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往南方

陈才的来信说得很简单,只说是有些事要与顾北尘和邱小黎当面请教,甚至连马车都为二人备好。

原本邱小黎有些犹豫,毕竟近日发生了诸多事情,现下她也没有什么兴致。但是陈才这般热情,邱小黎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知道你这段日子为着众国盛宴一事发愁,此次去南方全当散散心,等回来之后,我们再一同为众国盛宴的事儿想办法,可好?”顾北尘温声地道。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去听从他的话,邱小黎不自觉地点点头:“那好吧。”

翌日,二人动身前往南方。

很巧的是,景颢昨日来廷北楼时,本是想和顾北尘告别,准备去南方处理一些外使司的事务。不曾想顾北尘却和他说,他和邱小黎明日也要去南方。

这可把景颢高兴坏了,就相约着二人一同结伴前往。

今日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赶到廷北楼,就连顾北尘都打趣景颢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我们景大人这么积极地去出公差啊!”

景颢对顾北尘的调侃早已见怪不怪,他只翻了个白眼道:“北哥,你是知道的,每次出公差路上都要十来天,没人同我说说话解闷,可没意思了!这次有你和小黎姑娘,一定有意思的多。”

说着,他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居然忘记带叶子牌了!”,便立刻对旁边侍从说:“快快快,回府取一份!”

“喏。”顾北尘朝景颢丢了一副叶子牌过来:“已经备好了。”

“哎呀!还是北哥懂我。”说着,景颢支起胳膊,对着顾北尘撞了一下。

“说话归说话,景大人这动手动脚的习惯,可真要改改了。”

景颢不语,又对着顾北尘撞了一下。

而刚好收拾好行囊下楼的邱小黎,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北尘和景颢二人,活像她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里面固有的一种配置——“不高兴”和“没头脑”。

见邱小黎收拾好了,三人便即刻出发。

此次去南方历经了五六日,但因着有景颢在,他又是个惯会整活的,所以三人一路上热热闹闹的,便也不觉得乏味,只觉着这五六日眨眼间就过了。

到了南方后,景颢前去处理公务,而顾北尘和邱小黎则前往阮笙楼去寻陈才楼主。

陈才早就得知今日二人要来,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着他们。马车才刚驶到这条街上,陈才便一下子蹦到了二人跟前:“哎呦,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顾二公子和邱姑娘盼来了!”

陈才领着二人进门,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酒菜,他“嘿嘿”笑道:“当日在洛城时,就说要请顾公子和邱姑娘来我们南方做客,这次可给我找着机会了,也不知这些菜可否合你们二人口味。”

闻言,邱小黎望向桌上的菜,细细地瞧了瞧,烧鹅、乳鸽、腊肠饭……都是些具有当地特色的菜肴,也足以见得陈才是费了不少心思。

“顾二公子,邱姑娘,这次请你们二人前来,实则有一事相求。”席间,陈才开口道。

顾北尘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陈楼主,不知是何事?”

陈才一笑,对顾北尘说:“听说啊,你们在京城办了个什么女子乐馆,办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据说连皇上都对这女子乐馆夸赞不已。”

顾北尘看向邱小黎的方向,说道:“那都是小黎的功劳。”

邱小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我第一眼见到邱姑娘,便觉得姑娘比常人聪慧得多,果然,果然。刚刚我讲到哪了……哦哦,就是我们这儿的县老爷听说了这件事呀,也想和我们乐楼一起办个女子乐馆。但是我们先前没做过这事,所以这次特地请顾公子和邱姑娘前来,就是想取取经。”说罢,陈才期待地看向邱小黎,“不知邱姑娘可否赐教?”

邱小黎与顾北尘对视一眼,二人瞬间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邱小黎开口道:“办女子乐馆是好事,自然,自然。”

见邱小黎同意了,陈才刚刚脸上还有的一丝紧张瞬间消失,立刻溢满了笑:“多谢邱姑娘,多谢顾公子!你们二人,当真是我陈才的贵人!”

