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已经很快了！”Ella的油门要踩冒烟了。
杜知原和杜行一抢了Saurosc的望远镜四面八方警戒。
杜行一回过头来，想起个很重要的事情，“Ella你知道要往哪里开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Ella。
Ella咽了咽口水，“我就是想着赶紧开车别让他们追上来。”
真正的亡命天涯。
比追兵更先来的是没油的车。
安生气地踢了一脚油箱，“我就说你们I6真的很落后吧，什么年头了还在用电车！”
“这是油车，电车在这种环境连这点时间都开不了。”杜行一解释。
安翻了个白眼，“很骄傲？车只能在地上开，油还是电重要吗？”
“飞船都飞不进来。”杜知原也搭话。
“好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Ella打断她们三个。
归于安静。
她们已经开出了沙漠，现在是高耸的黑色群山，裸露的岩块向她们昭示着：这里不存在生命。
四个人准备继续徒步，杜知原在车旁边久久停驻，把座垫和车上的东西全都拆了下来抱着。
“你要干啥？”安目瞪口呆。
“说不定能用上。”杜行一边说边去接杜知原手上的东西。杜知原躲开了。
“你干嘛？”杜行一问她。
“我一个人拿就行，你走吧。”
杜行一去和杜知原抢。
安看不下去了，随口说了一句我来吧，结果杜知原真的放在她身上了。天啊，不是说人类的客套话一般三次才会答应吗？
Ella边笑边从安手里拿了一些，杜行一又从她俩手里拿了一些就被杜知原接过。
四个人大包小包往山里走去。
“为什么没有人追上来啊？”安觉得不太对劲。
其他人早就这么觉得了，但谁也没提。
“会不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她的耳机里是音乐啊？”安发问，下一秒就双脚踩空一声哎呦。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月亮被云层遮住了大半个，她们几乎看不清四周。
“我们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白天再赶路吧。”杜知原巡视了一圈之后回来。
“好饿啊。”安嘟囔。
其他人的肚子附和了几声。
“如果我死了，你们可以吃我。”安又冷不丁开口。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Ella打断她。
“真的！你们真的可以吃我，而且我是混合人，你们吃了可能功力大涨，直接就飞起来离开这儿了。”安是认真的。
“也有可能直接中毒了。”杜知原开口。
安翻了她一个白眼。
“你不会有事的。对不起，不是因为我的话，也不会这样。”杜行一真的感到抱歉。
“是她自己要跟的，不用跟她道歉。”杜知原理所当然。
“哇哇哇你能不能像行一一样有点感恩之心啊。”安气得很。
“你难道不是为了跟着Ella吗？”杜知原一语道破。
虽然是部分事实，安也无法反驳，又羞又恼，扑着就去抓杜知原，杜知原笑着跑开。
“那你呢，你为什么？”杜行一好奇Ella跟着一起的原因很久了。
“找到Cynthia，她就能回到I122，照常做她的第一医生。”看着安走远，Ella说。
但她知道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她是在赎罪，跟着Cynthia那些年犯下的罪。她也清楚杜知原所说的不是安的真实想法，没关系，互相做借口未尝不可。
“她看起来不想回I1222。”杜行一看着往回跑的安和杜知原。
“I6不容久待。” Ella心里有数，现在的I6如果是地狱，未来的I6只会是比地狱更恐怖的地方。她记得历史，记得人类和外星人的和平相处是怎么得来的。星际融合只是个幌子，I6的“毁灭”是必然的。
除了很冷之外，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们彼此紧挨着，把车上的座垫盖在身上，瑟缩着互相取暖。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安在入睡前缓缓说道。
“你们睡，我来守着。”杜知原说罢又把座垫往杜行一这边扯了扯。安看见这一幕，静静翻了个白眼。
杜行一抓着杜知原的手，“我晚上起来和你换”。
杜知原点点头，但是没叫杜行一起来。
“怎么不叫醒我？”杜行一走到洞口，坐在杜知原旁边。
“再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杜知原看着已经暗暗有亮色的天边。
杜行一靠在杜知原肩膀上，“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杜知原侧过头看了杜行一一眼，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不是你强迫我的吗？”
“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强迫你吗？”杜行一扭过头看着杜知原。
杜知原的额头贴着杜行一的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有点凉。“什么时候都别赶走我，好吗？”
杜行一看着略显紧张的杜知原，鼻子一酸，抓紧了杜知原的手。
“谢谢。”杜行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所幸也不再需要说什么。
她们不会再推开彼此。杜行一终于能够确定，飘忽不定的命运，有人可以共担。
一夜平静。
“怪，太怪了。”天亮以后她们往前走着，安一直嘟嘟囔囔。
没有追兵，没有风雨，没有动物，甚至连枯骨也没有。
“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走着走着，Ella突然开口。
“啊！”Ella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安。
“疼吗？疼应该就没死。”
Ella咬着牙说疼。
也不怪Ella发出这样的疑问。
她们四个走了很久，四周的景色都是一样的，无非是黄色的土地和黑色的山体，还有过分蓝的天。
和沙漠不一样，沙漠是真的望眼平川一无所有。这里给你一种下个转角会遇到什么的错觉，但是什么都没有。
不断绵延的路，众山亦向前。
希望逐渐被磨灭，脚底磨得钻心疼。
“等一下。”杜知原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我们可能，根本就没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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