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袍司官神情严肃:“江司卿,此物颇为奇怪,我竟从未见过。”
另一边的人也道:“说得是,我也未见过……”
再往另一边,一个年轻少女拍了他们一人一巴掌:“当年学《通论》的时候你们都在睡觉吗?这明显是七情花啊!笨蛋!”
“七情花?”
“箬檀这样一说,还真有些像……不过七情花不都是白色花瓣?它怎么状似残缺?”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将——江司卿。”
……
几个年轻司官聊着,裴玄歌在旁边不吭声。
他觉得萧泽——虽然现在应该是化名成江什么什么了——有些奇怪。
这年轻将军抬头怔怔看着结界之中的人,竟像是熟识。
“江司卿怎么不说话?”
“难道是司卿认识的人?”
这两句话把萧泽喊回了神。他睫毛轻轻一颤,神色却不变,依旧自若而镇静:“箬檀,蔺青,别乱说话。我是在看七情花。”
箬檀一下子笑了:“瞧吧!我就说是七情花。”
蔺青挠挠头:“是是是。”
这两人比较活泛,旁边那个正经些的司官开口:“可是司卿,为何这七情花与《通论》中所教不同?”
他问着,而那瓣花瓣还在不断的被白色浸染,正诞生于世。
萧泽看着那朵花,眼底稍稍一暗。
只裴玄歌注意到了这些。
“我也第一次见这种情况……”萧泽说着,眼睑垂下,“许是这位女子…竟七情不全。”
-
「若生七情,修为自然会散。」
「师尊,修为若散,是不是就不能成神了?」
「……为师不知。」
祝秋感觉自己沉浮于一片深水之中,耳边隐约响着那天的对话。
风起叶落,纷纷树叶之间,云清师尊的话悠远绵长,像没有尽头的命运。
「为师只知,你身负太玄沉雾,是天道选的命定成神之人。而如何命定……只看天意。」
「所以你选哪个,长虞?」
「我选——」
哗——
天瀑落进池中砸出的巨响清晰响在耳边,祝秋猛地睁开眼,天光已大亮。
她依旧一身衣袍赤-脚躺在天瀑中间的青石台上,衣衫完整,被谢辞拥着腰半抱在怀里。少年似乎还睡着,在她身边清浅呼吸,模样毫无防备,乖巧如沉睡的幼豹。
而就是这样的少年,昨天啃-咬着她的嘴唇和脖颈时毫不留力,情-欲与发泄,爱与恨,似乎都被吞进两人交缠过的气息之中。
但也只到这一步。
最后一刻,少年的手探向祝秋的腰,却转而将她搂住,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
于是就到了现在。
所以……
祝秋看着面前安静睡着的少年,眼中升起些茫然。
所以他们,一对师徒,为什么最后会成这样子?
祝秋心中并不讨厌,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而也就是这时,少年忽然醒了。
他睁眼睁得很快,眼中一片清明浅笑,竟毫无困意。
“师父为何一直看我?”
祝秋:“……”
四目相对,她稍微往后退了退,却又被谢辞一把捞回来。
她于是道:“我是在想,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师徒,却会成这样。”
谢辞闻言轻笑一声,带着些嗤意:“师父竟真想让人与魔当师徒?人、魔、神,天生便是命中注定要纠缠不清,不死不休。”
“所以无论师父是人还是成神,结果都一样。”
他捻着祝秋的发丝,将它轻轻拢到祝秋耳后。
“命中注定?”
祝秋喃喃一声,这是她不止一次听见这个词了。但半晌过去,她还是在谢辞的怀里摇摇头。
“不,我不信命。”
谢辞闻言一怔,却轻轻“嗯”了一声:“师父不必信命,我会为师父造命。”
……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
祝秋始终在青石台上,她白天看书,晚上睡觉,谢辞像个随身挂件似的在她旁边,不是躺就是靠。有时候他开心些,有时候又冷然,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直到第三天,谢辞去书房为她找一本书,空隙之际,祝秋望着天空,却听见旁边窸窸窣窣一阵声音。
祝秋看过去的同时,一条翠绿的蛇猁窜出来,气喘吁吁缠着她。
“仙子!”蛇猁声音依旧雌雄各半,听起来还有些嘶哑,“快跑!你那个徒弟是魔!这是他的魔域!”
这条小蛇着急地直摆尾巴,尾巴尖拍打着祝秋的手臂,但祝秋神色却自若。
“谢谢,但我知道。”她说。
其实她醒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谢辞的魔域,为得就是将她困在他身边。但在不在魔域又有什么区别?自己的星辰峰常年无人探访,而她亦无事出去,在哪里都一样。
要她说,谢辞的魔域,包括缚仙绳而言,对她皆是多此一举。
她如果真的厌恶他,就不会选择……
「我选七情。」
「师尊、师兄、阿辞……对我而言,都是重要的人。」
当初的话回响在脑海里,祝秋很清醒自己正在做什么选择。而她既然做出这种选择,此刻便不会在预料和接受之内的事情上费一些不需要的口舌。
她左右都不会离开,如果这种方式能让谢辞有一些安全感,那也无妨。
祝秋是这样想的。
然而蛇猁听见她的话,却尖叫一声——
“可他是为了杀了你啊!”
“他如此这般,定然是想独吞仙子你的神蕴!而魔族之人也会因此杀上净虚山啊——!”
[1]司卿:官职名称。
-
很难想象这章是在澡堂里的休闲区码的,已经困晕了,所以原谅我最近更新太慢吧QAQ 过了过年这两天就好了!
另,这个副本应该还有两三章就结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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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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