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能让卫昭游喊表嫂的,也就只有五皇子萧弈的夫人了。
皇子妃,他竟然调戏了皇子妃!
还让人受伤了!
只是这皇子妃,为什么会出现在酒楼门前,还迟迟不进去,这不就是在给自己下套吗?
可是为什么?
“表嫂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卫昭游问。
崔问星:“常听府中人提到这酒楼的菜肴乃是京中一绝,但从没有机会尝试,又听闻表弟逢假日必到此地,便想在门口等上一等,为免劳师动众,就只带了一名侍女,却不想被人骚扰,还被推搡着受了伤。”
她望向刚才口口声声的“丞相之子”,现在却有些安静。
卫昭游:“敖安,你怎能对五皇子妃做出如此行径!”
“我,这...这分明是你俩勾结,设下的奸计,好啊,没想到我敖安如今竟能得皇子妃设计陷害。”
他这时候下意识地想撇走责任,竟有些胡言乱语了起来。
身为弱女子的皇子妃,千金之躯受了伤,衣衫上沾染血迹。
至于卫昭游,每逢休沐确实会到这酒楼和朋友把酒言欢,如此已经多年。
敖安刚说出口,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胡话。
崔问星的话这时正好说了出来:“只是想低调出门,没想到,竟遭受如此无妄之灾,敖安,你竟如此大胆,还想当街抓进楼中包房,扯得本皇子妃手臂生疼,估计此时已经红肿了,你可知罪!”
她上前几步,却是伸手抓住了敖安。
“你不是要带本皇子妃去包房吗?现在走啊,正好,再找了大夫来,给本皇子妃验验伤。”
崔问星的力气不大,但由于卫昭游在场,以及她已经明示的身份。
现在敖安正心虚,他只想甩开这个麻烦的女人。
本想稍微使了点力气,挣脱她的手便好。
谁知,这皇子妃却如此柔弱,在他脱手之际直直往那一旁的门柱撞去。
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要是撞上了,事情不就更大了。
虽然崔问星原本就抱着受点伤的心理准备来掺和这个剧情,但是刚才摔那么一下已经给她摔的够疼了。
别说这养尊处优的身体,本来就柔弱的很。
即便是在现代,她在生活中也从来没有受到这类跌倒磋磨的伤啊!
失控感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身体,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会受到什么样的伤。
虽然,效果一定比她原本预估的要好。
她已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表嫂!”卫昭游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然后她就撞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上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但确实没有别的痛感传来。
崔问星轻轻地睁开双眼,她在想,是卫昭游吗?
熟悉的面孔,但并不是心目中猜测的人。
萧弈?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弈的眼中满是担忧,连言语都是关心:“夫人,你怎么样?”
至少是表面上最为亲近的人,崔问星后怕的生理泪水在与萧弈四目相对的时候涌了出来,然后正好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
女人和他紧紧相拥,脸卧在了他的怀中,或真或假的抽泣声闷闷的从怀抱中传出。
她真的很害怕。
“采荷,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萧弈的声音冷若冰霜。
有了五皇子发话,采荷这才出声,将全部经过慢慢说了出来。
关于刚才主子说的或真或假的话,她本也是个聪明的丫头,自然是顺着五皇子妃的话头说。
五皇子妃不过是想在门口等表弟,却不想遇见了敖安这个纨绔,因此被攻击受了伤,还差点就撞了头,幸好五皇子来了。
事情讲的非常具象,不亚于说书先生,这让趴在萧弈怀中还在浸着眼泪抽泣的崔问星在心中为采荷点了个赞。
“如此,敖公子还有何话说?”
萧弈面如阎罗,语气冷得入骨。
敖安害的他爱妃遭受无名之灾,若不是在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怕是已经开始处置了。
敖安还想挣扎一下,因为身后的小厮早就离开回府通报去了,丞相府离这儿不远,他只需要撑到自己的父亲到来。
于是狡辩道:“皇子妃并未表明身份,我,我本来也是看一陌生女子在这儿站的有些劳累,好心邀请前往楼中坐坐......”
萧弈:“陌生女子?好心邀请?哦,你这是在说,是皇子妃故意受伤污蔑你了!”
“这,这...说不定...”
敖安有些语噎,声音越来越小。
正好,丞相敖深来了。
蔫蔫的敖安见到自己爹来了,顿时眼神亮了起来。
谁知敖深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打的非常之重,如果没有手下扶着,他估计就倒在了地上。
“爹......”
敖安满脸不可置信加委屈。
“闭嘴!”敖深怒喝。
“犬子冒犯了皇子妃,实在是罪过,万望五皇子饶恕,让老夫带他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敖安的面向和善,白色的胡子挂在嘴上。虽然此时有愠怒的神色,但也只是对他的不成器的儿子。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敖安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眼前的是什么样的人,崔问星和萧弈心里都清楚,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当街调戏皇子妃,致使皇子妃受惊受伤,这件事怎么能就轻易揭过?丞相大人,这是看不起本皇子,还是看不起皇子妃?”
敖深脸上的笑消失了一瞬,又恢复了过来:“那,五皇子您当如何?”