邱小黎被陈才这股子热情劲吓到了:“陈楼主,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是些小忙罢了。”

这时,有个侍卫进来,附在陈才耳边说了些什么,陈才犹豫了一下,而后对二人说:“顾公子,邱姑娘,你们二人先用着膳,我这儿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恐怕……”

“无碍,陈楼主的事要紧。”

“多谢顾公子,那陈某先去了。”说罢,陈才跟着刚才的那位侍卫一同离开了。

等陈才一走,邱小黎环视屋内一圈,确定没有人了,她这才开口对顾北尘说:“原来是女子乐馆一事,其实这两日在来的路上,我也猜到半分。”

顾北尘点头:“的确,我思来想去,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时候,定当是听说了你被嘉奖一事。”

邱小黎又夹起一块白灼虾送进嘴里:“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嘛,不管他们办女子乐馆是出于名利还是真心想要办,但总归也对那些穷人家想学乐器的姑娘们有好处。我也一直希望女子乐馆可以做大做强。”

后两日,邱小黎和顾北尘被安顿在陈家宅子里,而陈才也尽地主之谊,带着二人参观了不少名胜,也品尝了不少南方特色美食,邱小黎还买了不少京城没有的小玩意儿给廷北楼的姑娘们。

陈才礼数尽到,邱小黎二人也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于是再后面几日,二人便将建立女子乐馆再到招生的细节都一一告知了陈才,可谓是事无巨细。

陈才派人将邱小黎他们的话都一一记录下来,最后竟记了满满一本。后来,陈才又带着二人去见了县太爷,又讨论了诸多细节,最后足足忙活了有小半个月,邱小黎和顾北尘的任务才算完成。

原本二人结束以后想即刻返回京城,但是景颢派人来信说,他的公务还有一两日就要处理完了,到时三人再一起结伴回京城。于是,邱小黎和顾北尘二人便从陈家宅子里搬了出来,找了个旅店,准备歇两日,再与景颢会面。

离开陈宅的时候,陈才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顾公子,邱姑娘,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们二人可还要来南方寻我陈才。”

“那是自然。”二人都客客气气地同陈才回了个礼,之后转身上了马车。

而马车刚刚驶出陈家宅子时,陈才忽然又喊道:“顾公子!”

顾北尘立刻叫停马车,撩起帘子,探出半面头问道:“陈楼主,可是还有什么事?”

陈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顾公子,你回了京城以后,可要替我向顾大人和顾大公子问个好。”

顾北尘:……

邱小黎:……

“那是必然,陈楼主放心。”

有了顾北尘的承诺,陈才心中最后的那块石头可终于落了地。

旅店距离陈宅还有一段距离。邱小黎坐在马车内无聊,便掀起一边帘子,半个身子都趴在窗口。阳光立刻洒满了马车,也为窗边的姑娘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整个画面显得静谧、美好,顾北尘看得有些呆住了,以至于邱小黎唤他他都没有听见。

“顾北尘?顾北尘?你瞧瞧那边,怎么有这么多人?”邱小黎推了推顾北尘的身子,他这才回过神来。

顺着邱小黎手指的方向,顾北尘看到前面有一座破庙,而破庙周围一圈,竟然都躺满了衣衫褴褛的人。

顾北尘眉头一皱。

邱小黎也是同样的表情,她问顾北尘:“我们可要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奇怪,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

“好。”顾北尘点头,而后对着马车外的长风说:“长风,前面停一下。”

二人下了马车,邱小黎径直走到一个妇人面前。

妇人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虽然南方天气比京城暖和得多,但现在到底还是三月末,天气依旧有些凉。

邱小黎问道:“婶,这儿怎么有这么多人?”

妇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发大水……家被淹了……没家……”

从只字片语中,邱小黎听出了妇人的意思:这些人,居然都是去年南方发大水时的灾民。

光光这一处破庙,就聚集了这么多灾民,可想而知,整个县城里面还有数不尽的灾民无家可归!

可是朝廷明明给这儿拨了许多赈灾款,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流落街头的灾民呢?

邱小黎越想越奇怪。

这时,顾北尘也从马车内取了不少食物和水,同长风一起分发给灾民。顾北尘一边发粮食,一边问道:“官府没有派人来安顿你们吗?可是朝廷下发的赈灾款不够?”

紧接着,一个男人突然弹起身,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什么赈灾款,我们可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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