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女峰,院子里传出一阵饭菜的香气。
慕容卿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
原本我们都是可以辟谷的,只不过偶尔也会忽然有了口舌之欲,想要吃饭。
慕容卿小的时候,我给他做饭,他吃了一口,整张小脸就皱得像是老头,然后他问:“你做的是猪食吗?”
这么毒舌的一个孩子,是怎么成长为万人迷总受的?
虽说我做饭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有这么说自家师尊的吗?
我说:“爱吃不吃,嫌难吃就自己做。”
然后他就真的自己做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做出来的饭菜居然比我做的还好。
我惊呆了,不得不服。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下过厨。反正我不吃饭也没关系,但他做了,我就肯定要吃一些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三菜一汤,立刻拿了碗筷端坐下来。
今天居然有个荤菜,我吃了一口道:“银鱼跑蛋,还挺好吃的。”
慕容卿看了我一眼,满脸孝顺:“师尊觉得好吃,那就多吃点。”
要说我徒弟,当真是万里挑一,就这姿容绝世的脸,若他是个女子,哪里还有花常在什么事?也怪不得前世那一大群攻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我一边看着我徒弟的脸,一边吃得心情愉快,当真是秀色可餐。
饭罢,我道:“过些时日是选花大会,你与我同去。”
慕容卿满脸鄙夷:“又是那劳什子选花大会,都是堂堂的名门大派,怎么搞这种勾栏院般的活动。”
我深以为然,但我不能表示出来。我咳嗽了一声,端起为人师长的尊严:“君子不议人是非。”
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勾栏院有这种活动?你去过?”
慕容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是师尊带我去逛过吗?”
我呆了一下,方才想起,前年时为了引诱我徒弟双修,我特意女扮男装,带着我徒弟去逛了青楼。
还特意用了术法,让徒弟和我一起看别人是怎么房事的。当时我徒弟脸色青里带黑,黑里带青。偏偏他的修为及不上我,连闭眼都不能。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我被他抓起来以后,他也用术法让我必须睁眼看我不愿意看的东西,连闭眼都不能。
我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其实我徒弟那般对我,还真是怪不得他。
慕容卿立刻敏锐地感觉到我的低气压,有些迟疑地道:“师尊,你……是不是又想双修了?”
我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都说了我再也不会逼你双修了,再!也!不!会!”
慕容卿皱眉看着我,满脸不解。也难怪他不解,一个人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没有预兆,怎么都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道:“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觉吧。”
按照惯例,我睡觉以前需要用小鱼去一下死皮。
看着空空如也的荷花池,我尖声大叫:“慕容卿!”
慕容卿的声音远远传来:“干吗?”
“我的鱼呢?”
“你不是吃得挺开心?”
“那不是银鱼跑蛋?”
“银鱼跑蛋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
我的天!这个睚眦必报的臭小子,必然是为了报复我那些鱼咬过他的那里,所以把我的鱼都杀了。
如此一想,我忍不住一阵恶心,那些鱼谁知道咬过他什么部位,居然被我吃了。
我冲到茅厕,一阵狂呕。
将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我摇摇晃晃地走出茅厕。
我徒弟靠着茅厕的墙站着,双臂抱在胸前,抬头望着浩瀚天宇。
他这个姿势若是被那些攻看到了,一定会被撩得晕头转向,但我不是他的攻。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摇晃:“你居然杀了我的鱼,我的鱼吃了我多少脚皮你可知道?你居然让我吃这么恶心的玩意。”
慕容卿镇定地看了我一眼,“是你自己主动吃的。”
这小子比我高了快一个头了,我要掐着他的脖子就必须要垫着脚。
我叹了口气,松开手,满脸感伤地道:“卿儿啊,你长成大人了。想当初,我刚收你为徒的时候,你还是个小豆丁呢。”
慕容卿鄙夷地看着我,“你想干吗?”
“这些鱼很难收集的,个头又小,鱼网都网不住。我为了收集这些鱼,特意跑去东海边一条一条由水里打捞上来。你看,从昆仑山到东海,那是多远的距离。驭剑飞行,都要飞七天。”
“所以呢?”
