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从办公室回来后,看了几次代乔,但没说什么,更没跟程风说什么。
而程风这次是真的知道萧止生气了,虽然萧止每次都生气......
但这次,萧止直接开口道:“程新凤。”
程风赶紧点头,萧止道:“我不想听你说话。”
程风:“我......”
萧止道:“就这样。”
他回过了头,写那一张张,仿佛永无宁日的试卷。
程风在心里道:“我靠啊!”
不听就不听!
你以为我想道歉!
每次都是他低头!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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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转头就朝教室外走,当他也没脾气吗!他犯了天条吗!每次这样对他!
也是跟萧安索在一起久了,他好久没出去“鬼混”了!
今天要抽一百根烟!
这样想着,他站在楼梯口一会儿,然后他妈的,他好想萧安索啊......
俩人才几分钟没说话啊!
程风痛定思痛了两分钟,准备进去找萧止......然后有人喊住了他。
是其他班的,几个男生。
他没什么心情的道:“干嘛?”
“程风!你们班那个代乔的爸......是不是变态啊!”
程风一怔,几人又道:“县上都传开了,说他是变态,他本来在市里教书的,说以前在学校对男同学......”
接下来的话不可描述,几人最后道:“总之,这样才转到我们县里来了。
程风道:“我不知道。”
那些人又道:“还听说,他跟你们班的萧止......”
程风道:“闭上你的嘴!”
他说完就朝教室跑,难怪刚刚老师找萧安索了解情况。
他进教室道:“萧安索!”
一个班的人寻声望来,包括萧止。
程风快速跑到萧止身边:“你......”
萧止道:“不想和你说话,没听懂吗。”
程风:“......”
“......”
“......”
他妈的!他白操心了是么!
程风看着他:“萧安索,你要不要这样!”
萧止道:“不想,和你,说话。”
程风火气“噌”的一下来了,他也一字一句道:“那就别说了!”
他猛地坐下,狠狠扯过书,然后转过头拿出记号笔,又狠狠在桌子上画了一条“三八线”。
谁也别过界!
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全班一直紧盯在这,萧止看着桌上的三八线,皱了皱眉,想是没想到他这次这般硬气。
然后回过了头。
比他还硬气!
程风气的恨不得劈了这桌子!
-
就这样。
他和萧止第一次冷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程风简直越想越气,他每天时刻都在萧止身边,关注萧止情绪,就差当萧止肚子里蛔虫了,可萧安索竟然还跟他冷战!
而彼时,他终于也有时间了解,学校里的风言风语。
代乔的爸,他们的化学老师,是被市里学校辞了,而不是所谓的自己愿意转来他们学校做老师。
原因就是,变态,猥亵男同学。
只是程风想起那天电锯的阵仗,怎么也不觉得是猥亵,击杀还差不多。
而萧止也的确被传了几句和化学老师的流言,但他时常和程风在一块儿,要不对劲也是他俩先不对劲,故后来没人多往萧止身上引,基本都是谈论化学老师。
与此同时,本来就形单影只的代乔,彻底受到了全校的孤立。
以前只当她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干什么,大家都自动离她几米远。
程风是不去参加集体活动的,所以他一直也不知道。
八班的那些活动,代乔一直也都不参加,而程风可以参加的体育课,电脑课,全一门心思在萧安索身上,是以,这场无形的暴力,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开始许久了。
他有些烦躁,为了萧安索,也为了代乔。
这股无名的火,一直憋到了一周后,那天,程风正在午睡,萧止在他旁边刷题。
其实他也没睡着,而是烦躁的闭着眼。
他心态从小到大,一向不错,也没遇到过什么特让人烦恼的事,总之,就没难过烦躁超过半天的!
所以他很讨厌现在的心情,毛躁极了——
他心思这样翻来覆去的,终于有了一点困意。
也在将睡未睡之际,被外面的脚步声,吵闹声弄醒了。
八班几个男生跑进来道:“我操!隔壁班打起来了!”
闻言,一个班的人都冲了出去。
除了他和萧止。
程风慢慢抬起了头。
萧止这下侧头看着他,程风低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极度压抑:“我说了——青云高中,不准打架。”
程风还是慢慢起了身,然后突然跑了起来。
一瞬不到,萧止立马跟了上去。
他跑在程风身后,眼看着程风拉开前面看热闹的几个八班人和别班人,萧止也跟着跑进圈。
人很多,越来越多,围观中心正打架的,有两位,一位是隔壁班的同学,看着有些瘦弱,正躺在地上,一位......冯建刚。
冯建刚正骑在上面,打那个男生。
程风已经先他一步了,萧止忙问旁边看热闹许久的人:“怎么回事。”
旁人道:“好像是,冯建刚笑话那人,一看就是被化学老师......什么什么的,然后多说了几句,就打起来了。”
萧止回头,这时程风已经拉开了二人,二话不说,揪起冯建刚衣领,扯了起来。
语气冰冷的道:“我说没说过!”
