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手递给了爱德华。
哥哥尤金愣住了，收回了手。
怎么会这样？
但他第一时间没有看你，而是望向你的未婚夫欧恩。
你的双臂搂着爱德华的脖子，他则是揽住你的腰。
轻而易举，你被他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但是落地后，你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已经站稳，不再需要他的搀扶了。
可他的手，却没有离开你的腰。
大庭广众之下，哥哥的面前，你的未婚夫面前。
你仍旧在这个不相干的陌生男人怀中。
嘶嘶——
有点像毒蛇吐着芯子时，示威似的警告，但加了低吼的呜鸣。
猛兽裂开大嘴，涎液顺着尖利的牙齿落下。
如果没有脖颈上缰绳的束缚，电光火石之间，它瞄准的对象，就会被利爪尖牙撕成碎片。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
肩上忽然搭了一只手，欧恩身子变得僵硬，他转过头，望向那只手的主人。
夜色昏暗，看不清楚，如果回来地再早些，就能发现，这是人类转不过来的角度。
尤金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欧恩不动声色收了怒意，“知道。”
听到了欧恩的声音，你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你的未婚夫在这里，你又怎么能选择其他的男人！
爱德华的手圈在你的腰上，十指紧扣。
“快放开。”你低声。
可爱德华像没听见一样。
迫于无奈，你只能将手背到身后，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手指。
问题好像有些严重。
因为你去看欧恩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看过来一眼。
这不太正常。
以你对欧恩的了解，平时这种情况的话，他早该发火了。
他冷静地过头了。
“吃饭。”
只是简短两个字，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说完，自己进了房门。
尤金跟在他后面，进门之前，深深地看了你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好自为之。
你读懂了眼神的含义，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你？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况且，你和爱德华是清白的，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爱德华很想。
但只是他想，又关你什么事呢？
你能控制其他人，让他们不要喜欢你吗？
你不能。
在场四个人，两个态度不明，你郁闷。
所以，只有爱德华快乐的世界达成了。
欧恩的晚宴，有尤金的，也有你的，唯独没有爱德华的。
可你和爱德华是一起回来的，他还为了救你受伤了。
你觉得就此抛下爱德华不太厚道。
“我没关系的。”
爱德华笑容暗淡，“随便回去熬点粥吃就好了。”
“只吃粥吗？”你惊讶。
这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至少也得吃点肉吧。
“你很关心我。”
爱德华忽然贴了上来，冷不丁把你吓了一跳。
“没……”你有些紧张。
终于，你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种相处方式，他才像是那个和你拥有婚约关系的人。
即便，晚上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翻云覆雨的人，并不是他。
你未来要嫁的人，也不是他。
而刚才你让爱德华抱你下马车的举动，也无外乎向外界证明，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包括视角交错，你和爱德华在月色下叠在一起的影子，都会惹人误会。
你们是不是在接吻。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开始害怕了，得尽快和爱德华撇清关系。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快速说了一句，“再见。”
朝着门口走去。
面对着爱德华，能看到他身后夜空的月亮。
再往远处望去，是镇子边沿的围栏和围栏外的大片红树林。
晚上，带来清新的林风。
但在你转过身的刹那，你明显感觉到，另一阵风。
混杂着动物的体味，扑鼻而来。
旅店里有动物的味道，不足为奇，可这股味道却不像是寻常的家畜家禽。
你有些恍惚。
等到你找出代表这种味道的标志性动物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灰白的影子从屋顶上落下，以闪电之势朝你扑来。
你瞪大了眼睛。
可是，还没等那个东西扑到你面前，一股更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
你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被提溜到那股力量的身后。
刹那间，黑烟弥漫，你什么都看不清。
在几声极其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后。
你感觉身子一轻，双脚离地。
你惊恐地抬头，眼前却仿佛被蒙上一层黑纱。
周围的景象快速变幻着。
如果只是变幻地快速，还不足以让人如此害怕，
树林、长椅、小巷，还有房屋顶端的烟囱，在不断缩小。
它们没有变化，是你在不停上升，被那团黑烟裹挟，触摸天空。
满月小镇在你脚下。
-
你捂住了嘴，怕忍不住尖叫出声。
等到越过小镇外的那道锈蚀的钢铁围栏，你的脚，在茂密的树林中擦过。
白天经过的地方，观赏过的风景，到了晚上，别有一番韵味。
