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寒凉的冷意传到皓腕上,度绯此刻才发觉看着面容苍白,清瘦不已的人腕力一点不比她小,让她一时之间竟动不了,施法骤然被打断。

她抬头看向“罪魁祸首”,秾丽的眉眼戾气横生,宛若炸毛的赤狐:“你又在捣什么乱?”

平心而论,度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桃眼,睫毛长而卷密,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显得妩媚又多情,让人在直视时不禁沉溺在其中。

但像此刻正关键时刻,她被谢霁白突如其来的行为整的心下一恼,桃眼不复方才的温柔神色,而是带着未明的暗潮,似蕴藏着滔天骇浪,让人心悸。

谢霁白听到她略带不悦的声音,仍紧握着她的手腕,眼梢低落下,眸间似落下点点碎星,语气有些无措地道:“我只是想帮你。”

度绯快被他这个“帮忙”霎时气笑了,她冷然道:“我不需要要你帮忙。”下刻灵台之上清幽的灵力涌出,逼得毫无防备的谢霁白松开手后退半分。

度绯甩开他刚准备继续掐诀时,耳边却蓦地传来一道利刃割破血肉之声。

谢霁白左手骤然幻出一把银光闪烁的匕首,寒风袭来,卷起他白色的衣袖,露出百年未见霞光的肌肤,苍白如薄薄的糊纸,清瘦不已。

他勐然向自己胳膊一割,一道细长的划痕带着红光赫然出现。鲜血争先恐后涌出,顷刻间便血流如注洒洒落在地下。

度绯余光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便是一道殷红落下,她唇紧绷,略微睁大眼:“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谢霁白朝她虚弱一笑,唇无半点颜色:“我的血更能吸引它们,你不要用你的。”

度绯定神看去,才意识到他的伤还未痊愈。

她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察觉一股恶寒的气息在逼近。准确来说,是靠近此时胳膊正“汩汩”流血的谢霁白。

方才已成碎块的长剑周身发出颤鸣之声,黑光乍现在上方,不多时,就听见樊星传来凄惨的哀嚎声。

樊星只觉身上倏然滚烫起来,像是被放在妖火之上无情地炙烤,每寸肌肤都紧绷在一起,皮肤如同烘干的纸张褶皱脆弱,意识清醒之际他猛然想起几十年前他将体内的黑雾渡给本命剑时也是这般感受,但痛苦远不及今日半分。

体内的意识叫嚣着要出去。

这些流出的意识化为黑雾慢慢在空中凝成了一道畸形的人影。

黑影一出现屋内便腾起说不清的不适感,它朝着最开始吸引自己的地方爬去,还未移动半分,便被一道凶狠的剑光从中劈成两半。

它倒在被劈开的裂缝里散成团团黑雾,温涣之正要上前查看。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地下传出,黑雾如百虫爬出裂缝。

温涣之眼神一暗,瞧见黑雾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滩不明的印记,神色却变得十分平静,只是握着剑瘦削的手指更加紧绷显示出他不平的内心。

屋内早因先前斩断黑影的那一剑变得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房屋便会倾倒下来。

度绯一咬牙,绝对不能让温涣之在这里继续打下去了,否则真个医药阁都要被打没,虽说药峰有众多不同的医药阁,但这里面还存放了许多珍贵的灵药,稍有些损失,届时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她果断拉起谢霁白的手:“和我出去。”

谢霁白没有反抗任由她牵着手,他低下眼,看着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眼神不明。

度绯拉着他掠至半空,血液洒洒落在黑雾之上引的它们更加躁动不安,变了方向,循着血气而上。

度绯在刚到二楼时却听温涣之轻轻笑了一声,道:“樊星,你应该早已经与它融为一体了,不知你用了何种办法将它的一半剥离出去,这才让神智至今仍旧清醒。”

他长身提剑走慢慢踩上黑雾爬过的地方,慢条斯理道:“但你终究也要被它的意识吞没,不如就早点死在我的剑下寻个解脱。”

温涣之的剑尖仿佛沁了血,映着红光,度绯刚一伸出头便瞥见这的一幕。

这是要入魔的前兆,度绯不妙地想,早知今日会在此遇见百年未现的妖鬼,她说什么都不会叫温涣之过来。

她拿出一瓶药放在谢霁白掌心,别过脸迅速开口:“生肌粉,敷在伤口上,不过多时就会痊愈。”

