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间，一艘落荒而逃的联邦护卫舰被战舰拦截。
身体受到创伤的谢霍骂骂咧咧地从治疗仓里爬出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倒霉了，直到见到了踏上护卫舰的秦年。
“秦指挥官，是哪阵外流将你吹来了？”
漆黑的眸盯得他一阵战栗。
“你的上报表上陈述的是有人窃取了军企资料，所以你向联邦申请了仿生战士的援助是吗？”
中年男人不得不点头称是。
这时，秦年搜查护卫舰的人朝着他们的指挥官敬礼：“报告指挥官，都没有找到。”
都没有找到什么？
谢霍不解。
“诶？你搜查了那么多载客舰，没带回人还弄丢了联邦的防身战士……”秦年慢悠悠道，“你这是遇到什么高手了吗？”
“！”
谢霍这才意识到，这一次的损失，除了他带去的机甲，还有向联邦申请的仿生战士。
“秦指挥官，确实是高手！”谢霍替自己辩解道，“对方直接上了整整两排仿生战士，我的机甲战队和仿生战士根本就不敌……请您相信我！”
“哦，两排仿生战士？我相信你。”
秦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霍一眼，轻描淡写：“希望军事法庭也和我一样信任你。”
******
HA2星，雾城。
外城区的人奔波劳累，内城区的人奢华享乐。
雾城的内外，宛若两个世界。
白星苒此刻也成了内城区她曾经唾弃的一员，坐在高档花纹面的水晶圆边桌旁，藤条与玫瑰汇成的彩绘桌面上，是各式点心堆成的三层塔。
坐在她对面的姚晚，将曲奇味的马卡龙塞入口中，怏怏道：“果然呀，自从吃过星辰号上的美食，其他食物都索然无味了。”
几乎称得上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将点心摆设成装饰品的白星苒，感受到了她与姚晚的鸿沟。
本以为姚晚与她通讯是有多大的事情找她，实则就是约她第二天在雾城中心区游玩。
“你和你的男朋友来日方长呢，不如陪一陪好不容易回来这里的姐妹我。”
出于姚晚的理由和以后再回到这座星球的几率很小，白星苒接受来自姚晚的邀约。
受到邀请的还有云暮晟，但是他能做的只能是让威尔森代替他的眼睛和耳朵，外加和白星苒说悄悄话。
“你如果喜欢这样的，我也可以让仿生人做。”云暮晟在白星苒耳边道。
“我一个人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多的。”白星苒拒绝了这番奢侈的高热量食物。
姚晚听出了白星苒在和对象讲悄悄话，有些不满：“真是的，你的男朋友这么那么宅呀，都不出来玩。明明我的爸爸那边表示很乐意提供位置给予星辰号降落。”
无力辩驳的白星苒淡定点头：“是的，阿晟可宅了，他几年没出过星舰了。”
姚晚：“？”
云暮晟：“……”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将最后一口奶油塔塞入口中，姚晚拍了拍手中的碎屑，“原本我的爸爸，一直想让我继承他的位置，就近读书的同时跟着熟悉他的事业，好在某日将位置传递给我。我之前比较有想法，一点都不想顺着父亲做个像□□大姐头一样的人物，所以离家出走了。”
□□大姐头……？
白星苒：“你现在的想法变了？”
姚晚摇头：当然不是：“在妈妈的教育下，是爸爸的想法变了，他同意我继续回首都星读书了，支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我愿意回来继承他的位置，那也是能文能武会开机甲的大姐头！爸爸还重启了我的星元账户，你的小可爱原地复活了！”
“哦？”白星苒对此并不惊讶，“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还钱了？”
姚晚：“……到底是你姐妹的梦想重要，还是钱重要。”
白星苒毫不犹豫：“那得看姐妹欠我多少钱了。”
姚晚：“星辰不是有艘星舰吗？难道你还想再买一艘做星盗吗？”
云暮晟：“苒苒，你要做星盗？”
白星苒：“……我不是我没有。”
云暮晟在耳边叹气：“苒苒，我还满足不了你吗？你还想拥有别的星舰吗？”
白星苒：“……”
倒也不是想拥有第二艘星舰，只是拥有一艘星舰完成与阿晟的约定一直是她的梦想。
这个梦想若是因为阿晟变成星舰而戛然而止，会让她顿感一时失去了方向。
一身黑丝高腰裙的姚晚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货舰上遇到的摸样，帅气地刷了卡买单，带着白星苒去下一个常去的地点。
“这就是你平时常来的地方？”
望着头顶闪瞎双眼的五色灯牌，白星苒眼神复杂。
灯牌上，写着雾城电玩城。
“这可是正规的游乐场所，有什么问题吗？”姚晚歪头，双马尾一高一低。
“没有问题……”只是她难以想象这是大小姐会来的地方。
在入口处购买充值点数和积攒积分的腕表后，姚晚兴致高昂地指着兑换奖品的橱窗：“看到这只电子宠物猫了吗？我姚晚势在必得，我已经为之努力了快三年了，只要再给我三年，就是我的了。”
橱窗的正中央，是一只仿生宠物猫，立在它身前的绩点分高的吓人。
“你为什么不买一个？”
这种仿生宠物不算是稀有型号，价格也不是姚晚需要犹豫的因素。
“那当然是，自己奋斗的才有意义！”姚晚叉腰。
白星苒还未开口吐槽，云暮晟便在她耳边苦恼道：“苒苒，难道你依旧缺钱想买星舰，也是相同的原因吗？”
相同的原因？
送上门的不香，自己奋斗购买的才算有意义？
听上去好像很励志但是——她四顾一圈闪着各种灯光的电子游戏机——总觉得这种奋斗好像缺少点内涵。
