用短促的生命堆砌出比永生更漫长的文明,人类……永远在反抗命运。”
勒瓦尔凝视着她。火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仿佛古卷里那些举着火把冲向血族的先民,他突然意识到,此刻他触碰到的不是她的狂妄,而是千百年来,人类灵魂深处那簇永不熄灭的火。
从这天起,勒瓦尔就像忘了她似的,再也没有见过他。
要不是辛月每天醒来依旧会发现身上有红痕,她几乎以为自己安全了。
西格不明白自己的主人怎么又往窗前一坐就是一天。
他也不处理血族公文了,不关注神殿事物了,连鲜血也不怎么喝了。
西格非常担忧,他的主人,不会要自杀吧?
勒瓦尔并不像西格像的那样,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如今非常生动,时不时就泛起波澜,却显得眼神更加空白。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如何配得上……第一次见面时,她穿得像垃圾,下水道的老鼠都比她干净几分。
勒瓦尔急切地回想初次见面的场景,想从中找到可以否定掉心中汹涌澎湃的感情的证据,不过一个半月前的场景,可他竟然想不起那时她的装扮多么不合时宜、她的脸多么肮脏不堪、甚至她的鲜血的味道都在记忆中暗淡。
他唯一牢记的,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闪烁着火苗,像是在冰原或沙漠里,骄傲盛放的花朵。
勒瓦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赫尔巴诺会爱上一个人类,因为这个渺小的生物的生命就像烟花一样,短暂又绚烂。
而他们这些千年寒冰只有靠近烟花,才能被染上温度和色彩,这种感觉值得他们付出一切。
又是一天结束了。
今天是回到城堡的第五天,勒瓦尔好像完全忘了她一样,没有礼仪课程,没有必看的拉丁语书籍,本该是轻松的一天,夜幕来临后,辛月就可以躺在舒适的床上休息,但她不能。
她在自己房间里布置了一个陷阱。
辛月毫无形象地跪伏在门边,指尖灵活地勾紧一根细韧的麻绳,绳子被精心布置在门槛内侧,挂着一只铃铛,离地仅两寸高,颜色与深色地板几乎融为一体。
若有人推门而入,必定会被绊个趔趄,只要绳子被触动,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警报。
“看你还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她低声自语,将从厨房顺来的银餐刀塞到枕头下。
转身要爬上床铺时,辛月想起什么,故意在床前的地板上撒了一层细碎的玻璃渣,虽然不指望能伤到那个疑似狼人生物,但至少能让他踩出动静。
枕头下压着银刀,床前的碎玻璃反射着月光,辛月沉沉睡去。
夜色如墨,浓稠的黑暗笼罩着整座城堡。
辛月本打算装睡,却抵不过困意,在紧绷的戒备中沉沉睡去,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渐渐平稳,一个黑影悄然降临。
勒瓦尔站在门外,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早已察觉了那些拙劣的陷阱,绊脚的绳索、细碎的玻璃、甚至枕头下藏着的银器,这些幼稚的把戏让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并不是嘲讽的笑,反而显得很宽容。
他优雅地抬脚,精准地跨过绳索,玻璃渣在他靴底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却没能伤害他分毫,更不能阻挡他分毫。
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他像一缕幽暗的雾气般滑入房间,每一步都带着捕食者特有的优雅与危险。
床上的辛月蜷缩着,睡颜纯净得像个孩子,完全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勒瓦尔在床边单膝跪下,冰冷的手指轻轻掀开被角,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她露的肌肤,那些他昨夜留下的红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暧昧。
颜色为什么暗淡了?
需要补上去,不然别人不知道她是他的猎物。
勒瓦尔俯下身,薄唇贴上她平坦的小腹,舌尖轻轻勾勒着肌肤的纹理。
“唔……”睡梦中的辛月无意识地轻哼一声,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勒瓦尔低笑一声,吻痕如烙印般一路向上,他的獠牙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肋骨,感受到她肌肤下的脉搏。
辛月梦到自己没有打伞,站在雨中,雨滴密密麻麻落在身上,将她包裹起来,胸前被雨淋湿,粘腻的水感挥之不去。
突然,雨滴变成无数张嘴,辛月被吓醒了,猛地睁大双眼。
浅金色的头发比月光还明亮,占据她整个视线。
“你——!”
