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儿啼叫,我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难得睡了这么踏实的一觉,没有翠玉催促,也没有娘亲在耳边唠叨。
真是舒畅啊~
嗯?等等,我好像成亲了,这儿不是江府,这里是恭亲王府!
“翠玉?”
我仔细检查身着的衣物,下了床,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对了,我昨晚是不是忘记喝交杯酒来着,都怪这结亲仪式太繁琐了,就连我这样平日里精力充沛的人都遭不住犯困。
“翠玉?你在外边吗?”既然我是脱了嫁衣睡的,那翠玉定然在外边守着,但是怎么没动静呢?
我虚虚开了一条门缝,小心观察着外边。
左边没人,右边,诶?这不是沈嘉平吗?他一身素色衣裳站着门外。
“你怎么在这?”我探出个脑袋左望望右望望也没找着翠玉的身影。
沈嘉平把我的脑袋塞回屋里,示意他要进去。
这合理吗?我还穿着里衣呢?
好像也是合理的,毕竟我们俩都是夫妻了。况且,他好像想说什么,手上又没工具。
我回头随手披了件外衣,就把人请进来了。
【翠玉瞧着点儿想着你该醒来了,于是先去外院烧热水了。】沈嘉平刚坐下,笔就开始唰唰写。
“这样啊,那你?”我点点头,翠玉真细心,这点儿掐得这么准时。
【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会儿该去祖母那用午膳了。】
哎呀,我差点忘了恭亲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位人物,昨夜只在拜堂时扫了一眼主座上的老人家,还没问候过呢。
“嗯嗯,夫君真是贴心,我一会儿洗漱完就随同你过去。”
沈嘉平在听到“夫君”二字,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还没等沈嘉平回味完,他就被阿怜推着出去了。
“翠玉回来啦,夫君你在外头等会吧。”
“小姐,没想到您这么快就醒啦,早知道我就再早一点去烧水啦。”翠玉手脚干净利落地伺候阿怜洗漱更衣。
我没仔细听翠玉在嘟囔什么,满脑子都是待会午膳该做些什么呢,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场事关我江府脸面的大战。
应该是吧。
但是我一不小心就睡到了这个时辰才起,怎么说都不占理好像。
“翠玉,你今早怎么没叫我起床啊?便是往常在府里头你也不会由着我醒这么迟呀?”我不解,难不成翠玉是想给恭亲王府一个下马威?哇,不愧是我江府养出来的人,有气魄。
“是世子让我由着您的,一大早世子就从书房赶过来在外院练剑,我本来想叫醒小姐的,却被世子拦下了,他说昨儿个累着您了,今日可以多睡一会补足精神。”
沈嘉平这么好心?难不成是想看我在恭亲王府里出糗然后嘲笑我?不对啊,这不是话本子里的戏码吗?真有人这么做吗?他有这么蠢吗?宋昱珩没跟我提起过啊?
思来想去,也寻不到因果,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就是回江府自在。
“夫君,你还在这等着呢?”我还以为他早就先一步过去了。
沈嘉平点点头,伸出手。
这是?要牵手吗?这么主动吗?我挑眉笑了一下,将手搭上去,瞬间被对方拢紧。
他转身不再看我,透出薄汗的手心出卖了他的镇定,我在后头偷笑,没想到沈嘉平是这样有趣的人,先前还觉得他冷漠矜持是天上月,看来是我以貌取人了。
“夫君,听闻你早上在外院练剑,怎么不叫醒我呀?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夫君呢?”
我也不管沈嘉平有没有办法回应我,反正就是追着问。
“夫君,你身上好香啊,用的是什么熏香呀?”
“夫君,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你的手攥得有点紧。”
这句话他倒是回应我了,手微微松开了一点,耳朵倒还是一样红。
沈嘉平就这么牵着我穿梭在恭亲王府里,也不管下人看到会说什么,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他打算跟我闹一场“蜜里调油”的传闻让那老皇帝气着吗?