可是，你根本就不想再来这个地方啊！
还是在野兽活动的晚上。
你用手用力推着裹挟你的那团黑烟。
但黑烟纹丝不动，比你家乡黑城堡里的石头墙壁还要坚固。
天哪，它到底要带你到什么地方去？
在极短的时间内，游历过满月小镇和镇外的树林。
直到下方出现大片的深黑色，隐隐泛着月亮的白光。
这片是夜晚的水域，你和爱德华去过的湖。
在这片湖上飞行的时候，你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要是黑烟在这个时候有松动，保不齐你会直接掉进湖里。
那真是比夜晚飞行还要可怕的事了，你不会游泳。
飞过了这片湖，你俯瞰了山脚下的所有风景。
最终，在亚里山上的一处林地降落。
黑烟把你带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夜晚的山上很黑，还好天气不错，月光明亮，不至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你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回去呢？
就在这时，比你会被困在夜晚的深山里，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你听见了轻微的喘息声。
这里……有其他人？
转身看见爱德华时，你的意外溢于言表。
但你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探究他到底为什么会和你一同出现在这里。
因为，从他的脸色和他胸口的大窟窿来看。
他好像……快要死了。
被什么东西，一爪把心掏走。
连带着他精致的丝绸衬衫，也被撕扯成了布条。
胸口上下起伏，鲜血淋漓。
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更显苍白。
不只是脸，连原本鲜红的嘴唇，也如红玫瑰一般渐渐凋零。
不变的只有他一如既往英俊的容貌，还有他如贝克湖那般，深邃的蓝眼睛。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喜欢你了。”
爱德华边喘息边说出这句气若游丝的话。
在这种节骨眼，听上去，倒是很像临终遗言。
你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你知道，你自始至终都知道。
“很抱歉，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我的爱意。”
唇部的血色即将消散，连同他百年的生命。
如果不是带着你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消耗了太多月华，他应该不会有事。
但要是留你在那里，他永远不会安心。
看着爱德华的嘴唇，和他隐隐在下唇终于藏不住的獠牙。
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你鼓起勇气问，“我能救你，是么？”
听到这话，爱德华愣住了。
他慌忙移开眼，“你怎么会知道？”
犹豫再三，你还是让他知道了真相。
“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
爱德华：“……”
有那么明显么。
但此时的沉默，与默认无异。
你将袖口卷起来，露出如同白玉般光洁温润的小臂。
“咬脖子的话，太疼了……”
将手腕递到他唇边，像是怕打针那样，你皱眉隐忍，
“这是还你的。”
香软的少女手臂，隔着皮肤，他已经闻到了温热的鲜血香味。
还有，流过喉口时的那种愉悦与痴迷。
爱德华兴奋到无法自抑。
你是愿意的。
他缓慢张开嘴。
湖蓝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血红。
你仿佛看到了那只吃到林中棕熊的蝙蝠。
尖锐的獠牙在刺入你的皮肤的刹那。
你的手被什么人扭了回来。
“你不想活了吗？”
声音熟悉，却不带一点感情。
一个你完全意向不到的人出现在你身边。
进食被打断，野兽会陷入疯狂。
“还给我！”爱德华面目狰狞，张开獠牙吼叫。
眼看着就要朝你扑过来。
可是，一把银色的十字弓对准了他的心口，制止了他的暴行。
尤金神色冰冷，
“你，违规了。”
-
天生的克制和与生俱来的恐惧令爱德华不敢放肆。
但喋血的**已经被彻底激发出来，他的状况，越来越糟。
强烈压抑住内心的对鲜血的渴望，爱德华苍白的骨节插入泥土。
如同刺进血肉，他几乎疯狂。
“是那个家伙先违规的！”
而他所做的不过是救你罢了。
此时，爱德华在你眼中，变得十分陌生。
那个家伙？
你想到了你眼前出现的那个硕大的灰白色影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会承受应有的惩罚，但……”
尤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你，然后凝视着爱德华，
冰冷地说。
“她不是你的食物。”
即便你自己愿意救爱德华，他也不该伤害你。
你望向爱德华。
感受到你目光的触碰，爱德华别过了视线。
不那么纯粹又贪婪的爱，注定不会受到祝福。
他无话可说。
将银弓收回，尤金拉住你的手。
“跟我走。”
被尤金拉着，好像仅仅走了几步，但周围的场景，却完全换了。
你惊讶，“你要带我去哪儿？”
尤金抬头看着即将圆满的月亮。
“离开这里。”
离开满月小镇。
-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
你会怎么做？
（蝴蝶效应：Ⅰ级）
（命运将在此定论，请谨慎作出选择）
A.甩开他（→017）
B.跟他走（→018）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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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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