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乔此时早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拉着兔狲一路小跑,直朝自己的卧室的方向,穿过前院,再到堂厅,谁知正好又看见奶奶坐在轮椅上,端着一杯茶刚要送到嘴边,看董乔突然拉了个男人过来,还看不见脸,惊奇得连手里的茶都洒了!
董乔忙说了句:“奶奶,小心!别烫着!”她眼看着奶奶要张口问,知道自己此时顾不上解释,忙率先开口说:“奶奶!他受伤了,我先带他进去处理一下。您先别问,一会!就一会!我再跟您细说!”
她脚步不停,不由分说拉着兔狲就进了房间,咣一下关上门,咔哒一声上了锁,又大步走到窗前,哗啦两声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长串动作如行云流水,麻利得不得了!
屋子里一下子密不透风,暗了下来。
回到了熟悉又没有其他人的属于自己的空间,董乔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歇了口气,转身站到变成人的兔狲前面,踮起脚去解他头上的包的衣服。
算起来,这将是她第三次见兔狲变成人的模样。
湿漉漉的衣服一点点解开了,兔狲的脸一点点露出来,两人的目光很自然就撞在了一起。
董乔莫名就想起上次她因密集恐惧症浑身难受的时候,从兔狲的眼里看到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刚才着急慌乱生怕被人看到兔狲的脸的事,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
昏暗的屋内,浑身湿漉的男女,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你、你其实不用跟着我跳下来的,我水性很好的。”董乔怕房门外的人听见,压低了音量又转移了视线,转而盯向面前有明显呼吸迹象的厚实胸膛,“你还没换过气来?”她重新抬起头看着兔狲的脸,却发现兔狲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好像要避开什么。
董乔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打底背心,还因为湿透了全都贴在身上,丰满的身形全都暴露无遗。
苍天!
她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飞快移步到旁边衣挂,抓起自己的一件外套套到身上,明明从水里泡了这么久,这个季节虽然不冷,但也绝算不上热。可刚刚她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莫名觉得从头到脚一股热血涌上来,浑身都不自在了。
“你、你你往哪看呢!”董乔套好衣服,还拽了拽衣摆,小声呵斥,又羞又恼。
兔狲只好赶紧闭上了眼睛,也小声道歉:“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董乔看他确属诚心道歉,再说刚刚这个环境下,对方也确实不是故意看,她这么大个人站在他面前,想看不到,除非是个瞎子!便只无奈轻哼了一声,不再计较。
“不好意思,你不想我变人,我还是变了,还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兔狲依旧不敢看她,顶着一头透湿透湿的头发,水珠从额头流到高挺的鼻尖,最后无声滴到了地面上。
董乔看到地面上他站着的位置已经流了一滩水,走到墙边毛巾架上,手一扯,拽下来一条毛巾,伸手递给兔狲:“算了,你也是怕我有危险,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想害人失明的,所以,我今天一直把你按在水里,你不会怪我吧?”
兔狲接过毛巾,道了声谢,一边擦一边说:“当然不会,我是宁愿憋死也不想害任何一个人失明的,只是憋着毕竟有点难受,所以不小心扑腾了两下,让你堂姐发现了。”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小心翼翼的,董乔又是内疚又是感动又是疑惑。
“我还欠你一个解释。”兔狲接着说,“还记得之前一段时间我变不了人了吗?”
董乔看着他,点点头,兔狲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是做了半天心理准备,然后才开口:“因为那天晚上我让毛大能和肖军受了惊吓,他们其实那几天正好身体受了病毒感染,本身也是会在那前后生病的,只是因为有了我的惊吓,病上加病,有了癔症。所以,我才会受到惩罚,除非他们癔症去除,否则我永远变不回人。”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癔症现在已经去除了?”董乔问。
兔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本来他们的癔症要去除,是必须要在看见你的时候唤醒那晚的回忆,然后因发泄打你一顿,直到看见你惊恐乱叫的表情才能痊愈。”
董乔:“.......这是什么不靠谱的鬼办法?谁告诉你的?”
兔狲:“你别问了,肯定是有用的,因为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无意之间因为按喇叭而解了他们的癔症。”
董乔想起那天积分系统的帮助,这事兔狲是不知情,她也不想说,就跟兔狲能变人一样,解释不清。
“可是,你阻止我去见肖军,那他的癔症好不了,你岂不是一直变不了人?那你怎么办?你不是一直挺喜欢变人的吗?”
