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美玲,毕业即失业的我开始了家里蹲啃老的生活。我爸妈是开小卖部的,如今网店盛行,小卖部的生意大不如前,好在我家比较与时俱进,同时开展了快递代收,买菜代收的业务,日子还过得去,而且毕竟家里做了几十年生意,爸妈又只我这一个女儿,我对未来并不怎么担忧。
我们村离县城很近,骑自行车大概要二三十分钟。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呢,当然是因为我经常往镇上跑了。
我有一个邻居姓刘,他家同样只有一个独生女,叫刘苗。我和刘苗小学、中学、高中都是同学且在同一个班级,加上家又那么近,可以说是有着开裆裤情谊的发小。刘苗大姨家住在县城,她大姨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与我们同岁,女儿比我们大两岁,叫张海燕,偶尔会来刘苗家串亲。而我又是刘苗家常客,自然就认识了张海燕。刘苗平时习惯叫她燕子姐,我也跟着刘苗叫她燕子姐。
燕子姐性格随和,很喜欢跟我们玩闹,小时候我们三个玩过家家,燕子姐就当妈妈,让我俩做她的女儿,一会儿说大女儿给我端杯水吧,一会儿说小女儿给我捶捶背吧,而我这个外人自然是做她小女儿,使唤我做的事情都是体力活,我虽然有点委屈巴巴,但能跟她们一起玩,我只好忍耐了。我们玩藏猫猫时,总是燕子姐当那个抓人的,让我们藏,神奇的是,她每次都能很快找到刘苗,然后两人一起搜捕我。我觉得一定是刘苗太菜了,藏得不好,才那么容易被找到。我呢,想到她们很艰难才找到我的样子就开心,越发找犄角旮旯去藏。被两个人搜寻是很有些紧张感的,她们总是一边找一边出声恐吓,燕子姐故意阴沉着声音说:“美玲美玲,你在哪里呢?快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刘苗就哈哈地笑,笑得像个小智障。我知道她只是诈我罢了,绝不会被骗出去的。但是看到她拿着扫把,一把打向窗帘时,还是小心脏一突突,心想幸好我没藏窗帘里,不然挨着一下该有多疼啊。燕子姐继续带着小喽啰刘苗找,在柜子前立定,用手敲敲柜门,“咚咚咚”,声音颇为礼貌地询问:“美玲在吗?”床底的我当然是偷笑着看她们了。然后燕子姐拉住柜门把手,轻轻一拉,柜子发出吱呀之声,燕子姐将柜门开出一个小缝,一只眼透过缝隙往里看。看一会儿她就退后一步,将柜子门一松,念叨一句“不在呢”,继续在室内踱步。刘苗蹦到了床上,喊着“是不是在被子里!”然后在床上一通乱翻。床下的我有些苦,头上落了好多灰尘,又不敢乱动去擦,只紧张地盯着站在床边的那一双脚,那是燕子姐的脚。脚绕着床走了一圈,大概去床头掀叠好的被子去了,过一会儿脚没了,应该是也跑到床上去了。
我稍微喘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们会在床上呆多久,总之就不再盯着燕子姐的脚消失的方向,转而换一个方向。就在将脸换到另一边的时候,猛然发现那里正悬着两颗披头散发的头颅。
我嗷的一声吓得蹦了起来,又限于床髙,将自己头撞得砰响。那两颗头却笑得很大声,正是燕子姐和刘苗。
虽然总是被燕子姐捉弄,我却像受虐狂一样喜欢围着她。只要放假,燕子姐不来这里,我和刘苗就会去找她。
我和刘苗两人结伴,蹬着自行车往县城去。燕子姐家住楼房,到了她家我俩自行车没处放,又怕被偷,总是冲着三楼窗户大喊燕子姐的名字。她家住得是个六层高的步梯楼,新盖不久,总共六栋楼杵在一片林地正中,不存在小区,或者说,小区连围墙大门都没有,是完全敞开的,路过的人谁都能进来转一圈。
燕子姐听到我们声音就会在窗口露出头来,冲我们答应一声,然后噔噔噔跑下楼,跟我们一起玩。我们很少进燕子姐家里,不放心自行车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她家太整洁了,她妈妈有轻微洁癖,而且格外严肃,我和刘苗都有点怕她妈妈。说起来刘苗妈妈和燕子姐妈妈是亲姊妹,刘苗妈妈却是另一个极端,不仅不洁癖,还有一点邋遢,她家的卫生竟然全都依靠刘苗这个小孩。
燕子姐会带着我们去县城边沿,正是我们来的方向,那里住着燕子姐的姑奶。她姑奶是个大仙儿,家里是个独栋小院儿,虽然住处在七扭八拐的小巷深处,却总有人能找来,找她看命。
