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到教室的时候，程风已经在了，拿着手机玩游戏，跟后排好几个人坐在一堆开黑。
他坐着放好书，瞟了他们一眼，程风道：“看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诧异于你的同桌来这么早啊——”程风拖长尾音。
萧止没接话，程风笑了笑，又道：“我说萧安索，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啊！我靠！易南你快回城！！”
萧止：“......”
他默默回过头自己看自己的书，周围几个男生闹的欢快，边玩边道：“萧止一块儿？”
萧止摇头：“我不会玩。”
“再不会能有程风不会。”
有人说了一句，萧止这才微微偏头看了眼程风的战绩。
好家伙......
0-12-5
一个没杀，送了12个人头......
会不会......太不会了。
没一会儿他就知道为何会这样了。
他们这一队开团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皆大吼着：“肉呢！肉呢？”
“肉回城了！”
“那还打个屁？”
“快快快！”
“把貂蝉当肉打！！”
最后一句是程风说的，貂蝉是程风这边队伍的人，也就是程风口里的坐他们前面的易南。
易南就这样“牺牲”了，作为肉。
团战一完，他们的水晶也顺理成章没了，一阵唏嘘叹息捶足顿胸，只有貂蝉......只有易南稍微淡定那么一点。
程风捂着心口，仿佛被伤害了。
终于有人问了一句：“刚才谁说的把貂蝉当肉打？”
“不知道......程风吧？”
程风恍然道：“我说的吗？”
他回头看萧止：“萧安索，我说的吗？”
萧止扶起额，没有回答，坦白说，他不玩游戏，但西楚玩，所以自己也了解一点。
程风，真的好样的。
快上课的时候，大家伙散了，程风这便开始赶作业了。
萧止依然自己自习着，习着习着，又觉得有点热，他抬头拿书扇了会儿风，就是这一扇......他看见坐在前面的一个长发女生，正趴在桌子上，脸朝着后方，半张脸都被头发遮住，只露出了眼睛，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萧止：“......”
他侧头看着正在狂写作业的程风，低声道：“程风。”
“嗯？”程风没抬头的回他。
“晚上，”萧止顿了顿，“一块儿回家吧。”
其实他们一直一起回家，虽然基本还没走到校门口，程风就被其他人拉走去不知名角落了，所以萧止都是独自回半山，但终归也算一起的，就是最近......萧止不是觉得程风对凌姐的做法......如程风所说，摆了下臭脸。
罢了。
程风这才也抬起头，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的道：“哇？萧安索，我没听错吧，你是在向我求和吗？”
“我们......”萧止咬了咬牙，“吵过架吗！”
“没有没有，”程风笑起来，“晚上一块儿回家。”
-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程风已经独自开黑好几把了，按他的话来说，这叫苦练技术，铃声一打响，他很快收了手机，侧头看着萧止，一脸要走的意思：“走吧，回家。”
萧止点头：“还是跟他们一起？”
他的意思是，程风每次回家，都乌泱泱一堆人围着他，哪个班的都有，所以他们有时候会稍微等一下，等人齐了再走。
程风这次摇头：“干嘛跟他们，就我跟你啊。”
“你跟我？”
程风看着他，轻轻扬了扬眉：“对，就你我！你书包重不重，要不要帮你背。”
“不用......”
萧止照旧看着程风的两手空空。
-
程风应该是提前打好了招呼，以前同行的那些人，没来八班拉程风，也没半路杀出来。
程风从教学楼到校门口这一路，也是需要全副武装的，好容易远离了学校，两人走到了山脚，萧止拦了辆的士。
初中下课比高中早，上山并不拥堵。
程风坐进去后，开口道：“你每晚回家都打出租么？”
萧止点头。
程风道：“啧——萧少爷。”
萧止没再回话，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程风就路上莫名其妙笑了几下。
萧止：“......”
快到家时，萧止才问道：“我们班那个长头发的女生是谁啊？”
“啊......我们班那么多长头发。”
“就那个......”萧止也知道自己形容的不清晰，但他跟班里男生混熟了，可是女生，并不能全都叫的出名，更许多不太熟络，他想了想道，“头发搭很多在脸前，眼神......眼神有点，有点直勾勾。”
他真的很想说眼神吓人了。
程风却道：“头发搭很多......眼神......我们班应该没有这人啊。”
“有的，就坐我们左边组前面第二排外面的位置。”
萧止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的方位，确定是第二排无疑。
这下程风怔住了，半晌才道：“不是吧......萧安索。”
萧止看着他。
程风接着道：“坐在我们旁边组前面第二排外面的是个......男的啊。”
萧止哑下了口。
程风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
萧止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他没有老眼昏花的毛病，他......他真的看到了。
程风又道：“但听你这么说，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件事。”
“什么？”萧止问。
程风回答：“我们住的那一片别墅群，听说在建成前，是一片棺材地，其中有一个女孩的坟被强拆了，她没有家人，导致一直不得安葬，也一直在这片半山腰间徘徊。”
萧止怔了怔。
程风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就留着一头遮脸长发......”
