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衙门口中的蔺渊

金刚屠环顾四周不见任何人影,就连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弟都消失的悄无声息。这些巷口仿佛会吃人般,各个黑魆魆的不知前路情况。

乌鸦啼飞而过,阴沉沉的天空像要压下来般莫名的让人心悸。

“给老子滚出来,别装神弄鬼!”他虽骂的凶狠,脚步却是在谨慎的后退。

可还没等走两步,从天而降的渔网就将他笼罩在内。紧接着渔网收紧他被拖到地上。偌大的身躯像条离了岸的大鱼般扭动挣扎,狼狈不堪。

黑暗处走来的人手持长剑,冷漠地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大鱼。月光通过扁窄的剑身反射在金刚屠脸上。

金刚屠能感受到来人的杀意,他不由自主的后退,直到背后抵住墙壁已无路可逃。他只能硬撑着,强作镇定的说道:“英雄颇为眼熟,咱们见过吧?”

“白虎山,蔺渊。”他薄唇轻启,表明自己的身份。

金刚屠眼睛猛睁,此刻蔺渊身后已聚集数十人,将巷口挡的严严实实。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中了圈套,方才那位红衣书生指不定就是白虎山安排的。

......

巷子逐渐被黑暗吞噬,而这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划过寂静。

“夫子!蔺夫子!”

蔺渊引走金刚屠后,唐黎立马前往衙门报官,随后又折回巷中寻找蔺渊的身影。

“奇怪,卖花的婆婆明明说人是跑进这个巷子里的。”

唐黎揉着红肿的脑门,她来到深巷中环顾左右也不见一个人影。

“夫子!蔺万宗!”

巷子中只回荡着唐黎的声音。越往深处走去就越黑,唐黎没火照明,只能深一步浅一步的摸索前行。

猛然闻到火油的味道,紧接着光亮被火把带了进来。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挤巷子,人群中走出位小将拦住唐黎的去路,他道:“方才是你在喊?”

“是我,我在找我家夫子。哦,我们是花洲书院的。”唐黎把自己遭遇的一切都汇报给面前的将军。

越来越多的火把照亮巷子,派出去检查的士兵有了消息,立马折返向长官汇报道:“小顾相公,前面发现具尸体。”

唐黎听后心里漏跳一拍,与顾平安去认尸的路上一直祈祷别是蔺夫子。

虽说没认识几天但好歹也是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心里难受不说就连眼睛也跟着酸楚起来。

带着与案件无关的人本不合规矩,但顾平安见唐黎如此担忧,想必与其夫子感情甚笃便同意一同前往,顺便也能认认尸。

“看看,可是你的夫子?”

死者被人抹喉,死不瞑目的直面而躺。唐黎认出此人是金刚屠身后的喽啰。紧接着一具具的尸体被发现,都搬到唐黎所在的巷子。

金刚屠的手下全部在此,唯独少了金刚屠。

面对这么多的尸体,还都是死于非命,唐黎一时间接受不了,冲鼻的血腥味使她扶着墙角干呕起来。

顾平安递上手帕道:“姑娘不必跟着认尸。还是先回书院等消息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唐黎咳嗽一声接过帕子。

她自认为伪装完美,而且每次都是穿男装见的书肆老板,人家张口闭口都是先生称呼,也不见暴露。

“一目了然。”顾平安背过身去,他懒得解释。

现在的姑娘家都喜扮男装出游,大家见怪不怪,甚至愿意哄着她们叫几声先生、少爷的。年轻貌美的姑娘笑上一笑也是赏心悦目。但现在他没那心情,自然是懒得哄。

唐黎却不愿走,指着地上的尸体道:“顾相公您看他们都是被一击封喉,有刀伤有剑伤,所用武器不同,遇害地点相隔过远,显然是多人所为,是有预谋的。”

顾平安依旧背着身,似乎对唐黎的想法并不在意:“验尸是仵作的活,姑娘别再看了当心做噩梦。”

“小顾相公!”副将大喊一路气喘吁吁的跑来汇报道:“相公快来看看,无头男尸!满地都是血啊!”

无头尸体死状凄惨,浑身都是伤痕,明显生前被虐待。脖颈断裂处平整,只用一击。可见动手之人稳准狠,所用武器不说是削铁如泥,也需是兵器榜上有名的刀剑,不然不可能会造成如此平整的切面。

唐黎实在害怕所以她只看了两眼,便得出以上结论。

顾平安瞥了眼唐黎,轻声笑道:“姑娘是公案话本子看多了吧?未曾上手验尸怎能得出结论?”

