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欣之所以见到薛蕾的男友就想躲起来,一来是因为自己之前吼过他,二来则是想看看能否收集到一些线索,以便解开薛蕾入狱之谜。
原来,江涛今天临时决定放女友鸽子,是来医院看望亲友的长辈来了,这倒可以理解;还有那中年人口中的“娃娃亲”,听上去也不过像个玩笑罢了,毕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过时了。
倒是那姑娘的脸,叫樊欣陷入了新的谜团之中。根据他们的谈话可知,这岚岚应该是G大研一的新生,按理说樊欣和她并不存在什么交集,为何会觉得自己曾见过对方,而且并不是那种擦肩而过的偶遇。
不知不觉间,脑中待处理的事件越来越多,樊欣有些疲惫,只觉一阵困意袭来,她便老老实实回去休息了。
***
翌日,樊欣早早就被病房里里外外的动静给弄醒了,但外公醒得更早,只是安静地眨巴着眼,不想惊扰她。
见她也起来了,才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来:
“汤圆……”
邻床那位陪护自己老伴的大婶听后,笑嘻嘻地逗起了樊欣:
“看来,你外公恢复得不错呀,都开始惦记吃汤圆了,但这糯米玩意儿不好消化,再馋也得等等啊……”
一开始,樊欣也没反应过来,只是顺着大婶的话应了一声。但又觉着不对劲——外公爱给别人做吃的,但自己对食物没有多大渴望,这会儿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就念叨着“汤圆”,还一脸急切的模样?
糟了!此“汤圆”非彼“汤圆”!外公入院匆忙,狗子还独自在家呢!
待妈妈过来换班后,樊欣便迅速赶到外公家,还没进门就先看到了那颗努力朝外挤动的粉色小鼻子。
樊欣将汤圆抱进屋里,喂了些奶粉和水,才让它缓过劲来。小家伙又饿又渴,见不着外公心里着急,成天在门边守着,又乖又倔。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节奏太快,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她走,让人无暇冷静思考。比如现在,樊欣刚安顿好汤圆,又接到了唐老师的电话:
“大小姐,你们那项目也需要一起上传网审材料哦。”
“但我们在校赛……”
“是这样的,主办方给了每个学校相应的参赛名额,但有个前提——就是参与网审的项目要达到一定的比例。”
“……”
“虽然我们这个项目没通过校赛,也没获得专家指导,但凡是在校里备案的项目都需要上传最新的材料,就当是帮帮其他组啦。”
尽管唐老师说得很含蓄,樊欣还是从中听出了“陪跑”,甚至“炮灰”的意味。也就是说,虽然他们的项目已经被G大放弃了,但还需要他们充当一个背景基数,以此提升那几个重点项目的晋级概率。
这时的樊欣,毕竟已经有了十年的工作经验,不再是个情绪化的单纯学生了。她不想让唐老师为难,便直接应了下来。
只是,这次回家比较匆忙,电脑也没带,她又不想太麻烦团队的其他成员,在和父母确认过外公那头的情况后,就决定先赶回学校去完成这项任务。
临出门,见汤圆还“嘤嘤嘤”地绕在自己脚边,像是担心自己又会被抛下,樊欣只觉一阵心疼。想来最近大家都顾不上它,不如,这两天,自己先把汤圆带上?
于是,一人带着一狗,载着一辆有些年头的二手车,上路了。
樊欣自然没法把汤圆带进宿舍,但这两天工作室应该没人,加之汤圆被训练得很好,呆在那儿问题不大;再不济,创业园的宠物店也能提供寄养服务。
就这样,樊欣牵着汤圆来到工作室,准备独自熬夜奋战一晚,将项目的材料好好完善后再上传。
但门一打开,她竟发现——大家都在。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校园网发布了要上传材料的通知呀,我们想着你好久没回家了,就先别打扰你,我们来做就好了。欣子,这是……”
可可见到樊欣,也有点意外,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对方身边那毛茸茸的小家伙给吸引住了。
为了道出将汤圆带来的原因,樊欣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大家纷纷表示理解。除了魏万的笑容略显勉强,其他几位都很快被可爱狗子给征服了。
“这是哪里来的香香的小宝贝呀?”