她的惊呼被冰冷的唇堵了回去。
勒瓦尔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他毫无章法地舔着她的唇,辛月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在她唇间低语,声音沙哑得令人战栗,“你以为那些小把戏能拦住我?呵……”
月光下,他猩红的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辛月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躯体紧贴着自己,每一寸接触都让她起鸡皮疙瘩,他的吻绵绵密密,愈加凶狠,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勒瓦尔的手掌猛地扣住辛月的后脑,将她狠狠压向自己,加深这个吻。
他的唇冰冷而强势地覆上来,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
一条冰冷的深海小鱼钻进去了。
辛月挣扎着推拒,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却被他单手钳住手腕反剪到身后,牢牢禁锢。
唇舌交缠间溢出暧昧的水声,勒瓦尔近乎粗暴地掠夺着她的呼吸,舌尖扫过她口腔每一寸敏感处,像在品尝最后的盛宴。
辛月呜咽着偏头想躲,却被他掐着下巴扳回来,这个吻顿时更深更重,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让她浑身发抖。
两人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勒瓦尔另一只手顺着她腰线滑下,掌心的凉意透过布料渗入肌肤,辛月在他怀里挣动,发丝凌乱地黏在潮红的脸颊上,被吻得红肿的唇瓣泛着水光。
“别动。”勒瓦尔稍稍退开,拇指摩挲着她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得可怕。
辛月双手抵在勒瓦尔冰凉的胸膛上,用力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勒瓦尔的手臂像铁铸般纹丝不动,反而因她的反抗收得更紧,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低沉震动,那不是心跳,而是某种更原始的、捕食者般的愉悦嗡鸣。
“放开!”
辛月奋力挣扎,刚开口,就被勒瓦尔用拇指按住下唇,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你到底想做什么?!”
勒瓦尔沉默了一瞬。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只是本能告诉他,再靠近一点,靠近她就靠近了快乐。
内心深处,他明白,自己对一个人类产生了欲/望。
可是,难道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竟然对一个卑贱的人类产生了欲/望?
这也太丢人了。
于是,他高傲地抬起下巴,嗓音低沉而傲慢:“我来给你一点赏赐。”
辛月:“???”
不是,大哥你有毛病吧?半夜潜入女生房间强吻猥亵,居然还说是赏赐?
她刚想骂人,却突然感觉到勒瓦尔紧贴着她的身体某处……不太对劲。
那触感坚硬如铁,直挺挺的,几乎灼人眼球。
辛月强忍怒火,为避免接下来发生不可收拾的事,她强迫自己放软声音:“先生,您这样抱着我……不太舒服。”她故作羞涩地低头,“不如……让我帮帮您?”
勒瓦尔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回想起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册子。
他缓缓松开钳制,矜持地颔首。
下一秒,辛月猛地扑倒他。
勒瓦尔完全没反抗,甚至顺势倒在床上,金发铺散在枕间,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
然后——
“砰!”
辛月一膝盖狠狠顶上那个部位!
空气凝固了一秒。
勒瓦尔:“?”
是这个流程吗?和他看的书不一样啊。
辛月:“……嘶!”
她的膝盖像是撞上了花岗岩,疼得瞬间飙出眼泪。
勒瓦尔却只是微微皱眉,略带困惑地问:“你在做什么?”
辛月眼眶泛红,含着眼泪,膝盖疼得说不出话。
勒瓦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将她抱在怀里,连忙检查她的身体,看到膝盖上浮现的青紫,这才懊悔道:“你现在与我亲近会受伤,三天后,狩猎女神晚宴上,我将赐你永生之礼,然后我们就可以结合了。”
他的语气带着轻快。
辛月简直要被他的自大噎死,膝盖上的疼痛让她难得情绪外露:“我不要什么永生!我只想回家!”
勒瓦尔压根没听她说什么,还滔滔不绝道:“没人不希望永生,我会带你去海里,去天上,去密林……这个世界都会是你的玩具。”
*潘多拉是希腊神话中一个被创造的人类女性,她的诞生源于众神对普罗米修斯的报复。普罗米修斯盗取天火送给人类,激怒了宙斯,为了惩罚人类,宙斯命令赫菲斯托斯用泥土塑造了一个美丽的女性,并由众神赋予她各种特质。
宙斯将潘多拉送给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埃庇米修斯为妻,潘多拉带了一个密封的罐子,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她最终打开了罐子,释放出其中所有的灾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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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英专生×吸血鬼(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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