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一个月后居家隔离解禁了,所有人可以出入自由,但是村与村之间的人依然不能互通,回往北京的车也依然没有开放,我还要在这里等,只是这一次我不用在只局限于家中的范围移动。

爸爸的同学偶尔会过来看我,询问我的生活状况,身体状况,包括家里的食品情况,他们对我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格外的用心,有时候同学这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每次见面我们聊的话题并不多,我们是属于两个时代的人,能够产生共知的东西太少,大多数时间的话题都离不开工作,婚姻,这也许是仅有的话题。

父亲的同学如果不来,如此硕大的房间内,我倒也自在,随意。

但是人憋久了总会有想法,烦闷。随后在居家解禁后我也开始在这熟悉的村子里游荡起来。

11年了,有11年没有回过村子了,乡村村的生活都变好了。原来被运石头的大型卡车压的不成人样的土路,现在也变成油柏路了,路上也很少能再看见大型的运石头的卡车。

最熟悉的十字路口曾经有四家小卖部,现在都变成了大型超市,只是原来的四家变成了两家。其中两家一个变成了修车房,一个变成了饭店,十字路口最侧面的铁匠炉现在也不在了,它和那个新建的修车房不是一家。

很多房屋都变成了白色的太阳能房,很多地方还盖起了二层小楼,房屋的内部引入了自来水,同时有了集中供暖,乡村生活真的变化太大。

在路上走过时还有人认得出我,有男有女,都是一些长辈,他们会冲我笑,但是不会说话,我看到他们后也会笑,不过也不说话,因为我真的认不出来他们了。

路上行走时路过了一个屠宰场,这个是新开的,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村子里还没有屠宰场。这屠宰场很大,以前这位置是养老院,后来养老院搬走了,搬去了另一个更大的地方,那时候养老院的面积太大,没有人承租的起,这里就荒了。现在看来,这里改成屠宰场了,而且干的还颇具规模,因为里面的设备弄的有模有样的。门脸弄的也特别醒目,比较有排场。

也许是对于眼前的新兴产业比较好奇,我就在屠宰场门口多站了一会,正在我在门口驻足的时候,突然从面前传来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声音:“小阔!”

这是我的小名,只有好小时候的玩伴才知道。

小时候我的家里条件并不好,在自己的村中来讲,但是那时候我父母都在外面务工,会把零花钱给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因为心疼我,怕我吃苦,不够花,他们又不怎么用钱,那个时候给的零花钱比较多。

别人的家长都是几毛几毛的给,我的家长是几块几块的给,这样我就比别的孩子更富有。而且那个时候我不吝啬,家里给我零花钱后,我经常会买很多吃的或者玩的给大家分享,家里的玩具更是所有人随便玩,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个时候身边的玩伴都叫我小阔。

我记得曾经为了去村里唯一的一个游戏厅玩,因为没钱买游戏币,还带着小时候的小伙伴专门去偷爷爷在工地时顺回来的钢筋卖,原本几十块的东西,就被我卖了几块钱,接着我就带着这些小伙伴去买游戏币。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抬起头望过去,结果看到一个相对来说熟悉的身影,站在屠宰场的里边一个小门旁正望着我。这个人浑身上下穿的很破,一看就是干活时穿的衣服,上面还蹭着血。

我看到这个身影后,上下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正在我仔细端详的时候,这个身影快速的向我走来,同时用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道:“小阔?”

“真是小阔?”

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明显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儿,那一定是在这屠宰场里长期工作时所留下的。

但即使他这样近距离的向我走来,我也没想起他是谁。

“不记得我了么?”

“是我啊,史文疆啊!”

就在他自我介绍完之后,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确实是我的一个朋友,也算是发小吧,史文疆,我以前都叫他阿疆,要不是因为他自我介绍,我根本不敢认。而他所说的普通话不标准,是因为他本身有些大舌头,所以说出的话不清晰,从小就是。

我一看到他在这还真的略微有些兴奋,就热情的对他说道:

“你怎么在这?”

他算是我的一个发小,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他家的房子盖在公路边,我家的房子离他家不远,但是盖在距离公路最近的最后一趟街的第三家。

因为离得近,小时候他经常来找我。我们同岁,那个时候他因为身材长的比我小很多,所以很多人以为我比他大。上学的时候我比他上学早,他比我小一年级,但是因为离得近,他也总来找我。

那个时候我不叫他的全名,太别扭,我叫他阿疆,之所以叫他阿疆,是因为那个时候电视里流行播放港台片,电视里经常会提到阿华,阿亮这样的名字,我就也学着广东腔和香港腔叫他阿疆。而他称呼我还是喜欢称呼最原始的名字“小阔”。

但其实我小时候虽然给其他人经常买东西,但是真的没有给他买过什么东西,他还是喜欢这样叫。

他听到我的问答后非常兴奋的用不清晰的发音对我说道:“我现在就在这工作啊,所以在这里啊!”

发音快的时候,嗓子还有些破音。

它的面相变了,比以前更白,但是脸更小了。嗓音没变,身高好像也没变。我记得我小时候就高过他快一头,现在还是这样。

他说完后接着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长时间了,在干些什么,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就告诉他回来有一个月了,年底时候回来的,同时把我回来帮我父亲代签养殖场的事情和他说了,也告诉了他我刚刚辞职,之前是做教育的。

他听完我的解释后似乎兴奋的劲儿还没过,就对我说让我等他一下,随后快速的跑回了屠宰厂的院里,接着走回刚才我看见他的门前的小屋。

在小屋里短暂的呆了一会,又跑了出来,对我说道:“走,去我家!”

“我去取点钱,咱俩喝一顿。”

“我和我们工长请假了。”

说着就拉着我往外走。

看的出来他看到我真的很开心。

也许是因为许久没见,又或者我真的在爸爸的同学的房子里憋的太久了,所以在阿疆对我发出邀请后,我也没拒绝,直接答应了。只是我很明确的对他说,不用他请我,我来请他。因为我想我在外面生活条件会比他好一点。

但是他死活不同意,非要拉着我去他家。

去他家的目的是为了取钱,然后去村里最好的饭店请我。

我坐着他的不知道经历过几手的摩托来到了他家,接着就发生了最前面的一幕,刚好山猫从他家的房子里出来。

阿疆家的房子没变,和以前一样,中途应该有过翻修,但是现在看上去还是很破。这房子差不多有七,八十平,左右两个大屋,中间是厨房。我小时候来过他们家,他们家靠在马路旁,这条路是通往乡里的。那时候还是土路,晚上经常会有拉砂的车路过,声音很大。

到达他家门前先是一个院子,院子正对马路,是用木门隔开的。以前会养很多鸡,鸭。他的母亲很能干,但是他的奶奶不太行,而且总挑他妈妈的理。进入院子后是房子的正门,房子正门不是正对马路,是侧着建在马路旁边的,这样刚好旁边的马路是竖着从他家的旁边路过。

房子和传统的农村房屋一样,正门进入后中间是正厅,大部分这个位置是厨房,会放水缸,左右两侧是居住屋,类似于卧室。他和他的父母在进入正门后的左屋住,他爷爷奶奶在右屋住。他的爷爷是一位扫路工人,后来的他爷爷去世后这房子就全归他们家了。据说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为了争夺这一半的房屋,他父亲的大哥还跟他们打过架,后来他爸爸没办法给了他父亲大哥三千块钱,他父亲大哥才算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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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普通朋友阿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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