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降至冰点,房间里充盈着尴尬。
闻人鹤依旧靠墙坐着,浑身不自在,指尖摩挲着小辫子尾端的铃铛。铃铛被他抠了芯,已经不会再响。
他忍不住去瞥和他隔着一张炕桌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
慕时神情麻木,语气平平,毫无感情,“如果我不是知道你并非故意,你现在已经是尸块了。”
她忽地冷哼一声,“原来对师兄最有用的,不是药,也不是术法,是巴掌啊。”
扇两下就老实了。
闻人鹤:“……”
“只是巧合。”
慕时扭头盯他,目光不善,“你都看到什么了?”
“没看到。”他丝毫不敢犹豫。
“没看到你慌什么!”
闻人鹤顿了顿,沉声道:“我没有慌。”
“那你躲什么,你看着我说。”
闻人鹤一回头,便见她泪水涟涟。
他惶然,“你哭什么?我真的没看见。”
“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闻人鹤:“……”
原来搁这等着他。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管我的闲事,你自己不听,还要来故意挑衅。就这事,你自己得占一半责任吧。再者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凭什么让我补偿你。”
他有理有据,慕时只有三个字。
“我不管!”
见他不为所动,慕时哼哼唧唧,抹着眼泪要出门,“我要告诉大师兄,告诉三师姐,你轻薄了我,还不负责。”
闻人鹤:“?”
他不可置信,“你、我……回来!”
眼看着她马上要跨过门槛,他咬着牙,“好!”
慕时立马折回,脸上毫不掩饰地扬起得逞的笑容。
“你想要我补偿什么?值得你拿自己的清白去造谣。”
“师兄。”她趴在炕桌上,眼睛像是被泪水洗刷过,亮晶晶的,“你教我术吧。”
天下法修大致分为四种方式调动体内灵力施法,分别为术、符、咒、念。其中咒与巫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盛于临疆一带。念力起源于宗教,多为法僧之道。而术与符最为普遍,极具兼容性,学者最多。
她的诉求在闻人鹤意料之外,“为什么?”
慕时忿忿,“凭什么我连你一只手都打不过。”
“呵。”他嗤笑一声,“别人修行夜以继日,你一觉能睡八个时辰,你好意思问凭什么?”
慕时:“……”
“不教,资质太差。”他毫不留情道。
慕时捏紧拳头,满腔不服,“你都没教过,怎么就知道我资质差了?”
“态度也是资质的一种,你过于懒惰。”
他还咬重了字眼。
“我没事我还不能多睡会儿了。”慕时拍案而起,“我又不是不能早起!”
“我不信。”闻人鹤态度坚决,“换一个。”
慕时不满,“那你去参加剑修大比,夺个魁首回来。他们说,魁首可以在宗门宝库里任选一件东西当奖品,我想里面的灼心草。”
闻人鹤轻蹙眉头,“我一个法修,如何参加剑修大比?”
“那你今天开始成为剑修呗。”她理直气壮,“你不是学什么都只要看一遍就会吗?”
指骨突然生疼,好像被人碾碎一般,闻人鹤垂眸,“莫名其妙,不去。”
“这不行那不行,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慕时嘀咕一句,忽觉屋内气温升高,她讶异地看过去,只见他肩膀颤动,黑色的纹路自他心脉出发,在他肌肤底下蔓延,在脖颈处绽开妖冶而神秘的花。
“又来?”
她吃一堑长一智,在荷包里掏了掏,摸出个莲花灯,用灵力点燃,握在手里。淡淡的碧色结界将她保护在内,任闻人鹤如何癫狂,都波及不到她。
慕时静默地看着他,他如同被诅咒般,黑色的曼陀罗花越开越盛,汲取他的生命为养料。
他身体里的毒如同百国交战,谁短暂地占领上风,他便被谁折磨。
慕时叹气,若她没有判断错,之前是狼腺毒,现在是曼陀罗花毒。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且不说他日日在困境中挣扎并不是什么好看的戏码,再者她和他之间战力悬殊,指不定什么时候法宝也无用,困不住他。
相当于她自己脖子上也悬着随时要她小命的利剑。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若她医道大成,未必不能永绝后患,一举将那些剧毒小人全部绞杀干净。但她如今还没有这样的实力,只能……试试让它们休眠一阵。
慕时再三犹豫,还是留了三张纸条,一张放在桌上,另外两张各自贴在大师兄和三师姐的房门上。
告诉他们自己大概十天半个月都醒不来。
她在闻人鹤对面盘腿坐下,莲花灯放在两人中间。
屋子里满是锁链的拖沓声。
慕时自言自语,“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越氏疗愈之术。”
她话音一落,双手结印,莹莹绿光自她掌心而散,似萤火虫般星星点点遍布整个屋子。
身居其中的人如置森林深处,生灵集聚。
闻人鹤半睁着眼,强忍身上灼烧的痛感,一动不动。
他久久注视着与他相对而坐的人,努力想要将呼吸放轻,不愿扰她静谧和安宁。
慕时在掌中蓄力,凝聚光球,打入他心脉。
刹那间,屋内“星光”汇流,涌入他身。
青色光芒下,慕时的脸莹白又平静,些许恍惚。
“哥哥。”
年幼的她第一次结此印,是坐在“大哥哥”腿上,他手把手地教授。
她天真地问:“这样真的可以医死人,药白骨吗?”
传言中的越氏疗愈之术,可以起死回生。
“不能。”他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小孩的幻想。
慕时撅着嘴,立刻罢手不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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