“你杀光了我所有的鱼,必须赔我。”
慕容卿看着我没说话。
“不赔也没关系,但是你必须答应,以后要是你忽然想杀我了,一定要想想这些鱼,无论如何,都要饶我一条命。”
慕容卿镇定的脸终于一点点地龟裂开来,他“嘁”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个“嘁”是什么意思?他到底答不答应呢?
三日后,我去山下拿了订做的衣裳。
我的衣裙做得很简单,就是纯黑的衣裙,用白珍珠做的衣扣,除些再没什么装饰。
我徒弟的衣袍,经我的要求,做得繁复而华丽,大红的衣袍上点缀着银色的暗纹,衣带纯银镶边,我还特意买了配套的玉冠和玉压襟。
以我徒弟那绝世的姿容,这样一装扮,估计就没谁会去看花常在了。
我将衣服放入乾坤袋,回到玉女峰,通知我徒弟要出发了。
虽说昆仑有六名女修去参加选花大会,但另五名女修都有点懒得搭理我。
我有自知之明,还是自己去吧,别讨人嫌。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徒弟,不是为了让他给我投票,而是因为在选花大会上,他会遇到对于他来说还挺重要的一个攻。
这个人是花常在的哥哥,名叫花无染,是怜花宗宗主的弟弟,也是上代宗主的儿子。因怜花宗不收男弟子,即便他是宗主之子亦不能例外,他自小就被送给了明达禅师做弟子。
他自己也十分争气,年纪不算太老却已经是元婴期的高手了。
这位花无染一向清心寡欲,以往的选花大会从来不曾参加过。这一次也并不是特意来参加,而是回来探亲,刚巧遇到选花大会。
他大抵十年都不曾回过家,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热闹的场面。
他也不曾去主会场,只是在街上偶遇了我徒弟,对我徒弟一见钟情。
据传,我徒弟将他的童子功都破了。
根据我玉女峰的功法,双修的对象功力越高,对自身的提升也越大。原本我逼着徒弟双修,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但这逆徒后来找的双修对象,个个都比我强,也难怪他的修为一日千里。
这位花无染一直陪伴在我徒弟身边,为他挡风遮雨,为他排忧解难,甚至连我徒弟走火入魔,他也不惜自耗修为,为我徒弟打通经络。
这么一个全心全意为我徒弟付出的人,居然也只能是后攻团中的一员。
我深感,慕容卿真不愧是渣受本受,所有对自己有用的攻全都无区别对待。
驭剑飞行之时,我一直在思考前世的事情,因而一言不发。
慕容卿剑行在我身边,似乎觉得我有些奇怪。忍不住看了我一眼,道:“师尊,可要给你拉票?”
“拉票?拉什么票?”
慕容卿撇了撇嘴,满脸不屑,“花魁大选的票,还能是什么票?”
以往我都会要求慕容卿为我拉票,那时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个断袖,却发现,从小时候开始,似乎许多男孩子都喜欢围在他身边。
我单纯地以为,只是因为他生的漂亮,特别吸引男孩子的眼缘。
后来他大了,就有许多男修都喜欢围着他转,我以为是兄弟之情,后来才明白,这可真是“兄弟之情”。
只是以前他都不愿意为我拉票,这一回是因为我没强迫他双修,他承了我的情,想要为我做些事情?
只可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选花大会的花魁谁爱要谁要,我是不屑一顾的。
其实就算我想要,也轮不上我。
我徒弟再用力地拉票,毕竟弯的还是少,绝大多数都是直的。
我沉吟了一下,道:“徒弟,我去参加这个选花大会完全是宗门任务,我并不想引人注意。”
慕容卿好奇地看着我,眼中流转的神色,分明就是在说:怎么走火入魔还没好?
然而下个瞬间,听了我的话,他的脸又黑了。
我道:“但是你不同。徒弟,你一定要尽量多吸引人注意,以你的姿色,只要你努力,必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慕容卿皱眉道:“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你是个男人,而且还知道你是个弯的男人。
慕容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过头去生闷气。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既然这个徒弟我已经决定放弃了,那么就把他当成一个和我没啥关系的人来对待吧。只不过为了让他以后不会恨得想杀了我,我还是要尽力撮合他和他的那一大堆攻。
只要撮合得他心情舒畅,以后大概对我出手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手下留情了。
最好再为他做点自降修为,替他疗伤之类的事,让他心中对我生出感激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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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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