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起初要做的时候阿疆胆子小,一直劝我不要做,但是我怎么会听,接着我就点燃了眼前的荒草。没想到借着风吹,这些荒草燃烧后,很快就燃遍了眼前的一片田地。

阿疆看到后害怕了,立马在周围找了一根棍子,不停的用棍子敲打着燃烧的火。但是棍子太单薄了,根本无法阻止燃烧的火,阿疆就开始寻找更大面积的,可以灭火的工具。

我看到这一幕后也害怕了,拉着他就要跑,他还不愿意,还在不停的用棍子打着火,但是在我的淫威之下他还是同意了,最后被我强硬的拉着离开了。

我们快速的往家的方向跑。就在我们跑到中途的时候,我们被两个骑摩托车的人追上了。他们发现了我们点的火,其中一个长得黝黑的男人对我说们说道:“是不是你们放的火?”

我用力摇了摇头。

黝黑的男人突然加大了音量对我们喊道:“还敢撒谎?”

“我都看到是你们了!”

我一听黝黑的男人说完马上对他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是他,是他点的火!”

“我刚才还用棍子救火了呢,但是救不过来了。”

黝黑的男人听完后往阿疆的面前走了一步,推了一下阿疆,接着对阿疆说道:“就是你放的火啊!”

黝黑男人在对阿疆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阿疆,阿疆看到我的眼神后,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

后来我们被这两个人带去了一个路边的小屋,在小屋里被批评了好久。不过还好,山脚下的火被扑灭了,我们也被放了回来。只是后来学校知道了,被传的点火人是阿疆。我算是共犯,而那个时候所有人问我的时候,我也在说当时我有救火的,只是来不及了。

这是其中的一个事情。

还有一个事情是小时候冬天我们经常会去河面上滑冰,家里的大人会给我们做爬犁。那个时候,很多家长是不让上冰面的,阿疆的母亲就不让他上冰面。但他忍不住被我的劝诱,最后还是被我硬生生的拉上了冰面。

因为家里不让他滑冰,所以他没有爬犁,就玩我的爬犁。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是初春,冰面开始融化了,我告诉他没事,阿疆就带着我的爬犁在冰面上滑着。阿疆玩的很兴奋,正在阿疆滑到靠近一个草垛的位置时,我找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用力的扔在了那草垛旁边。那草垛周边聚热,离它很近的地方有些冰已经开始化了,受到我扔出的石头的重击,整个冰面直接裂开,阿疆直接在冰面上就掉了下去。

整个身子全部掉进水里,棉裤都湿了。看到这一幕后,我在岸上笑的不行,甚至笑的时候还跌倒在岸边,牙还磕掉一块。阿疆在水里看到我的样子后,露出非常不悦的表情,那水里不深,没多久阿疆从水里爬出来,爬出来的时候还想着把我的爬犁捞出来。

回去的一路上阿疆都没有和我说话,他真的生气了,虽然是初春,但是天气依然很冷。往回走的路上阿疆棉裤上的水结了冰茬,还好那野湖离我们不远,就在我家后面的一个壕里。

回家后阿疆的妈妈对他训斥了好长时间,好像还打了他,我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见,但是我没进去,我怕他母亲说我。他母亲是完全禁止阿疆下冰的。

在后面的时间里,阿疆真的好长时间都没有和我说话,我倒真的不在乎,因为我除了他还有很多朋友。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又来找我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他可能就我一个朋友。

我和阿疆聊着我们小时候的事,他说我那个时候很坏,经常逗他,调侃他。而且总会我做一些坏事最后他来背锅,我听完他说的话后还忍不住乐。

当天我们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我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我们从饭店离开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雪。很大,但是不冷。出来后阿疆想帮我整理一下前面的衣服,我的拉锁所在的位置比较靠下,整个胸部的内衣已经露了出来。但是在即将碰到我的拉锁的时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放下了。

我没有在意,而是自己把拉锁拉了上去,同时碰了碰他的手,以示他没什么关系。他被我的手碰到后很开心。那手上很多伤痕,而且很糙,有很重的茧子,我想那是在屠宰场经常动刀干力气活留下的。

“累么?在屠宰场工作?”