白星苒：“……你确定姚晚的努力和我的努力性质相同吗？”
云暮晟：“难道不同吗苒苒，我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吗？”
他说得异常温柔，却有些耐人寻味。
可以理解成云暮晟这个“人”有没有她不满意的地方。
也可以理解成星辰号本身有没有她不满意的地方。
“苒苒，我去奋斗了，你储值用完了就来找我，我请你继续玩！你要加油！”
姚晚这个东道主，为了自己的目标丢下了好姐妹，还让好姐妹陪她一起给游戏厅打工。
白星苒耸肩，身后跟着全程不说话的威尔森。
毕竟他只是来充当随身影响传递的工作。
不得不说，即便是偏远星球的内城区游戏厅，游戏机也比星盗空间站的那些淘汰产品要丰富的多。
从K歌到VR，应有尽有。
“想试试这个吗？”
白星苒侧目，看向身边挂着黑幕的私密游戏舱。
头顶的广告牌上，机甲横穿苍穹宇宙，扫射着茫茫的虫群。
最令她熟悉的，是这款游戏的名字：《守卫战争，宇宙VR升级版。》
有点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白星苒一时想不起来。
“你以前带我去的星盗酒吧，那台游戏机上的游戏就叫这个名字。”云暮晟提醒她。
白星苒顿悟。
科技一下子飞跃了几个层次，让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确实可以试试，但是……”掀开黑帘的白星苒蹙眉，“这是双人游戏版本，一个人玩有些浪费。”
“我陪你。”
怎么陪？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威尔森，没有一点要坐进来的意思。
是了，云陪伴。
想了想还是扫描了腕表，去除费用后戴上了VR头盔。
这个游戏玩一次的价格，够外城区的人辛苦奋斗一周。
《守卫战争升级版》和过去截然不同，除了如旧的第一视角以外，背景从地面到了太空，敌人也从普通人变成了张牙舞爪的虫群。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开不需要同步精神力的机甲。
白星苒手握控制杆，如鱼得水。
按理说，双人版有意思的地方是，你可以在变换角度和位置时看到身穿机甲装的队友。
右手边空空如也的白星苒自然看不到云暮晟。
她精准地在太空中扫射着虫群，眼看着右前方的浮空数字从0一直升到了1000分。
犹记得游戏机旁贴得说明上显示，游戏内的每1000分，等于游戏厅的100点积分，而姚晚想要的那个电子猫，需要100000积分。
怪不得姚晚得在这地方打工六年……
“阿晟，不知道我能不能刷新这个游戏机的排行榜。”
她的自语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反馈。
信号不好？
困惑间，一发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榴弹，与前方的虫群碰撞，密密麻麻的虫群立马化作成片灰烬。
这波范围攻击，直接让她右上角的分数，翻了一倍不止。
她讶异地侧目，只见用来阻碍她行动的陨石块被某种来自宇宙尽头的庞然大物朝着两侧推开。
一艘蓝白色的星舰，冲破一切障碍，慢悠悠地驶到她身侧。
又一枚炮火射出，虫群再次化为尘埃。
“阿晟……？”
“嗯，是我。”
“你做了什么？”
“我黑入了游戏程序，随便改写了一下这个游戏的内部代码和建模，好方便我来陪你。”
白星苒：“……”
确实是双人游戏，只是另一个“人”在作弊。
虫群全程被星舰碾压，白星苒只需要清除被漏去的几只。
游戏结束，白星苒眉目冷静地盯着屏幕上硕大的1000000分。
从看到星辰号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习惯了。
排行榜下方的第一名光标闪烁，等着她输入昵称。
这个艰巨的任务，白星苒决定交给云暮晟。
她掀开身后的幕帘，恍若做梦。
姚晚为之奋斗六年的梦想，她和阿晟一朝完成。
映入眼帘的，是室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牛呀，你有没有看到，我亲眼看着这个未命名的用户，从没有名次一路往上爬，直到第一名。”
“草（一种植物），这是人能打出来的分数？”
“还是个妹子，强啊！”
白星苒顺着各样的神色抬头望去，才直到原来游戏舱内有人时，头顶的牌子会以滚动分数和排行榜的方式，进行告知。
而现在，第一名的光标依旧在闪动，等着胜利者输入一个标志着征服了这个游戏的代号。
在第一名之下，无非都是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例如AA和BBB。
几次闪动后，两个字依次出现：星辰。
这两个字，被灿烂宇宙背景的排行榜记住，也点醒了立在游戏舱前的白星苒。
白星苒，云暮晟。
——“我想和你拥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星舰。”
所以它才叫星辰号。
外流*：宇宙中的一种由黑洞产生的高速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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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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