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同学,你在干什么?”
林知意带了银色机械手表的右手指着动作不停的沈骖,面色空白。
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更衣。”
“林老师,有些病人醒来接受不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发疯这是正常现象。我们一块把他‘扶’回病床上吧。”
李医生特地加重了扶字读音。
“好,好的。”
林知意和李医生两人架着沈骖肩膀往穿上拖。祂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直接上手。
世人畏惧奇诡,每次醒来祂都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
祂很愤怒,但嘴被医生用纱布堵住了。
林知意助纣为虐,拿了卷新的纱布在李医生的指导下讲身体上不太严重的创口重新裹上。
几次差点被沈骖的一条腿踹到。
李医生念念有词:“我绝不允许看护的病人在我这出事。”
林知意无话可说,他也不想刚上任唯一的学生就疯了一个。
缠到最后林知意发觉沈骖不动了。抬头一看正对上青年黑漆漆的眼神。
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直勾勾地盯着林知意。
林知意想说对不起,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他老师。直起腰摸了一把沈骖的头发。轻轻拍拍安慰他:“沈骖同学,忍一下。学校已经批准你的病假了。不用担心学业,我会过来辅导你。”
两个疯子。
祂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触手毕竟现在用一根少一根。总算愿意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降神的这具躯体上有父母下有师长。另有莺莺燕燕。
一般祂是不选择这种人作为转世。无父无母,天煞孤星最佳。
可手段尽使,聚敛财富。可做供奉,想不尽香火。
唯独占了普通人,因果在前,偿还不尽。
所以还不如不醒。
想到那只把祂从灵魂之海拱上岸的虎鲸,骂道:“此子阴险。”
心里想着,祂吐出口中的布团发出了声。
背上挨了林知意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林知意轻声呵斥:“胡闹。别给学校丢人。”
李医生凉凉道:“我看他挺精神的。昏睡一个月病房从来没断过人探望。个顶个的青春靓丽。不知道的还以为住院部改成了大观园。”
“现在醒了精力更胜从前。林老师麻烦你多看着他吧。”
就这样挨到了晚上。
祂看林知意两条白晃晃的胳膊看得眼晕。终于等到林知意上厕所的功夫轻巧翻身下了床。
虽然屋内陈设都不认识,但祂感觉良好,每次醒来百年千年时光流转。世界怎能不变化。
可拉开窗帘的那一刹那祂还是被震撼到了。
琼楼玉宇仙宫袅袅不过平常。
千百年来的夜晚头一次那么亮。光芒的海洋淹没了祂,无数人的絮语连同钢铁机械的噪音灌入神海。
祂恍惚间坠了下去。
身上涌现起黑雾,伤口快速愈合,脸上骨骼不断移位。
不属于人类的基因在疯狂重组。
楼层数也在蹦极似下降。
某楼层病人悬挂的衣物不见。
几秒后祂轻松平稳地落在坚实的平台,老头子松松垮垮的汗衫罩在上身,也不遮肉。单单是矫健美好肉1体的装饰。
下身同样随便捞了一件蓝白条纹病号服。
惬意的自由的风吹在脸上,祂吹了个口哨。可惜上一次转世养的雕枭没有跟来。不然要来一场黑暗的狩猎。
“嗝!你什么情况,踩着我们桌子了!”
三个啤酒肚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喝得醉醺醺,其中最胖的一跃而起扬起一掌要把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从小方桌上赶下去。
龙虾酸菜鱼烤羊肉围着一双男人的脚实在是倒尽胃口。
稍微侧身恰巧躲过蒲扇般的巴掌,双脚落地。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黑得漆黑不透光,白得阴寒。好奇地打量着关于这条小巷的一切。
左私房小菜馆、烩面馆、黄焖鸡米饭......右馄饨抄手、早餐馆、烟酒超市......
食物之鼎盛,必定是个盛世。
老板娘在烤串,黑风刮过,网架上的鱼少了一条;路边买西瓜少了半块西瓜;某桌少了一瓶啤酒。
祂滚动喉咙,噗地吐出一个完整的洁白的鱼骨。舌头长且柔软。灵活如一类无脊椎动物。滑过狭长的唇舔过深刻的嘴窝。
嘴唇上薄下厚笑起来非常夸张带动下半张脸。不显得亲近,痞气有更多得是令人琢磨不透的要做坏事谁都逃不掉祂设置囚笼的尽在掌握。
林知意上完厕所顺便去看了看赵教授。教授已经服过药,早早睡下。盯着教授的满头银丝不知道过了多久,回过神来。有一点自己成为了别人老师的实感。
如果院长也在这里,林知意必然要问上一句院长也教过沈骖这种学生吗?
他的学生好像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林知意收回思绪,准备在回学校安排的住处前再看一眼沈骖的情况。
然后看到窗户大开,床上空无一人。
林知意半个身子探出窗外,30层楼足够高。狂风呼啸,吹乱一头短发。带着眼镜也只能看到地上模糊不清的人影。
年轻的男人呆了,俊秀的面容有一瞬间狰狞。
林知意离开前特地反锁了门。仅仅五分钟的时间,沈骖就消失不见。呼着气在急速飙高的血压下林知意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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