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现在是吧？行，我马上来。”
王保挂了电话，在教室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沈悆身上。
果然，下一秒。
“沈悆，你带几个同学去领书吧，就在老地方。”
“其他同学聊天声音小一点，我得再去开个会。”老王说完，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沈悆叫上齐彦和秦风就往外面走。
都走下半截楼梯了，沈悆突然停住脚步。
“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来。”
“欸，就搬个书，你要去拿什么啊？”齐彦纳闷，对着沈悆的背影大喊。
“那我们先去吧。”秦风也有些不解，但看沈悆的表情，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行，那我们先走。”
“咦，沈悆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不知道。”
虞菀听见同学们的讨论声，也向后看去。
“我的天！”
一扭头，沈悆的脸近在眼前。
虞菀一惊，差点跳起来。
沈悆：“……”
“你怎么回来了？”虞菀扫了眼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小声地问。
“回来叫你。”
“我也要去？你们三个男生还搬不动？”虞菀看了眼他的体型，不可置信。
“走不走？”沈悆也不多话，直接问。
“走。”
虞菀闲着也没事干，想着跟着他还能熟悉一下校园。
两人出来两分钟后。
沈悆有些后悔了。
虞菀是十万个为什么成精吗？
一路上，她的嘴压根没歇过。
全程兴致勃勃的。
“欸，那边那么大一栋楼是什么？”
“图书馆。”
“那它后面这个呢？”
“实验楼。”
“那我们去哪拿教材？”
“前面那栋教学楼。”
前面沈悆回得还挺有精神，结果虞菀越问他声音越低。
“那栋教学楼是谁的？”
“高一的。”
“为什么我们的书要放在高一教学楼？”
“不知道。”
沈悆表现得太明显，虞菀已经忽视不了了。
“哦。”
“我问题太多了吗？你怎么越来越没精神？”
“你是不是虚啊？”
听到这句话，沈悆立刻转过头盯着她。
“虞菀。”
“你不要这么阴恻恻地叫我的名字，有点吓人。”
“嘘，闭嘴，别说话。”
“为什么？”
“我心疼。”
虞菀见状，乖乖地闭了嘴。
“沈哥，我们在这儿，你走错了。”
沈悆带着虞菀直奔教学楼右边，结果就被等在左边教材室门口的齐彦看到了。
沈悆听到声音，向后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咦，沈哥去哪啊？”齐彦不解。
同样不解的还有虞菀。
“咦，我们去哪啊？教材室不在那边吗？”
“在。”
“那我们去？”
“领校服。”沈悆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领？”
沈悆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哦，我没穿。
“老王是不是还说要带你去？”沈悆转而又问。
“对。”虞菀回答得有些惊疑。
难道他也会读心术？
“别这么看我。”沈悆手动将她的头拨了过去，才继续解释：“老王干这种事不靠谱，他忙着呢。”
“沈悆，你真是个大好人。”
难怪他又回去找她。
她以前真是误会他了。
“啧，别夸，我还没说完呢。”
沈悆现在听不得虞菀夸他。
她一夸，他就觉得心脏疼，堵得慌。
“老王之后肯定会找个你熟悉的人带你去，这个人选除了我还能有谁？”沈悆说完，又补充，“而且我也懒得再跑第二遍。”
虞菀自第一次发现他的别扭后，再也不直接听他说话了，只拍了拍他的胳膊。
“沈悆，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你听不懂人话？我这是在提前解决麻烦。”沈悆坚持不懈地更正她的措辞。
“哎，你怎么这么别扭？像我一样直接一点不好吗？”
“呵，像你一样？”沈悆嗤之以鼻。
“啧，我懂。傲娇嘛！”
这个年纪，正是爱面子的时候，很正常。
我能理解。
“闭嘴。”沈悆忍无可忍，怕她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厉声制止。
虞菀：“为什么？你心疼？”
沈悆：“我头疼。”
齐彦感受到前面两人冷凝的气氛，不禁用手肘顶了顶秦风。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挺好的吗？”
“不知道。”
“不对啊，沈哥之前不是说他们有仇吗？”
“不知道。”
齐彦嫌弃地看了一眼秦风。
“那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秦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齐彦。
以前他只觉得齐彦呆。
现在才发现人怎么能傻成这样！
沈悆的眼刀子往后面甩了几次了！
他就一点没注意到？
学催眠不会真能把自己催眠傻了吧？！！