当我看到他的手这样子后对他问道。

“切,不累,我脑袋不够用,但我有的是力气。”

他很乐观,就跟小时候挨了打之后,依然可以很开心的和别人说话一样乐观。

我听完他说的话后没再继续回话。

没多久他回到了家。

他要送我,我没答应。我让他先回了家,因为我觉得他没我的酒量好。他媳妇看到我把他送回来后点了点头,接着语气有些生硬的埋怨的把他牵回了屋。我在和他告别之后就向爸爸同学的盖在养殖场旁边的房子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雪下的更大了,我一个人走在稍微有些阴的路上,没多久到达了空旷的养殖场附近。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回到了小时候,我和阿疆在山上四处的游荡,寻找着我们想要找的东西,我们都很快乐。

第二天我又去找了阿疆。因为闲着没事,我就想还有个人可以聊聊。我去了他所在的屠宰场,那是一个特别大的场子,一进入屠宰场内部就会传来很大的血腥味儿。

到达那里的时候,阿疆正在低头用绳子绑着刚刚杀完的鸡,原来这屠宰场是专门**的副食的。看到我来了后阿疆很开心,没多久就对我说道:”你回家等我,晚上下班了我去你家找你!“

“别在这里等我,这里太脏。”

我听完阿疆的话没有太介意,而是继续待在原地看了一会他。他看我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往外继续劝我,而是每次在切鸡的时候,都会望向我一眼,然后露出个傻傻的笑容。

在又看了一阵后我离开了。

当天晚上阿疆来了我家,确切的说是我现在住的地方,爸爸同学的家。当天晚上我们又喝了酒,我买了很多食品在家里吃。我原本不想让他花钱的,但他最后还是又买了半斤猪头。

到家里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屋里被爸爸同学的爱人收拾的太干净了,阿疆一进入屋里后不知道该往哪坐。有那么一瞬间显得很拘束,这一举动像极了小时候来我家时的样子。因为那时候我家里用的很多东西都是妈妈挑的,是颜色很亮很干净,看上去很高档的东西,爸爸的这位同学的爱人也是这类人。

屋子里的很多摆设,都是爸爸的这位同学的爱人买的。

我看到阿疆的样子后,一把就将他推到了沙发上,示意他可以在屋子里随意点。没想到在他坐下的瞬间,沙发上确实有两个黑印。他看到后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用手去抹,结果手刚伸出来又收了回去,因为他发现手更脏。

看到这一幕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这没什么事。但是他还是很介意,最后我们就只能把所有的食材放在地上,然后坐在地上吃了起来。还好那个时候农村也有地热了,又或者说一些家庭条件好的房子里都会安装地热了。

当几杯酒过后阿疆也终于放松下来,我们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但几乎聊的都是那些小时候的经历。

有一部分是我们彼此成年后的生活经历。

他和我说他做过传销,被骗去了南方的某个城市,在一个黑色的工厂里待了很长时间。他免费的给人家当苦力,人家不给他钱,吃的还差,还经常的动不动打他。

后来他跑出来了,那个时候村里这样经历的人也有,但是很少。我记得我一个长辈就遇到过这样的事,当然受到这种待遇的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他和我说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非常轻松的描绘,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会有很多痛苦跟随。不过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事情这边发生了,那边很快就会忘记的人,他并不在乎这些。

那天我们又喝了很晚,我让他住在这里,他不同意,他说怕媳妇担心,我就送他回了家。但他只让我送到一半,再往前送他怎么也不同意了。

后面的时间里我经常会去找阿疆,他也会经常来找我,然后我们就经常这样坐在一起喝酒,我一直以为我会多请他几次,但是到最后发现还是他请我的次数多,因为即使来我家喝酒他也会带东西。我不知道他和我一起吃饭花了多少钱,第一次的时候一定是最多的。

但是后来我想是因为钱确实不容易挣,他慢慢买的东西开始变得便宜,而每次买完这些便宜的东西后还会对我说:“最近吃的太油腻了,想简单的吃点素的!”

他在掩饰他金钱的缺乏。

我每次看到这样后都会告诉他我来买,会给他准备点好的,他就是不同意,就是要请我吃,哪怕稍微差一点也要请我,后来我也适应了。

更多的时候我们享受的是聚的过程,菜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一样。我想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这么坚持,还有一个重点是他想做请客的人,来以示对我的尊重,因为他觉得我回来是客人,他是主人。

但因为很多东西真的很贵,他能力有限,只能选择退一步,选择能力范围之内的,这样才能把他这个主人的角色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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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普通朋友阿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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