他一拳头下去,砸的冯建刚又倒了地。
程风亦跨坐在他身上,一拳头又下了去:“青云高中!”
他又一拳头抡了下去:“不准打架——!!!”
——
全场寂静,只有程风,眼神似火,也似刀。
萧止看着这一刻的程风。
与以往任何时刻,都不同的程风。
不一样的程风......
而地下,冯建刚看着那么一大块头,也不是好欺负的,立马就想翻身起来,萧止也立马飞奔过去蹲下来,一个格挡横在他双肘前,牢牢护住程风。
程风也没再打,而是看着被他刚那几拳揍的满脸乌青的冯建刚,继续冷冰冰道:“我今天把话放这,你要是再敢找事!”
他轻轻扫了眼周围的人:“或者孤立谁,我让谁在青云高中,待不下去!”
他说完拉着萧止,起身就走。
萧止能感应到,周围人,现在应该是全校人的目光。
皆集中在程风,和程风拉他手的举动中。
也能感受到,手心里,程风的愤怒和......颤抖。
萧止明白,程风的颤抖,不是害怕和郁怒,是无言伤心。
-
程风一直拉他到了天台,才松了手。
看着他道:“要是还不想跟我说话,你自己就先下去。”
“那你呢。”
萧止跟他讲话了。
程风道:“我又不跳楼,我自己待会儿。”
“嗯,”萧止点头,“陪你吧。”
程风默了一默,点点头。
他俩坐在天台上的几块横石上,看着下面整个青云高中。
程风道:“我刚刚是不是挺拽的。”
“挺二,”萧止道,“让人在青云高中待不下去。”
程风笑起来,半晌道:“萧安索,你以为我玩笑啊。”
萧止侧头看他,程风道:“没开玩笑,我干过。”
萧止等着他继续,程风道:“吾妻这地儿,小,破,穷,渣子多,渣子是从小渣起的,青云高中,以前真的特多渣。”
程风道:“包括我以前不懂事......交过一些另类的朋友,也是烂的要死,后来懂点事了,就慢慢远离了,这样跟你形容吧......就你背书的那条河,尽头大桥,现在是没有了,以前一到半夜,全他妈吸粉的!”
“你吸吗?”萧止问。
程风摇头:“不吸,我没钱。”
萧止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着程风。
程风又叹道:“有钱也不......挺没意思的。”
程风说完也笑了一笑:“保真啊!萧安索!前几年的吾妻,真乱的要死不活,我没告诉完你内情,那次林灵事件,主要欺负林灵的那几个女生......”
程风顿了一顿:“林灵的几个哥哥打完适可而止了,倒是凌馨她哥,当时正在追林灵,他知道这事后......”
程风道:“没多久,这几个女生都消失了,后来听人说,在外省的夜总会见过,据说......是被人拉抢着卖去的。”
萧止哑口无言,被强卖——
程风道:“这事闹的挺大的,校园暴力,加上好几个女生失踪,最后严查严办,整治了大半年,凌馨她哥也只能消停了,开始正经做起生意,这些年,吾妻在管制下,就比较清静。”
程风道:“后来我升了青云高中,高一二还是有些打架的,欺负人的,轻的我警告,重的我就......”
程风道:“真有那种抢钱,逼人家......哎,说不下去了,真特恶心,这种人,我他妈打到他退学!转校都不配!”
萧止扯了一个笑,程风道:“你笑什么?我这不叫打架......叫惩恶扬善......”
萧止却道:“以前只觉得,大家都喜欢你,是因为......”
“因为我帅么?”
“擅长人情世故。”萧止还原事情真相。
程风似乎很清楚,什么人喜欢哪种的,他在乓乓面前,在老人面前,在朋友面前,在......他面前。
他更清楚,怎样变成那种的。
程风耸了耸肩:“你是在阴阳我跟谁关系都好吧——”
萧止道:“是啊,人人都爱程新凤。”
谁会不喜欢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程风。
反正他......喜欢的要死。
程风道:“那你呢,萧安索。”
爱么,萧止偏头又看着程风,他们这年纪,可以说爱么,谈论起喜欢,就万分不好开口,莫提爱。
程风道:“你爱我吗。”
他真的问了,程风总是比他直白。
萧止看着他,程风回过头看着天台外,伸了个懒腰:“反正我爱你。”
然后萧安索又不开心了,至少没笑,程风无奈也偏头:“我说我爱你,你也不开心,你真的......”
萧止道:“这可以随便说吗?”
“我哪有随便......”
程风说完抱着了他:“萧安索......”
萧止顿了一顿:“......干嘛?”
“我们和好好不好......”程风抱他抱的越来越紧,紧的发黏,“我好想你啊......”
萧止被他抱了半晌,“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程风又开始笑起来:“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好傲娇......靠......萧安索,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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