几步远的距离，连虞菀都隐晦地往后看了两次。
神一样的对手，以及我队友！
“同学们，咱们正式认识一下。”
王保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王”字，又继续说。
“鄙人姓王，是各位未来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以后大家相互指教。”
“当然了，学习上还是我指我教，生活上，大家共勉。”
“我非常高兴接下来的两年能与在座的各位相伴，也希望能见证大家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废话不多说。我是老王，欢迎大家来到一班。”
“啪啪啪啪啪。”底下掌声雷动。
老王年纪并不老，三十来岁的样子，人到中年，也难免饱受着秃头的困扰，排除头顶略显稀疏的头发，整张脸看上去还是比较年轻，很有精气神。
毕竟人家儿子也才读小学。
虞菀见老王中途扫了好几眼沈悆，此时又走下了讲台。而沈悆忙着打瞌睡，正撑着头，背朝老师面朝她。
戳一戳，没反应。
再戳戳，沈悆抬眸看向她，扬了扬眉。
干什么？
虞菀用眼神示意他的同时，用口型提醒：“老王、老王。”
谁知沈悆昨晚没睡好，脑子正木着，一点儿都没有平时的机灵劲儿。
“你眼睛抽筋了？”
“说什么呢？大声点。”
沈悆刚说完，就见虞菀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有些疑惑，刚准备继续问，就听到后方传来声音。
“沈悆啊，老王我还不够大声啊。”
沈悆缓慢地转过头去，老王正站在沈悆斜后方看着他。
“……”沈悆面无表情。
此时同学们都没忍住，发出哄笑声。
特别是前面的齐彦，怕沈悆事后报复，不敢出声。
没想到，最想控制的人反而动静最大。
“咳咳咳……咳咳咳……”齐彦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旁边的秦风帮忙用手拍都无济于事。
可谓惊天动地。
老王本想继续声讨沈悆，无奈沈悆的好兄弟神助攻，只能急忙先看看齐彦的情况。
所幸，齐彦并无大事。
而这节课，也就这么结束了。
老王一走，齐彦就转过头来，可怜巴巴地诉苦。
“沈哥，我今天脸丢大发了。”
“呵。”
“沈哥，我没笑。”
“嗯。”
齐彦放下心，准备继续卖惨。
就听到沈悆慢悠悠地补充道：“没笑怎么被呛着的？”
沈悆抬头看向齐彦，微微歪着头，面上满是困惑。
“很好笑吗？”
“不好笑。”齐彦摇头。
“你觉得呢？”沈悆又缓缓看向虞菀。
“……”
虞菀话都不敢说，使劲儿摇头。
“行了。转过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悆看向齐彦，
齐彦一听他这么说就神色轻松地转了回去。
虞菀看着沈悆还是感到心虚。
害怕！
自习课上，
戳一戳，递过去一张便利贴。
没反应。
再戳一戳。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拿走了桌上的便利贴。
须臾，纸被递了回来。
接着，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虞菀：对不起。
沈悆：跟你没关系。
这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啊。
虞菀：你还在生气吗？
沈悆：没生气。
虞菀：你刚刚那么丢脸，真的不生气？
沈悆：虞菀，你缺心眼吗？
虞菀：沈悆，你丢了面子，我同情你。但你不能因为不高兴就骂我。
沈悆：闭嘴。
虞菀：你又头疼？
沈悆：滚，麻利地。
沈悆将纸条丢了回去，表情凶狠。
头这次是真的疼！
沈悆从小就爱和男孩子一起玩。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小时候碰到的那一个女孩太麻烦了，让他产生了刻板印象。
那是妈妈朋友家的孩子。
小时候，大家一起玩捉迷藏。
第一次，游戏还没开始，她就因看见了一只死蜘蛛哭出了声。
他们想着女孩怕虫，也情有可原。
第二次，数还没数完，她的裙子却被钩住了。
意外事件，没关系。
第三次，她数数，数着数着，她觉得又麻烦又脏，不想玩了。
大家无奈转战室内，各自都玩得开心的时候，她觉得无聊，非拉着大家玩娃娃，一有人拒绝，就会开启眼泪攻势，大家只好耐着性子陪她玩。
谁知，事后她竟像大人告状，说他们非让她玩又脏又累的游戏，指着裙子，哭得委屈。后来又指责他们陪她玩没有耐心。
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累了一天，没玩尽兴不说，还得了一顿指责。
如今，过了快十年，虽然听说人家女孩子已经懂事了，刻板印象也早已消失，但沈悆仍旧怕麻烦。
沈悆揉了揉头。
又看了眼虞菀。
五官精致立体，鼻梁高挺，鼻头微翘，不笑时又冷又仙，笑起来还挺甜。
长得就比我差了那么点儿。
但你说，
好好的花季少女怎么就缺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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