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第三天沈珩才去上班，彼时他才从温柔乡里出来。
嗯，“出来”。
尽管他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但仍旧惊扰了熟睡的青年。
戚闵蹙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好胀。
沈珩心虚片刻，替戚闵拢了拢睡到眼睛上面的头发，倾身轻吻青年疲惫的眉心：“中午可以到公司里给我送饭吗？”
戚闵根本没听清他在哔哔什么，打发性质、半梦半醒地嗯了声。
沈珩自然是知道，他低低一笑，大半个掌心抚摸上青年白皙的脸颊，拇指在柔嫩的肌肤处摩挲着：“就当你同意了。”
随即低头，又吻着青年嘴角。
把饭做好留在微波炉里，沈珩顶着脖子上的抓痕进入公司大楼。
前台秘书本来在跟上司尽职尽责地汇报工作，不小心瞄见，倒抽一口凉气：“嘶——”
“嘶什么？”经理不满地皱着眉，刚想训斥秘书汇报工作态度不认真，沈珩就从他身边路过，经理当即笑脸打招呼，“沈总好。”
沈珩特意停下，神情间溢着高兴，让人明眼一瞧他心情极佳，沈珩回了他的问好：“嗯，工作辛苦。”
此刻，经理也想倒抽凉气了，吓得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弯下腰的同时，经理心里腹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总以前对这些招呼都不予理睬的，就算理也只是从身后飘过来一句毫无感情地“嗯”，哪像今天这样堪称和颜悦色。
要不是知道沈总不是那样的人，他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敲打下属的新政策呢。
而前台秘书一副发现什么秘密的模样，看着经理一脸疑惑，她甚至都不敢分享。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她缓缓点开公司小群，随即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们昨晚刷微博了吗？】
【是那个忠犬和诱妻吗？？】
【九敏，在热搜上以娱乐的形式看到沈总，这是什么新奇体验？】
【来人补个课】
于是经过有人提醒，大家去补了沈总的街头采访视频，昨晚半夜屠榜宁城中秋灯会广场的街头采访直播录屏。
以及一张出圈的绝美背影图。
两人都穿着红色仿唐装，绣于长袍下的丝线走向细节方面略有不同，但整体一眼还是能让人觉得这是一套古代版情侣装。
【……就，心情复杂】
【那真是我们沈总？】
【以前只听说沈总很宠老婆，没想到这根本是放在骨子里拿命宠，是我等这辈子也观摩不到的神迹】
【怪不得沈总不愿意把老婆带来公司，我对象要是长这样我天天供在家里】
【有生之年蹲一个沈总跟他老婆的婚礼不过分吧】
【都怪他们结婚得太低调啦，我是第二天上班在工位上收到喜糖才知道沈总领证结婚的事】
【咱们这里面谁不是呢】
前台秘书激情敲字——
【我觉得快了】
坐到办公室，沈珩勉强收心开始工作，可没工作一会儿，脑海里全是小狐狸勾人的模样。
是的，那天他们回去时，不仅买了狐狸面具，还买了狐狸的耳朵尾巴，和一件薄而透的红纱。
那布料少得可怜，轻轻盈盈地穿在身上……
具体不好赘述，反正沈家主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甚至都舍不得出去。
临到中午时沈珩提前给戚闵打出电话：“闵闵，早上说好了中午来给我送饭，记得别忘了。”
戚闵揉了把头发，早上沈哥好像是跟他说什么来着，他迷迷糊糊地答应过去。
他问道：“你要吃什么？”
沈珩略惊喜道：“闵闵要给我做吗？”
“我让厨师做好，带过去。”戚闵说。
沈珩叹了口气：“好吧，还以为能吃到老婆亲手做的饭。”
戚闵不吃他这套可怜：“可你昨晚吃了一整晚老婆。”
沈珩喉头哽住。
同时心里悻悻然，原来被发现了啊。
“算了。”半天等不来他的回话，戚闵无奈妥协，“我除了煲汤好喝一点，其他的煮饭水平常年保持在中等以下。”
“你要求我做，可以，但我也提前跟你说明我做饭不好吃，我拿过去了，如果到最后你没吃，那我以后永远也不会再给你做饭。”
“说得这么严重啊。”沈珩故意笑，“那待会儿怕是毒药砒|霜我都得闭着眼睛咽下去。”
“……”一时分不清他是埋汰人还是表忠心。
戚闵合上书，从书房里出来，奔着厨房去。
冰箱里有很多现成的新鲜食材，精瘦肉和莲蓬是上午家政刚送的新鲜货，他挑挑选选炒了盘西红柿鸡蛋，总不能真把人毒死。
番茄炒蛋是出错也不会太难吃的东西了。
戚闵到公司时直接一路进到沈珩办公室，沈珩在开会，还要一会儿才结束，助理把人安顿好后走前带上了门。
不到十分钟，沈珩会议结束出现，刚刚离开的助理也跟在身后，以及随行的两位合作商。
最后商讨完，合作商提出离开，戚闵打开食盒，助理走前没忍住好奇心往里瞄了眼。