萧弈嗤笑:“呵,丞相这话怎么说,这那是说当如何就能如何的?正好本皇子这儿有些别的关于令公子的罪状,既然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便一并呈给皇上罢,也好给丞相公断,以免丞相心中不满。”
“呵呵,哪敢不满。”
整件事情真就这么着,闹到了皇帝面前。
在去皇宫的马车上,萧弈还轻声相问:“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有些讶异萧弈的反应,崔问星不过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而靠在了马车靠窗的一旁,阖上了双眼。
脑海中却是回忆刚才萧弈的语气,似乎与之前相处时不太一样。
思绪中,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的脑袋从靠近马车的一端轻轻扶了过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肩膀,就不要挨着坚硬的马车壁了。”
不仅是语气有了变化,连行为也有些奇怪。不过确实是比木头的马车墙要软一点,暖和点,崔问星心道。
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五皇子阵营的左丞相敖深为皇帝所不喜,虽然伤不到根基。
但,俗话说的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皇宫之中,天子面前。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带着儿媳前来讨要说法,一边是低着头的丞相和其子,看样子分明没有底气。
不用说事情的经过,皇帝也能猜到个大概。
为免失了正,他还是让两位当事人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五皇子妃的声音虽然带了抽泣,但整件事情的叙述过程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讲的大致与现场差不多,不偏不倚,这让敖安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能狡辩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丞相父亲,那冰冷的眼神,冻得他浑身发抖,神志不清。
恍惚间,他竟再次胡言乱语出之前的猜测:“这,这定然是皇子妃设计....”
陷害他的。
话还没说完,一巴掌扇了过来,重重地打在了敖安的脸上。
这次再没有人接住他,他只得摔倒在了地上。
他赶忙爬起,低头跪在地上,前方正是丞相的鞋靴。
“逆子,你做出如此事情,竟还想要污蔑,虽然皇子妃全程并未表明她的身份,你也不该有如此行为!”
敖深嗤责完儿子后,又转身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念在敖安年纪尚小,对皇子妃也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惊吓之过,丞相府定加倍补偿,就请陛下饶了他罢。”
皇帝看向萧弈:“你怎么说?”
萧弈命人拿出准备好的罪证,呈到皇帝的面前。
“回父皇,儿臣接到数十名百姓的状告,因为遭受到丞相府敖公子的欺压霸凌,导致多名女子以非正常状态身亡。
今日,本就是为了以诸多罪状去抓捕敖安的,没想到刚好遇见他再次行欺压之事,而对象正是儿臣的夫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丞相大人说,皇子妃全程没有表明身份,难道儿臣的夫人只是和昭游表弟去酒楼吃个便饭都要四处宣告一下身份吗?这是何道理,没有身份,就去不了酒楼吃不成饭了?
丞相这哪里是请罪,分明是偷梁换柱,将其子罪责轻轻揭过,转而怪罪五皇子妃。她一介弱女子,平白遭受无妄之灾,还要被指责,儿臣怎能淡而处之?”
言语之中满是对爱妻的怜惜。
皇帝拿起这些准备好的罪状,看到最后,纸张都被他捏皱了,可见心情并不美妙。
敖深见到这种情况,心中也在打鼓,他平日对家里的事情管的不多,家中夫人又过分溺爱长子,他虽然猜到敖安行事不端,但由于地位之高,也是默认纵容。
如今,竟猜不出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
“你自己好好看看!”
皇帝将那厚厚的一叠的纸一把甩了出去,散了书房满地。
敖深只好跪着,一张张拾起来看。
饶是他,见到写在纸上的腌臜事被呈到皇帝面前,也明确知道,敖安,无力回天了。
“老臣知罪!”
敖深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朕这朝堂之上的左丞相,其子的日常行径竟比这天牢中的死刑犯犯的罪还过犹不及!”
皇帝的语气,在场众人都能听出怒气。
“请陛下降罪!”
敖深又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崔问星都能听见头撞地的声音,天子发怒,她站在一旁,身体竟有些不自觉发抖。
一只手从身后环住了她,抚了抚她的手臂。
是萧弈,在安慰她。
崔问星这才冷静了下来。
下面跪着的敖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他深知此刻自己怕是已经到了万劫不复之地,只能瑟缩的趴在地上,心中绝望,却因皇威在上,无力再做其他。
若是在家,他一定哭着喊着求母亲救他,求父亲救他。
可现在......
事情已成定局,离开皇宫前,皇帝还安慰了崔问星,这已经感受到帝王威严的她有些诚惶诚恐。
还好,由于她本来就已经受到过惊吓,皇帝原谅了她的失态。
回府的马车上,才看看安下心神的崔问星问萧弈,那些纸张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萧弈望向她,这时的她,眼下微青满是疲惫,手臂上浸出的轻微血迹已经结痂,不用想,肯定还是疼的。
如今的样子,只不过是些许好奇和刚刚放松下的心神支撑着的短暂清醒。
萧弈叹了口气,又将崔问星的头轻轻安置在自己的肩上。
“就是父皇说的,那些几乎更甚于天牢死刑犯的罪,夫人就不要多问了,好好休息,回了府,再上些伤药。”
“今日,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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