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久米和松冈过上了繁忙的学习生活。
比起新思潮老师们,夏目漱石是个更加严厉的老师。他是典型的江户人性格,认真教学时,时常会严厉呵斥,芥川学俳句和汉诗学得战战兢兢,白天在超市卸货的时候都在念叨诗句。
菊池非常担心地去问久米,是不是芥川天赋不好受了什么打击,却被告知芥川作的俳句是夏目先生最欣赏的。
【芥川】老师倒是非常理解,心有余戚:“老师是个对生活与文学都很认真的人,有次他吩咐我取烟,可我偏偏不知道香烟在哪里,先生猛然将嘴巴往右侧一晃,我才战战兢兢发现了桌子右侧一角的香烟。”(注1)
芥川龙之介松了口气:“还好夏目先生不抽烟。”
【芥川】老师也替他缓了口气,又兴致勃勃和芥川说起【志贺】先生拜访【夏目漱石】敬畏到颤抖,被夏目夫人当成心脏病的有趣故事。
芥川听得连连点头,还认真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令人误会的事,被【芥川】赞许地摸了摸头。
旁听他俩对话的菊池感觉槽多无口。
看到正冈子规俳句集中的“我去,你留,两个秋”时,新思潮的老师们曾沉默许久,直到夏目先生提起,孩子们才得知这是正冈先生与夏目漱石的诀别词。
小久米眼泪汪汪给图书馆的【正冈子规】写了封长信,收到信的【正冈】老师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命不久矣,听完由来后哭笑不得地给久米送了礼物。
【正冈】本就颇喜欢【久米】作的俳句,也欣赏小久米俳句中那孩童的灵气,一来二去两人开始通信,家里的三花猫最近特别喜欢看久米拆信。
【菊池宽】其实有担心菊池没参加木曜会,会心里不舒服,但菊池最近忙得不亦乐乎,他的目标一直很纯粹,就是做生意赚钱。
菊池打算将横滨市区商店临近过期或过期的物资拉到擂钵街一带卖,只是前期需要无数磋商,他于是拉上松冈一家家协商,终于将物源拿到手。
松冈忧心忡忡:“但我们俩在擂钵街卖货也不算安全。”
虽说芥川可以帮忙,但两人感觉芥川读书已经够心力交瘁了。
菊池宽:“这个嘛,我打算问问中原中也要不要合作。”
上回匆匆打过交道,菊池觉得这个“羊之王”本身是个不错的家伙,就是不太会管理下属。他们与羊达成合作也算是共赢共利。
中原中也看到他俩很惊讶:“是你们……那个,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松冈微微颔首:“已经没事了,中原君,我们有个生意想与你合作,要一起吗?”
中原中也几乎问都没问就答应下来。
他对松冈让是有愧的,对方真的没有再想过找那几个少年复仇,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菊池&松冈:“……”这孩子怎么看上去这么好骗呢。
不过他们还是向中也详细解释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物源已经搞定,摆摊时需要中也帮忙镇场,如果可以的话也会请羊里面比较靠谱的孩子运货,他们会按市价开工钱。
中也一直在劝羊的孩子们自食其力,闻言更是欣喜,向他们连连道谢。
一周的共事时间,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错。
中也做事时热情靠谱,为人爽朗大方,整个人像他橙红色的发色一般闪耀,生在擂钵街却对整个世界都报以善意,光是与他共事心情都会变好。
在中也眼里,松冈和菊池沉稳优雅,与他们一起根本不需要怎么操心,就是两人有时会聊起他都没听过的小说诗歌,让他有些插不进话。
中也知道他们是找到了亲人,有更多时间读书,但他也不由冒出一点念头,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多看点书呢?
中原中也在书店挑花眼一无所获后,第二天鼓起勇气请松冈让为他写点读书推荐。
松冈是知道图书馆有位【中原】老师的,虽说新思潮的老师们与对方不算熟络,但有个坚持不懈给芥川写信的【太宰】老师,他们对【中原中也】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日本的诗心”,虽然一喝酒就会欺负【太宰】老师,但从【太宰治】给他们摘抄的几首诗作中,看得出【中原】老师是位细腻温柔、对生命充满炽热的诗人。
松冈决定将中也带回家,加入他们的饭后读书会。
“什、什么?”中也一听便涨红了脸,“毕竟是你们家人聚会,我去不太好吧……”
菊池无所谓:“不差你这一个,我们家除了芥川和小银没一个有血缘关系,你放心,老师们会很喜欢你的。”
——又一个与文豪同名的孩子,异能力还叫“污浊了的忧伤之中”,能不喜欢吗?
中也果然受到了文豪老师们的热烈欢迎,本来这天【芥川龙之介】打算晚上和孩子们聊聊浪漫主义,但为了欢迎中也的加入,这晚变成了诗会。
【松冈让】缓声朗诵着【宫泽贤治】的诗歌:
“不畏风,不畏雨,不畏严寒和酷暑……”(注2)
“那晶莹剔透,冰冷的一滴,在松枝之巅,溢彩流光……”(注3)
中原中也听得如痴如醉,他未曾接触诗歌,却觉得这位诗人的语音韵律都美极了,如雪花般纯粹剔透。
【芥川龙之介】微微一笑,又接上了【北原白秋】老师的童谣:“这条道路我何时走过?
啊,是啊,是啊,那年金合欢花,正盛开着……”(注4)
芥川龙之介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对上【芥川】老师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
然后是【兰波】、【爱伦坡】、【波德莱尔】、【萩原朔太郎】……作家们想到哪首诗就诵读哪首,甚至在小中也亮晶晶的目光下捏着鼻子念了首【岛崎藤村】的诗作。
很多诗作中原中也都听不大懂,但他为那美妙的韵律与用词而震颤,一种奇妙的灵魂深处的共鸣油然而生。
“A黑、E白、I红、U绿、O蓝,”当【芥川龙之介】用日法双语念着【兰波】《元音》时,孩子们已经睡作一团。芥川兄妹挤在一起,久米的半个身子都睡在松冈身上,菊池和中也靠在椅子上,看得出他们这几天都累坏了。
作家们小心翼翼将孩子们搬回房间,【松冈让】轻轻关上房灯。
“晚安,小朋友们。”
祝你们在诗的国度中好梦。
注1:故事源自芥川龙之介《文艺的,过于文艺的》,原文芥川老师还特地加了个括号说“这样说并无丝毫夸张”,特别可爱hhh
注2:节选自宫泽贤治《不畏风雨》
注3:节选自宫泽贤治《永别的清晨》
注4:节选自北原白秋《这条路》,顺便这首诗文剧三有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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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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