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石阶,两旁的丛林变得越来越稀疏,这是西边一条下山的小道。他虽然学会了御剑飞行,然体内灵力还不足以支撑他飞太久,是以选择抄近道徒步下山。
他的手里多了根竹子,是用来拨开路上的荆棘用的,这条道已经很少有人走了。
日光正盛,晒得他有些心烦,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三个多时辰,时间绰绰有余。
魏缈本不想下山的,他只想待在栖月楼,师尊在哪他就在哪。可是师尊说整日闷在山里不好,让他出去走动走动,放松放松,长长见识。
既然师尊想让他下山,那他就下山瞧瞧。
来到了附近镇上的集市,魏缈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铺子面前。他从兜里掏出几文钱买下了一根糖葫芦。
随后是一块桂花糕、一个糖画小人……
他微微勾起唇角,心情愉悦。
也不知,师尊是否尝过这些?待我拿回去给他尝尝,他一定很开心。
一旁的茶铺。一个瘦削、满脸愁容的女人注意到了两手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正欲离开的魏缈。少年郎在灼灼日光下弯起嘴唇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似乎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女人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喝了一口茶水,竟调侃了一句:“家里的小娘子,要有福了。”
若是宁清残在此,他便会认出这个女人,正是石芬郁,他的师姐!
另外,她已经比曾经离开时好了太多,不再那么阴郁和悲观。
视线中的少年身形一顿,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几人将其团团围住。
石芬郁眉毛一挑,握紧了手中茶杯。
与此同时,魏缈见状,目光一凛,眸中露出一抹寒意,冷冷道:“你们是何人?”
“来取你性命的人!”说罢挥出手中长剑,直直朝魏缈刺去。
街道旁的人们见突然窜出一群人围殴一少年,个个都戴着黑色面罩,看起来不是善茬。他们怕祸及己身,纷纷往后退,躲在角落里。
他们只是普通人,虽看不惯青天白日一伙人欺负一个小少年,但也有心无力。更何况,这些人非要在这儿打架,这……铺子遭殃啊!
能不能有人来管管他们,不要再打了!
咻——
“啊——”
只见那群人当中有人突然停了手,捂紧了头部,表情有些痛苦。
看来这下砸的有些狠。
“谁?!谁他娘暗算老子?!”那人目光逡巡四周,终于发现了淡淡坐在一旁茶水铺中的女人。
所有人都停了手,直直朝那女人看去,目光危险。因为他们知道,她才是接下来他们要对付的人,不过她这关,小极恶没法死,也没法被带走。
“原来就是你这个爱多管闲事的女人!”那人有些恼羞成怒,冲过去想要给她一点教训。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他就被一脚踹飞了!
一众人目光一凛,齐齐飞身向前将剑刺向端坐的女人。
而石芬郁出手比他们更快,一剑轻松挑开他们的剑,又一剑挥出,灵力震荡剧烈地令他们飞出几米远,口吐鲜血。
有一人的面罩不小心被震飞,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竟是名少年。
长得人模狗样的,却行此等欺压、扰民之事。石芬郁皱了眉,不由得在内心鄙夷。这若是璟华宫的弟子,坏我宗门名声,早就被赶下山了!
不过,那人修魔,想来无论怎样都是进不了璟华宫的。
那群人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与石芬郁犹如天差地别,再来十个人也打不过,立马趁她不注意落荒而逃了。
石芬郁看着地面上的冰糖葫芦、被打碎洒了一地的桂花糕、沾满灰尘的糖人等等,轻叹一口气,对仍跪在地上少年道:“掉了还能再买,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该庆幸掉的是它们而不是你的脑袋。”
虽然话有点不中听,但是……她一向如此,改不了!
“……多谢。”魏缈淡淡道,他缓缓起身,朝着斜阳走去。
“不再买一份?”
“……没钱了。”
怪他一开始买得太多,害的师尊连根糖葫芦都吃不上了。
“方才看你与那些人打斗用的招式,你是璟华宫的弟子。”石芬郁走上前问。
“是。”魏缈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对璟华宫很熟悉?
“师承何人?”
魏缈停下脚步,不答反问:“前辈对璟华宫很熟悉?”
“自然,”石芬郁坦诚道:“我就是璟华宫的人。”
“莫非前辈是……石师叔?”魏缈好歹在璟华宫待了两个月,自是听说过有关五大宗师的事迹,五大宗师里只有一个女人,一猜就知道了。况且她这修为和年纪,应该也不可能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弟子。
“弟子魏缈拜见师叔!”魏缈说拜就拜,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认真。
“不错,”石芬郁挑了挑眉,心中按耐不住好奇:“魏缈……你师从何人啊?”
“回师叔,弟子师尊宁清残。”魏缈铿锵道。
石芬郁收剑的手一顿,开始上下打量他,皱眉道:“清残教了你剑法?他们没将你们交换?”
“你这是要回哪去?”她冷声追问。
数个问题砸向魏缈,倒把他砸清醒了几分,看来这位师叔不是很喜欢他呢,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恨不得两个月前他俩交换了,而他此刻应该待在魔窟。
“自然是要回璟华宫,师叔可要一同前行?”话音未落,石芬郁手中的剑已经贴到了他白皙的脖颈,锋利的刀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的头颅割下。
她的眼神犀利又阴郁,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回去。”
魏缈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师尊交待弟子天黑前归山,太阳就快落山了,若弟子未及时回去,想必师尊会担心吧?”
他的语气和神情一脸无害,仿佛被无端欺负了一般,在石芬郁眼中是**裸的挑衅!
方才还算正常乖巧,现如今露出真面目,果真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他是天生的恶端,天生的魔种,上一个迟寒杉就是先例,都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家伙。
一想到这种祸端时刻留在宁清残身边,她就恨不得将其立刻诛杀。
剑锋又逼近一分,白皙的脖子立刻渗出丝丝鲜血。魏缈眉头没皱一下,反倒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你死在外面,找个地方把你埋了,我保证你师尊永远都找不到。”
“数百年,极恶都死在极善剑下,今日我倒要看看,我能否将你夭折于此,送你早日归西!”说罢,她欲挥手中之剑,划破他的脖颈。
魏缈终于笑不出来了,脸色微微一变,在她动手前喝道:“石师叔且慢!师尊会伤心!”
“哦?长痛不如短痛。”说罢又要动手。
“慢着!”魏缈看着她道:“不如我们先回璟华宫……”
“你想让清残为你求情,门都没有。”石芬郁用力朝他挥出一道灵气,剑气如虹。
砰——的一声。
只见石芬郁有些狼狈地用剑撑住自己,嘴角挂着淡淡的血丝。“果然如此。”
这人,她还真就动不得了。
不远处,魏缈的伤口瞬间愈合,身体周围飘着淡淡的魔气。是他体内的“赤魔之心”苏醒了。
石芬郁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二话不说施了术法将魏缈捆住,带着他一路上了山。
魏缈被迫跟在后面,一脸凶狠,犹如一个露出尖牙的狼崽子,却完全不具有威慑力。
一路直通挽谨殿,魏缈被推倒跪在地上,眼中逐渐恢复清明。不一会儿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掌门、清残、南宫融月都在场,看见了跪着的浑身散发魔气的黑衣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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