一向腼腆的铁军见到汤圆后,也受到了感染,显得活泼了不少。
“汤圆能常驻么?我可以负责遛它,顺便减减肥。”
郑虔也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对狗子爱不释手。
令樊欣没想到的是,在这群人中,汤圆最中意的反倒是看起来有点凶凶的林龙。汤圆似乎是能感受到众人对它的喜爱,在现场巡回撒娇了一圈以后,就一头栽进了林龙怀里,蹭个不停。
“汤圆,收敛一点啊,别闹。”
见狗子对林龙这般热情,樊欣都怕它打扰到对方。一旁的郑虔剥开泡面肠,想以此诱惑汤圆,也完全不见效果,弄得他都有点吃醋了:
“龙哥,你身上该不会有类似‘狗薄荷’的东西吧,汤圆怎么就盯着你啊?”
“不清楚哎,但我好像从小就和动物有缘,我在老家养了条黑土松,也很漂亮。汤圆平时爱吃些什么?我明天给它带点。”
林龙抱起汤圆,抬头看向樊欣,樊欣则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扶额苦笑:
“我给它带够狗粮啦,而且,这两天就会把它送回去,不用费心哒。要不,咱还是尽快开工吧?唐老师说这次的网审材料需要按要求的格式调整一下。”
于是,众人开始各司其职。其中,负责现场汇报的魏万相对比较轻松,照料汤圆的任务便落到了他的肩上,但樊欣见他表情有些尴尬,还特意确定了一下:
“你真的没问题么?不过,稍微遛一下以后,让它自己呆着就行。”
“学姐放心吧,我……我可以的。”
魏万暂时不用参与做材料,但其他人都来了,他也不好缺席。另外,他其实是有些怕狗的,但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好在汤圆个头不大,看起来也没有攻击性,帮着看它一会儿,问题不大。
夜间的创业园,变得很安静。魏万有点怕黑又有点怕狗,遛狗时只想快速完成任务,草草转了一圈就带汤圆上楼了,导致狗子完全不尽兴。
回到工作室,他迅速解开了汤圆的项圈便转身休息去了,甚至都没留意那家伙已经悄悄从门缝中溜走了……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来给咱小汤圆喂点水吧。”
可可伸了个懒腰,想逗逗狗子放松下,起身却只看到了魏万,没见到汤圆,便疑惑地瞪着对方。魏万见此,先是不明所以地回看了一眼可可,继而转过身,看到了微微打开的门,才惊呼起来:
“汤圆?!”
***
樊欣他们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会儿的功夫,汤圆就不见了。
一行人在创业实训基地内上上下下地找了一遍,大家呼唤汤圆的声音还惊动了园内其他几位留下加班的工作人员。
“你是说……你的狗丢了么?前阵子我的猫也丢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没影儿了,到现在也没出现。”
“你们别急,我们一起去找找看。”
园内的热心人还帮着樊欣他们开始找狗,但都无济于事。虽说汤圆之前也有过“自己遛自己”的经验,但顶多就在家附近跑跑,他很聪明,一般不会擅自跑远,更别说是在这种陌生的地方。
诸种复杂的情绪深深地揪着樊欣的心脏,想想外公还在住院,自己不但没帮上什么,还将他们视若家人的汤圆给弄丢了。她不知该怎样面对当下的情况,除了漫无目的地喊着小狗的名字,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近来G大周边频频传出虐待动物的新闻,要是汤圆……她真的不敢往下想,因为越想越觉得崩溃。
天气预报之前就说今晚会有阵雨,而这场雨,偏偏就挑在樊欣最绝望的时候落下了。
她在雨中大喊着,提醒其他人赶紧回去,这种情况下,樊欣仍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别人。然而,伙伴们完全没有撤退的意思,同样固执地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其中,魏万更是急哭了,他拨开一簇簇灌木,手被划伤了也没停下,口中还不停喃喃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创业园内都找遍了,仍是没有狗子的身影。不知不觉间,樊欣走到了自己刚买的二手车旁,看到了副驾上的相机。立在原地犹豫了一秒左右,便也顾不得相机是否防水,径直将其取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朝着园区门口的空地按下了快门。
若是汤圆以及离开了创业实训基地,那这儿是它的必经之路。
樊欣一边暗自祈祷着能在相机中看到有用的信息,一边抹去了显示屏上的水渍……神奇的是,大雨突然停了,相机里的照片,又莫名增加了……
汤圆到底去哪儿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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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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