毕竟从前可只传世子不近女色,厌弃世俗呢,估计老皇帝也没想到沈嘉平能有两幅“面孔”。
沈嘉平停下脚步,到地方了。
我松开牵着的手,走上前一步,望着主座上的祖母,随着他一同行礼。
“拜见祖母。”我低着头,等了些许时候也没听到老太太发话,往旁边撇了一眼,沈嘉平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原来他真的在府里不受宠啊,竟能忍受这般忽视,但我可不是什么受气包。
“祖母,都这个时辰了,想来您也饿了,来人,准备用膳。”你不发话我发话。
底下一群人欲动不敢动,翠玉就带着自己人上去了,关键时刻还得是她啊,令人心安。
那老太太旁边的下人都瞪圆了眼睛,也是第一次见我这样潇洒利落的人,我扯着一旁还在低头行礼的沈嘉平就要落座。
“江小丫头好胆量,嘴上祖母祖母地喊着,殊不知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祖母在。”
呀,我还以为她直到动筷都不会说话呢?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祖母哪里的话,您看我这么大一双眼睛不都装满了您吗?都说老人家容易秋乏,我这不是为了祖母的身体着想吗?祖母您多吃点东西再去歇息。”我眨巴眨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太太。
她旁边的下人气得想开口斥责我,却又碍于老太太的无言。
“那真是多谢江小丫头的关心,可惜你来晚了,我早已用过膳了,秋荷,带我回屋吧。”
秋荷搀着老太太欲言又止,临走只狠狠回头剜了我几眼。
就这样结束了吗?那也行,正好我饿了。
“翠玉,清场。”
翠玉低头应声,将老太太的仆人都请了下去,只留自己人在这伺候。
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进嘴才注意到沈嘉平还在边上站着呢。
“夫君,你坐啊,快尝尝今日菜谱合不合你胃口,今日做的都是我爱吃的。”吃了几块肉我心情也好多了,热情招待着他。
他愣愣坐下,余光还停留在祖母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夫君,你也同祖母一样秋乏吗?”
沈嘉平轻轻摇了摇头,转而用饱含着复杂情感的双眸盯着我吃饭。
我想,那是一种敬佩吧,一定是。
“好无聊啊~”我趴在亭子边喂鱼,不禁感慨。
自打前几天在老太太那用完午膳后,已经连着几天都没人找我麻烦了,沈嘉平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成天不见踪影,就偶尔入夜了才来我这儿写几句话,问问我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
可当我反问他最近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只搪塞几句就离开了。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日子实在没滋没味,翠玉特地叮嘱了刚过来这几天不许翻墙出府,免得被人发现,落下话柄。
除了宋昱珩谁还能发现啊,沈嘉平应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吧,毕竟他是哑巴。
我带着翠玉悠悠哉哉逛着逛着来到长廊尽头的一扇门前,我扭头询问她这是什么屋,翠玉摇摇头说不清楚,上次进去看着像杂物房。
杂物房吗?记忆里好像哪一天夜里看到沈嘉平进了这间屋子,他来找东西吗?
我欲推开门一探究竟,诶,那边好像有只猫儿窜过去了。
“翠玉,你刚刚看到了吗?那儿好像有只猫儿。”阿怜急急忙忙跟过去,把杂物房抛之脑后。
此时杂物房里头,沈嘉平正默默观察着外边的动静,‘哪来的野狸 ?恭亲王府何人养猫了?’
沈嘉平还以为这回会跟江知怜打个照面,毕竟她上回就有点好奇地跟着他,不过看来比起他的事,猫儿更吸引她的注意吧。
他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想要告诉她,又期望着她能主动发现,这是怎么了,明明说好只成亲不越矩的。
但光是前几日她风光地出头,就令沈嘉平刮目相看,他从小就知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这么多年有关她的事迹没有一件不令人佩服,只是当又一次真真切切接触相处之后,依旧会为之赞叹。
江知怜,怎么样才能让你把目光多放一点在我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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