被人看轻的唐黎不服气的撇下嘴,她现在没工夫跟顾平安斗嘴。

金刚屠死于非命,和他的那些喽啰一样是被人暗算,这让她想到今晚酒楼那伙行为诡异的人。

“顾相公,请问今晚衙门有安排人在醉仙楼吗?”

“什么?”顾平安没太明白唐黎的意思。但唐黎心里却明白了,果然不是衙门的人,看来这伙人埋伏酒楼等得就是金刚屠。

江湖帮派斗争?黑吃黑?狗咬狗?

“唐学子,看来这里没有你夫子,兴许他已平安回山。阿常,送学子回书院。”顾平安安排道。他一是嫌唐黎碍事,二是怕满地血污给姑娘家家的留下阴影,好心安排人将她送回。

唐黎自然是好奇案件的始末,也清楚顾平安不会让自己留下的,于是就想向阿常打听,她先是唠起家常道:“阿常相公来衙门几年了?”

“学子客气,我只是白衙,还称不得相公二字。”

“那是常兄客气。方才看你临危不乱的样子,哪里像是白役,分明就是衙门的推官相公。”

阿常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唐黎顺理成章的套话道:“满巷子的尸体,凶手会是谁啊?还别说,怪渗人的。”

阿常环顾四周靠近唐黎轻声道:“杀人的准是白虎山。心狠手辣的也就土匪干得出来。”

“咱们邓州城里有土匪?”唐黎激动到瞪大眼睛。土匪向来据山为寨,邓州这个大平原并不适合土匪的发展,所以也从未出现过土匪。

“可不是嘛,前几日顾相公还带着咱们抓捕,为此还死了个兄弟。”阿常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就当路上无聊解闷。

“我跟你说,别看那二当家读过几年书,常年做书生打扮,此人可不是什么好鸟。杀人放火那都是小事,抓过路的新娘做压寨夫人,逼父母官冤枉好人,人县令不从直接斩杀县令。

还有呢,听说土匪造反就是他撺掇的,还跟朝廷用上兵法。”

“然后呢?谁赢谁输?”唐黎眨眨眼甚是期待。

阿常咂咂嘴道:“这事不好说。虽说打到土匪闭寨封山,但关西军也没占巧儿,折损一员大将。不仅如此,相传南衙的王统领也是死在此人手中。”

他指着身后巷子道:“方才学子分析的无误,我敢断定金刚屠的脑袋就是这位二爷砍的,他惯用的武器便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这土匪的武功很高吗?”

阿常假装从腰间拔剑道:“他的剑快到无影,但凡见过他出剑的人都已经死了。你想想武功不高怎么镇场子?不然你以为土匪那么好混的?还能混到第二把交椅?如今雷正死了,这第一把交椅就成他蔺渊的。”

等等......

蔺渊?姓蔺!

这么巧的嘛?

新来的夫子也姓蔺。也不怪唐黎将二者联系起来,这前后时间点都对的上。

不同的是夫子并没有武功傍身,否则我那脚但凡练过些功夫的都能躲开。又想到方才解围飞来的石头子,只感觉脑门处的红肿隐隐作痛,唐黎抬手揉了揉,心里抱怨着:“看不准就瞎扔,疼死了。”

这边唐黎悠哉地听着故事,另一边的顾平安派人搬走尸体,清洗街道,忙活整整一个晚上。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件必须要压下来,不能扰乱一片祥和的邓州城。

“怎么样,处理的如何?”顾平安打了个哈切道。

“衙门里派了三班捕快帮忙,天亮前都能处理妥当。”

“替我谢过衙门的兄弟,从我的俸禄里支些银子请兄弟们喝酒。”

“多谢小顾相公。”副将拱手行礼,打算把这个好像消息告诉大家。顾平安注意他手中的书,叫停他道:“手里拿的什么?”

“酒楼地上的书,属下看了两眼没什么线索,就是普通的公案话本子。”

顾平安接过来,只看上两眼眸子瞬间亮上几分,他拉过下属就问:“快去查查这书是哪间书肆售卖的,作者是谁?”

下属虽不知道上官为何如此激动,但还是认真接下此任务。

“等等,明天再查吧。让兄弟们先回去休息。”

“是!”属下高声领命,没有什么比碰到一位体贴下属的上官更好的事情。

顾平安的困感早已烟消云散,他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书本,那里写着四个大字——梅花针案。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话本子,分明是行案卷宗。讲述的是十年前京城的一桩连环杀人案。

要知道此案结案后便已封存,就连自己都没有借调的权力。作者竟知晓细枝末节,且行文逻辑严谨,定是看过卷宗之人,此人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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