说完话后,度绯也没回过头去看他的神情,轻轻纵身向下一跃,在这几息间,她无意扬首时撞进了谢霁白乌黑的眼瞳中,黑如沉渊不可测。

等稳稳落在地上后,她几步跑向前拦在温涣之面前。身后几步之隔便是生息微弱的的樊星。

温涣之对她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叹一声:“咋们相处的有百余年了吧师妹,你若足够了解我,这时候出来阻拦我无疑是给自己找不快,也给我带来不快。”

度绯巧妙地挡在他出剑的位置,面对一身凌乱杀意的温涣之,神色平静:“师兄,你既然也了解我,那你早应料想到今日的‘不快’我必是要给你带来了,还望师兄日后见谅。”

度绯说此话时,面上表情虽和平时无二区别,唇色却微微泛起了白。

她尽量压□□内骤然升起的痛楚。

她的金丹早在百年前就破裂,神识探入灵台上只能察见半颗布满裂纹的金丹,并且随着每一次灵力运转都会带来灵脉滞涩疼痛。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习惯了。

倏然,一道剑光贴着耳边擦然而过,黑发被迎面而来的剑意斩落掉在地上,度绯垂眸看着地上的青丝,神色不辨。

她听到温涣之道:“我这人是什么样的,早在那一次师妹该早已深有体会,吃过苦头,又何必现在出来拦我。”

度绯抬起眼,心里却转过几个思绪,她早已通知药峰峰主传讯,为何现在还不见人影。

是有事耽搁了,还是传讯符根本没有去到长老手中。度绯更倾向于后者,妖鬼现世之事一旦流出立刻能在修真界引起惊涛骇浪,没道理他会拖着不来。

温涣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冷然道:“对不住了,师妹。”

说话间,他们二人脚底升起一圈银色的剑阵,无数把剑光虚影将他们紧紧困在里面,周边不留丝毫缝隙,连一丝风也钻不进来。

只是在里面,度绯已经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压力袭来,压得连脊柱也要弯下去。

她的呼吸倏然加快。

只听外面的温涣之气定神闲地道:“师妹莫要担心,你就在里面不要乱动,这阵便不会伤到你。这是我曾在古籍中所学的一种剑阵,名曰‘问心’,只有妖鬼与妖族在此阵中会遭遇问心一劫,前者死,后者伤。”

度绯听到此话后,内心不但没有放松下来,一种不明不白的恐惧忽而爬上心头,脑海里那根名为“直觉”的弦绷直到了极致,在脑海中为她敲起警铃,告诉她必须迅速出去。

否则,否则……

度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她长舒一口气,仔细观察着银光流动阵法,剑影上面堆砌着歪歪扭扭,难以辨别的符文,

在她眼底这些类似鬼画符的黑色符文每刻都随着剑阵而变动,让她一个门外汉根本无从辨认下手。

而这时樊星干而哑的声音响起:“此剑阵没有解法,唯有强攻。”

问心剑阵,是蓬莱早已飞升的一位仙尊在时所创。在妖鬼肆行那时受到众多修者狂热的追捧,只是后面因为妖族对此的不满逼压,古籍被封禁后不见天日。

度绯回过头去,此时的樊星露在外的皮肤如枯树一般暗淡凹陷,像是皮肤下的血肉已然被啃食一空。

她问:“我若强破会如何?”

他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干裂的嘴角扯了扯,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是真蠢还是在装蠢。”

说完便阖眼不语。

度绯心下了如明镜。

她因金丹破碎缘故修为并不高,在蓬莱立足也只是依靠她在灵医一道上天赋出众,师承公孙惜以及有着师兄师姐的庇护。

但像现在想破一个快步入分神期剑修布下的剑阵,对她筑基后期的修为来讲无疑是天方夜谭,她在碰上剑阵那刻只怕就会被重伤,因此樊星说出方才那话嗤笑她的不自量力。

但她就是想试试。

度绯强行压下心头对此阵的恐惧,握紧手上刚拿出的护身符,向着剑阵边缘冲去。

在这这几息间,剑阵动了。

站在阵外的温涣之清楚瞧见,围着度绯二人的剑阵顷刻间化作寒光闪烁的剑影,一半带着如主人般浓烈的恨意向樊星落下杀招。

另一半却无端朝着剑阵边缘的度绯而去,在她的头顶凝下冷冽的杀招。

温涣之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问心阵会向身为人族的度绯落下,手上轻微一动剑身发出低低的剑鸣。

剑阵收不回了。

他不由得一慌,但破自己的剑阵又会被反噬重伤,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立即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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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妖鬼夫君
连载中画南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