“我不是喜欢变人,而是我本身就是人,只不过.......算了,我不能说这其中的原因,否则也变不回人了,总之,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没完成,等完成这个任务,我就不用变成兔狲了。”兔狲擦完了头发,顺手就把毛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董乔被这答案惊呆了!她本以为兔狲能一天有三十六分钟变成人是因为它积了什么德或者修了什么术,没想到,竟本来就是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因为担心她被人打,受着永远变不回来的风险,都要阻止她去见肖军。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董丽的声音传来:“乔乔,你怎么还把门锁上了?窗帘也拉上了,干嘛呢,受伤了不带人去卫生院,锁屋里干嘛呢?”
董乔一下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糟糕!
现在怎么办?
董丽和奶奶都是眼看着她把兔狲带进屋的,现在时间应该也快到了,等一下怎么解释这凭空消失的人呢?
她和兔狲听见敲门声,正发着愁,你看我我看你,兔狲刚想张口,三十六分钟的时间到了,高高的一个大男人,瞬间化成了毛发还潮湿着的动物兔狲,董乔那条毛巾转向搭在了兔狲的脖子上,她弯腰轻轻把毛巾拿了下来。
董丽在外面等急了,看董乔半天没回应,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乔乔!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快开门呀!”
董乔转头看了看还在震动的门把手,没有去开门,而是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开,屋里一下子洒进了金色的夕阳。她又把纱窗锁打开,接着把整扇纱窗拆卸下来,对兔狲一招手:“你先去后院吧,我想办法跟她们解释。”
兔狲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辛苦你了!”接着弓腰跳了出去。
董乔看它走了,这才转身去把房门打开了。
董丽和奶奶都面有焦急的神色在外面,见门开了,董丽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是.......咦?人呢?”
董乔指了指窗户,淡定回答:“爬窗户走了。”
董丽和奶奶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惊讶之色不言而喻。
“不、不是,这什么人啊?有门不走爬窗户?而且,进了别人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这也太没礼貌了吧?”董丽赶紧趴到窗户前,伸出半截身子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好奇心没被满足,十二分不悦。
董乔看着这画面,总觉得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一时真是哭笑不得。
“就、就是我一个朋友,刚好掉池塘里了,脸上又伤了,他一个大男人觉得没面子,怕你们笑他,就说以后再来赔罪,
“你朋友?你哪个朋友?你们村里的人我哪个不认识?根本没有这样身形的人好吗?!”董丽不依不饶。
“不是村里的!是、是在临州认识的!”董乔接着撒谎。
“临州认识的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村子的?他一没开车,二没骑车,又是怎么突然之间就跑得无影无踪的?”董丽越想越觉得离奇,怎么都觉得这人来得蹊跷,消失得也蹊跷。董家前后一马平川,一眼望去连棵遮挡的大树都难以找到,这人说是爬窗户走了,可她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她不相信似的又回过头来在屋子里打量:“你声东击西故意卸了块纱窗说他爬窗户走了,然后把他藏衣柜或者其他地方了?”
...........
董乔真是苦不堪言啼笑皆非:“真没有,这间屋子,你随便搜!”
这回真是有了底气,看着董丽真去翻衣柜,又想哭又想笑。
董丽翻了衣柜又去看床底下,把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确定没人,这才不得不嘟囔了一句:“这也太诡异了!这人跑得咋这么快呢?”
董乔终于忍受不了了,冲董丽求饶:“行了,别追究了,我浑身黏糊糊的,还发冷,得去洗个热水澡,不然都要生病了!”
董乔说完,还装着哆嗦着抖了几下身体。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奶奶,之前早就在外面听董丽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个遍,再加上在堂厅眼看着董乔拉进来一个男人,确实也是特别好奇,就等着看个结果。如今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可再一看董乔这样子嘴唇都快冻紫的样子,立刻就心疼了,冲董丽挥挥手:“好了好了,先让她洗个热水澡,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
董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推着奶奶出了房门。
董乔再次关上门,长呼一口气!终于又过了一劫,她重新安好纱窗,上好锁,身心轻松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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