这下萧止没再开口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她的......坟地，是不是......”
这下程风接的很快：“没错，就是12栋一户，你的房子。”
他接的太快，刚接完，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找补道：“也可能是11栋，10栋也说不定，在那一片区吧，听人说有人晚上见过她。”
“程风——”
萧止咬牙切齿起来。
程风道：“真的萧安索我没骗你，我们那别墅群真的有鬼，到晚上就很容易撞，特别喜欢深夜独行的男......”
这时一直往半山腰别墅群行驶的出租司机忍无可忍的道：“你俩......住口！”
......
萧止和程风皆一顿，半晌，萧止别过头去没说话，程风则在一旁憋了一会儿，开始笑起来。
一下车，程风赶紧抓住他：“萧安索你别气了，我承认刚刚逗你玩，哎哎哎——别走那么快——”
他边拉萧止边道：“我们班是有一个女生，长发搭脸，坐我们旁边组第二排，她叫代乔，你听我说啊你——”
萧止终于被他扯住了，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程风道：“她是我们化学老师的女儿，人有些......怎么说，有些古怪？古怪算不上，有些不合群吧，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怎么了？好好的提起她。”
好好地？萧止实在忘不了那女生看自己的眼神。
化学老师的女儿......萧止终于顿下了脚步，他所有成绩里，化学是最好的，前两天表舅还说八班化学老师夸了他。
莫非代乔是因为她爸爸夸自己，有些不开心......？
他这样想着，又听见程风道：“萧安索？萧安索，萧止——”
萧止皱起眉，程风道：“想什么呢，我问你好好的提她干嘛？”
“问一句。”
萧止淡淡回答这句，低头看着程风抓着自己的手。
扯的还很紧。
程风随着他的眼神一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把手举起来：“冒犯冒犯了。”
萧止转头朝自己家走，只听程风在身后喊：“我明天早上等你啊！”
萧止回头看他一眼，程风在小区门口朝着他笑。
笑颜如花。
其实，女鬼要找首先也会找程风的。
他回过了头。
-
洗过澡，萧止就上床了，手机微信只有西楚发了几条，他一一回了。
然后还有人发了几条，不过......是Q|Q，是程风——
他加过程风Q|Q的，小学的时候，但是俩人在网上的交集，有且仅有，那些年火爆的赛尔号，Q|Q农场，还有抢车位以及好友买卖等......程风这些空间小游戏玩的不错，比王者强太多。
聊天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
程风问他。
——睡了么，萧安索。
——刚洗完澡。
萧止回。
——哦......刚刚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没。
萧止没想到，聊天时的程风还很拘谨。
——嗯。
——那明天我请你吃早饭？
萧止想了一会儿，回了一条。
——嗯。
聊天就这几句，差不多也没了，萧止点进程风的资料，程风的Q|Q背景是漫画里的人物，头像则是蜡笔小新。
程风仅仅是Q|Q背景图的赞，萧止默默一看，就有几十万。
校草的光环真的不是盖的。
提到“校草”，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少有人特地拿来形容一个人，有点二......
一个学校，亦或一个年级，总有几个长得帅气出众的，称一句帅气容易，但校草......大概是没人会特地拿来加在某个人头上的。
好不好看，每个人心中的评定不一样。
青云高中程风那么多传说故事，也没人跑出来说过他是校草。
大致......有些东西的存在，根本不用挑明了说。
他又点进程风的空间，没什么内容，仅有的几条就是逢年过节发他和姑姑一家的全家福，点赞依然多，评论更是......好多条，盖起了大楼。
他以前见过程风发Q|Q动态，但毕竟是不怎么联系了的人，也就没点过没评过。
他退了出去，准备睡觉。
-
然而这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起那直勾勾的眼神，一会儿想起别墅建在棺材地上，一会儿想起程风说的，他家有女鬼。
县城房价本就不高，他们这说是别墅区，可也是建在山上，没什么优势，开发商就打造了巨大的林荫，和巨大的房子来当作优势，仅萧止现在住的12栋，就有三层五百多个平方，这放在别墅界里也不算大，可放在人头数来说......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大半夜的。
萧止其实对鬼神没什么概念了解，但敬畏之心还是有的。
所以程风好样的。
-
这一夜，快天亮了萧止才将将睡着，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决定今天要迟到了，他随手给程风发了条。
——今天早上我有点事，你自己先去学校。
然后关掉闹钟，倒头就睡。
再睡个半小时，等隔壁初中学校铃声响起就起床。
就这样想着，闹钟又响了，跟上一瞬的闹钟铃声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是从床底下发出的。
而他的手机刚刚才被他塞回枕头下。
萧止这次浑身冒起了冷汗，精神“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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