然后傻愣住了。
不是，那么贵一个食盒，意大利纯手工打造的，盖子上是黄金点缀的雕花，定价29999元，就装了盘西红柿炒鸡蛋？
沈珩瞧见食盒里的红黄配，也不由得失笑，左看右看也没瞅出点别的，沈珩食指在食盒边缘上敲了敲：“就只有这一个菜？”
戚闵：“当然不。”
于是戚闵掀开食盒，下面还有一层例汤。
西红柿鸡蛋汤。
沈珩：“……”
戚闵凶巴巴：“看什么？你以为我早上说胀是跟你开玩笑的？”
“……哦。”
*
中秋灯会后，各行各业进入年度的季末，戚闵好长一段时间跟沈珩处于夜里同床而眠、白天却见不到人的情况。
其实沈珩完全不用每天舟车劳顿地回家，但这是他给戚闵坚持不变的浪漫。
十一月帝都降临了今年第一场雪，大雪覆盖下的城市添作寂静。
戚闵摸着旁边尚留有余温的被褥，正好奇，沈珩从浴室推门出来。
“怎么不再睡会儿？”沈珩边走边说，头发还是湿的，肩上搭着白毛巾。
戚闵问他要毛巾，沈珩把东西递过去，乖顺地靠床边坐下，头顶上那只手有条理地拨弄着、缠绕进发丝间，他听见戚闵问道：“昨晚不是才洗过？”
昨晚沈珩回来得比以往早，参加了一个酒会回来的，身上混了别人身上的烟味，到家就洗头洗澡。
沈珩：“早上睡热了。”
至于怎么睡热的，两人心照不宣。
戚闵把头发给他擦得半干，最后将毛巾往沈珩头顶上一丢：“不要说得这么委屈，我有憋着你吗？”
沈珩提着青年抱到自己怀里：“是吗？那刚好，又硬了。”
于是等戚闵真正出门，已经是中午时间。
外面的积雪凝得结实，到可以堆雪人的程度，戚闵催促道：“家里好像没有胡萝卜，去买两根。”
沈珩不解：“买胡萝卜干什么？吃还是用？”
用字就很灵性，戚闵抬头瞪了沈珩一眼，沈珩立马举手投降：“这就去买。”
等沈珩买完胡萝卜回来，戚闵的雪人正在堆最下面椭圆敦厚的身体，目测高度五厘米，用书面语就是打了个地基。
刚才的路上沈珩专门在手机上去问了老宅里的管家，堆雪人和胡萝卜有什么联系，得知那是雪人的鼻子后，他选了两根最新鲜最嫩的。
瞅着沈珩手里拿着的两根胡萝卜，也不知道怎么选的，个头饱满，水嫩嫩的，戚闵张了张嘴，手下的小雪人距离完成还要好一会儿，他话不搭边地道：“看起来怪好吃的。”
“买的时候顺便在超市里洗过了。”沈珩毫无原则。
戚闵：“那雪人鼻子怎么办？”
“我再去买。”沈珩道。
“所以你刚才怎么就不知道多买几个？”
“……”沈珩顿了顿，小心点地试探道，“闵闵，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吗？”
戚闵憋了憋，骂道：“腰酸。”
沈珩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关切地围着戚闵，伸手就准备替他揉腰：“怎么不早说？”
戚闵老实巴交：“我想堆雪人。”
沈珩真是哭笑不得，以抱小孩的姿势将戚闵面对面抱起：“我抱你回去睡，保证你醒来后看到雪人。”
戚闵顺从地卸掉全身力气，放心地靠在沈珩怀里，脸贴到他肩颈上说：“好哦。”
扑过来的气息很近，沈珩耳尖一抖，抿了抿唇，微侧了点身子，唇瓣擦着戚闵发梢轻吻：“真乖。”
随后他颠了两下，两人挨得更亲密：“胡萝卜还要吃吗？”
戚闵便张嘴：“啊。”
沈珩把胡萝卜喂到戚闵嘴里，戚闵启合唇齿，嚼着脆甜的胡萝卜，逗趣地说：“感谢沈哥投喂。”
吃完一根胡萝卜之后，戚闵倒床休息，沈珩肝脑涂地跑外面堆雪人，活像个被妖妃蛊惑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昏君，偏生自己还挺得意。
戚闵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休整过来，跑出去看沈珩雪人进度堆得怎么样了。
推开门的时候，沈珩已经不在下面，但雪人的完成度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红色的围巾和帽子，胡萝卜鼻子，套了手套的树枝手手，还有黑色眼睛，身体正中间的衣服扣子……
是他童年想象过、却在父母严管下始终没有实践的，标准的雪人造型。
两个雪人排排站，只在高度上做了差距。
戚闵绕到身后去，果然见俩雪人的背面，一个写着沈，一个写着戚。
好幼稚。
唔，也好可爱。
戚闵嘀咕完，撑着腿起身，刚站直身体，忽地被人从身后揽住，两人胸贴背地靠在一起，玫瑰花的清香味只比男人后一秒出现，他感觉自己脸蛋被花瓣扫了一下。
“？”
这人突然买花干嘛？
戚闵转过身，看到沈珩怀里一大捧鲜艳红色的玫瑰花：“沈总还挺有情调，堆完雪人跑去买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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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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