姑奶一人独居,她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孩子。姑奶的屋子里清静幽深,还有一股淡淡的供香味儿,我们一般也不太敢进屋去,只在院子里玩。院子里有秋千,还有个小沙坑,我们有时候荡秋千,有时候光脚在沙坑里踩着玩。沙子特别细腻,踩起来可舒服了。那个沙是姑奶不知道从哪里特意弄来的,专门让燕子姐玩,秋千当然也是。我们小时候还喜欢在沙坑里玩扒炕游戏,就是用沙子堆成一捧沙堆,中间插一根火柴,我们三个轮流去扒沙子,沙堆越来越小,逐渐残缺不堪,规则是谁在取沙时将火柴弄倒,谁就输了,谁就是尿炕王(虽然并没有逻辑),但输的人会被另两个取笑说尿炕大王,所以当然谁都不愿意输了。
姑奶不忙的时候,听到我们动静,还会请我们吃水果。她家有很多上供的水果,说是小孩子吃了有好处,我和刘苗借光没少吃。尽管她家水果总是觉得有些寡淡,但聊胜于无,而且反正我们闲得很,吃点东西也是极好的。
燕子姐在姑奶家的棚子里放了一个“百宝箱”,那是一个木制的抽屉大小的箱子,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石子草叶,其实也是用来过家家用的,只不过这回的用具比较高级,不再无中生有了,而是真的有了器具,虽然是缩小很多倍的器具,我们用来假装做饭。小碟子当作盘子,小碗当作锅,叉子当锅铲,瓶盖当作饭碗。我们去院子开辟出的一个小菜圃里摘杂草,充当我们的菜,石子当作丸子或者肉,能做出各种美味的佳肴。有时候我们甚至抓来蚯蚓或蜻蜓,做出一盘野味(现在想想还怪恶心的)。
偶尔来找姑奶算命的人还会带小孩子,妈妈进屋去跟姑奶叽咕,小孩留在外面跟我们玩,这种时候我们当然更兴奋了,怀着主人翁的心情,向小孩展示我们的种种财富。
我的童年就是这样跟刘苗和燕子姐度过的。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对过家家兴趣不那么浓了,但我们又有了新的玩意,打牌和打麻将。
姑奶对燕子姐真的是很宠,棚子简直是单独为我们准备的,摆放了一张方桌,旁边架子上放着麻将箱,还有一整盒扑克,是那种大盒子,里面摆放很多一盒盒的扑克,玩旧了我们随时可以拆新的,甚至有时候拿两套扑克一起玩。
我们比较爱玩的是红八和五十k,那时候还没有斗地主,三个人玩得不太尽兴,有时候会去出门随便拉一个过路小孩跟我们玩。过路小孩不拘男女,基本也都是邻居家的孩子,他们好像对姑奶家有些敬畏,不太喜欢进来。但是奈何我们三个女将生拉硬拽,不玩也得玩。燕子姐和刘苗这对姊妹永远是一伙,两人坐对家,我和各种外人一伙。输赢的筹码是火柴棍或者瓜子,我经常是输的那个。燕子姐说我笨笨的,玩牌玩不明白,我却说是她们两个有默契,还总是一伙,我和外人怎么赢她们呢。燕子姐只是笑,下次还是跟刘苗合起伙来欺负我。不过反正也就是输几根本来就不属于我的火柴棍,我很看得开,所以每次我还是乐颠颠地跟她俩玩。
那段常来往的时期,奠定了我们深厚的友谊,以及——我发达的大腿。无他,天天蹬自行车蹬出来的。问我擅长什么,我想不出来,但我对我的大腿很自信,它非常有劲儿。
大学时期我们彼此联系的少了,刘苗学习很好,考取了省重点大学,而我去了一所二本学院,大学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过去了,毕设还是花钱找人代写得。我自知没有任何才能,校招面试了几轮,没有人要我,我只好灰溜溜地回家了。
刘苗则去了某一线城市上班去了,令我高兴的是,燕子姐也在家。
我们三个虽然有彼此的微信,但我们几乎不聊天,好像说话也都是有事,比如问在不在,去不去做什么之类的。因此我对燕子姐的校园生活是完全不了解的,也没想过去问。
在我在家里蹲了一个月后,收到燕子姐发来的微信消息。
【消息】燕南飞:来玩啊。
【消息】beauty bell:啊?燕子姐你在家啊?
【消息】燕南飞:来。
【消息】beauty bell:来了!
其实我不想写言情或百合了,只想写**,可是这个故事自己蹦了出来,我控制不住我寄几,所以……只能写下来了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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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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