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姐姐发大财。”
钟燕低头嗅了下花,玫瑰味道很淡,她用力想要从中闻出点香味,嘴唇没注意贴到花瓣上,仿若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余光似见到季风的注视,她把花挪远了。
季风问:“怎么了?”
钟燕答:“闻不出味。”
“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盖过去了。”
“我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有栀子花的味道。”
季风说:“很好闻。”
钟燕冷不丁想起网上一句话,“只有狗狗社交的时候才会互相闻同伴的味道,放在人类来说就是……”
“就是?”
钟燕没说出口,“不记得后面的了。”
然后她说:“栀子花是洗发水的味道。”
季风说:“哦。”
过了许久,钟燕低声问:“如果当初你没有说服你爸,读了你不想读的专业,你会怎么办?”
季风说:“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如果发生了,就说明有不可抗拒的阻力。”
钟燕问:“这种阻力会是害怕伤害你父母吗?”
季风说:“若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就选伤害短暂的,是他们的一时,还是我的一生。”
钟燕没有再接话。
人与人是有差别的,就像小马过河。
老牛说水浅,松鼠说水深。
困难对于不同的人而言,难度也不尽相同。
“季风!”
前方忽然涌来一伙人,跨着吉他、贝斯提着大音箱,打扮得都很新潮,而且他们认识季风。
“一起玩啊!”一个扎狼尾的男生小跑到他们跟前,他看了眼旁边拿着花的钟燕,对着季风挤眉弄眼说:“好多年没一起玩了!”
季风婉拒:“好久没唱了,你们玩吧。”
“怎么了,我们的泥泠岛夜莺已经不会弹吉他了?”另外一个寸头带耳钉的男生勾住狼尾男生的脖子,一起打趣季风。
钟燕不认识他们,加上手里的这支花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引人遐想,她愈发坐立难安。
想要解释,但又怕越描越黑,频频去看季风,又让对面两个男生眼神更加暧昧。
“来嘛,难得见你带女孩出来,怎么也得表现表现。”
季风说:“饶了我吧,我怕把人吓跑了。”
“你就是唱两只老虎都有人捧场,来吧!”
钟燕好奇地看着季风。
不知道他这酷酷的模样唱两只老虎,会不会变得可爱一点?
季风终于起身,接过狼尾辫递来的吉他。
乐队的人都在起哄,还有女生拉起钟燕,要她走近点,并且给了她一个最佳VIP位——正对季风。
好在季风并没有抬头看观众,不然他会发现除了钟燕之外,还有好多女生在看他。
钟燕替他紧张。
她代入自己,倘若是她面对这么多的观众,早已经汗流浃背,恐怕连话都说不清。
她内向,不善言辞,最害怕的就是在面对一群人。
这一点,季风与她截然不同。
他大大方方让人看,从容不迫。
“你要唱什么?”乐队人问季风,想给他伴奏。
季风说:“随便唱。”
那人拍着掌,高兴喊:“好!——即兴演唱!”
周围的人鼓起掌。
钟燕抱着小海燕不好鼓掌,只能期待地望着季风。
季风拨了几下弦,嘴里轻哼着小曲,曲调逐渐变强,节奏加深。
他先清唱道:
“海燕海燕,你今天想起飞了吗?”
吉他声融入他的歌声,他的嗓音悠扬而清亮。
温柔缱绻,娓娓道来。
“你可以疲倦,可以乏累。
我在耐心等待,等待一个晴天。
海燕海燕,你今天想起飞了吗?
你可以困顿,可以担忧。
我在真心期待,期待一阵轻风。
海燕海燕,你今天想起飞了吗?
你可以彷徨,可以迷茫。
但别忘了,你会飞翔!
我等待一个晴天,等待一阵轻风。
等待你重新,飞上碧蓝天空。”
悠扬的旋律回旋在耳中,动人的歌词沁入心田。
钟燕的心绪被千丝万缕连着,它们轻扯着它,想要飞出胸膛,跃到高空。
一首没人听过的曲,一首从没有听过的词。
他唱的是谁,又是为谁而唱。
没人知道。
即兴表演很快就结束了,乐队的一个少年打开一个空琴盒放到人群前,意味着卖艺求打赏。
投钱的、放水的,不拘于品种。
钟燕身上没有带现金,又想为季风留下嘉奖。
不及多想,她匆匆把手里的玫瑰花放了进去,离开了热闹的人群。
狼尾辫瞧见了,特意把花取出来递给季风,“喏,这肯定是特意给你的。”
季风隔着人群看向钟燕,摇了摇手里的花。
乐队很快就进行下一首曲子,季风剥离人海,他低调的黑色帽子黑色T恤让他成功融进阴影,又从阴影里一路潜回到钟燕身边。
手里捏着那朵艳丽的红玫瑰。
异性送花总是一件让人多想的事。
继父会在重要的日子里给妈妈送花,楼下的漂亮姐姐也会在特殊的节日里收到男朋友送来的花。
在钟燕看来,鲜花,是表达爱意的道具。
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相信季风也没有,但是看到季风拿着自己“送”出去的花时,她还是窘迫地心乱跳。
她开始解释:“我今天没有带零钱。”
“也不能把小海燕或者林学长送的飞机模型给出去。”
季风看着她,笑却不说话。
钟燕讷讷说:“歌很好听。”
季风突然说:“你还会有很多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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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5日星期五
我舍不得夏天结束。
而你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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