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指名道姓地在这么多人面前关照他，多少有点羞涩。但这种配对组合也是他心里所想，习籽也便愣愣地点头答应了。
两两分组完成后，华哥立马一改常态，笑眯眯地应承习籽：“弟弟，咱们兄弟俩可太有缘分了，连游客哥哥这么强的阻力都没把我俩分开，哈哈哈哈！”
习籽只觉这人胡天侃地的本事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没有搭理他的油腔滑调，只是低头瞥了习籽和金二爷一眼，道：“我有句话要和华哥说。”
游客很领情地点了头，就顺带着金二爷听话地侧过身去。两人走到不远处，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什么。看架势，八成在谋划如何通关。
“我异能不能用，你扭头就去巴结游客，就这么看不起我？”习籽故意把眼睛一抬，目光也不直视他，全然一副高冷孤傲的表情，“怎么？游客不同意和你一组了，变脸速度是得了川剧变脸的真传啊？”
“弟弟！”华哥也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出习籽在揶揄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干的那事不地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搂着习籽的脖颈，低声给他赔罪，“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不也说了吗？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想死。为了能活命，我找游客哥哥这条大腿抱着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都和自己一个团队了，还专挑这种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说。华哥扭头，又另起话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别。”习籽手一抬，切断他的回旋话术，“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别说回来了，在外面呆着吧。”
“习籽弟弟，”华哥知道自己的能力就那样了，靠自己肯定活不下去，没了游客这棵大树，退而求其次，靠个第二的习籽弟弟也能凑合，低声撒娇卖萌起来，“你换个角度想想，两组PK，我选游客，你跟金二爷一组，到时候你跟游客哥哥两人争锋相对，他对你多好啊！肯定不会对你下手的，这样咱们两组都能僵持下去。万一平局能找到生机呢，是不是？咱得舍小家为大家，顾全大局啊！”
华哥这话颇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味道，细想倒却有那么回事。
在这儿玩游戏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最重要的是安全，还得要确保所有人都离开。那么，双方如果打成平局，就没有所谓的输赢。人工智能让赢的人活着，平局就没有输家，就意味着无人死亡。
反正，听人工智能话里话外的意思，游戏不会让所有人死。否则开局把所有人干死就得了，不会多此一举带他们玩游戏。
不过，习籽转念一想，不对劲啊，怒骂华哥：“你逗我玩呢，差点被你忽悠进去，你跟我一组不也能行吗？只要我和游客不在同一组，作用就达到了！你这自己贪生怕死还给自己立牌坊呢？！”
他说完，脑子里还拐了个弯，这里面的逻辑不大对。
自己和游客不在同一组，游客为了顾及他的安全，会保全他，最后就算不是平局也会假装平局的样子。自己这么想，不就是潜意识里认定了自己比游客菜，而且他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放水？
虽然事实如此，但承认自己弱，他心里断然不能接受。
可他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故意正色道：“不管怎么说，得先把游戏规则搞清楚。”
“时间到。”人工智能无形体空灵的声音重新回荡，“现在开始配对。”
众人暗自上心，背靠着墙的游客站直身子；金二爷把胳膊后的绷带缠绕扎实；华哥跟大猩猩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习籽则从容淡定地望着天花板。
四个人严阵以待，毕竟这场游戏关乎着每个人的命。
目力范围之外，张爷横尸地板，而对准尸体的两把枪在不经意间，旋转了枪口的方向。
四个人，两把枪，一一对应不过来，所以两把枪总是左右摇摆，试图在挪动过程中“照顾”到每个人。
人工智能的声音略带轻佻：“两组成员，是两两配对哦。”
四人两两相觑，游客瞥了一眼面前的习籽后，破天荒地绕到了金二爷之后，跟金二爷调了个位置。
此时，配对变成了华哥VS游客。
华哥暗自捏了把冷汗，人工智能都说的这么详细了，是两两对应。八成是一对一玩PK游戏。自己和金二爷玩还有赢的可能性，要是对上游客，必死无疑！
自己之前就得罪过游客哥哥，刚选人的时候还给习籽来了个大难堪。这要是碰到游客，他不得大开杀戒吗？他得给自己谋个好前程，手往习籽背后一戳，低声咬起耳朵：“咱俩换个位置。”
师出还得有名，总不能说自己怂吧，华哥顺着习籽疑惑的目光，补充道：“别误会，我是为了让游客哥哥能有个好的角度看你。”
习籽：“……”
“配对好了吗？”人工智能的声音适时响起时，习籽正微低着头，瞥着游客的卫衣。
淡蓝色的卫衣前的两根绳被系成了蝴蝶结，卫衣的主人一脸春风得意。
相比之下，身旁站着的金二爷却面色不佳，嘴唇发白，鬓角落了细汗，应该是受伤后强撑身体所致。
“请双方点头示意。”声音又响。
四人面对面恭敬地点头，像极了双方打友谊赛。
身后的金属墙上乍亮起细小的光斑，光斑有规律地和灯条首尾呼应，一闪一闪。
习籽只觉身后一热，像被火燎了，他骤然扭头，衣服后竟然亮起了白色的图腾。
像烈火，又像祥云，构成圆环的图腾环绕着中心旋转，中心竟然是一个数字。
最后，那数字里冒出的金光剧烈一闪，如同封印被解除，旋转的图腾也被定格在他的身后。
偌大的数字1，他的游戏编号。
华哥：2
游客：3
金二爷：4
习籽慌张地扒下衣服，那股被火燎过的刺痛感是从皮肤深处传递开的，他拼命地扭头去看后背。
**的肌肤后侧，脊柱的两侧均匀分布着图腾，中央完整地构成了一个“1”字。
“怎么会这样？！”习籽慌了神，“除了衣服上，为什么我的背上也有编号？”
“所有进入游戏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编号会伴随着你们完成游戏的全过程，直到游戏结束。”
“张爷呢？”华哥现在是习籽一队的，自然要和他沆瀣一气，一致对外，以表忠心。华哥指了指不远处已经死透了的张爷，“虽然人死了，后背上也总得有编号吧？”
“我说过，虽然预赛和正式比赛规则一致，但总归不是比赛，已经出局的人，不配拥有编号。”人工智能竟然还回复了，“下面，游戏开始，各位玩家请闭眼。”
空荡冰冷的金属空间内，习籽心脏砰砰直跳，他不清楚游戏是什么，怎么玩，最后能不能活着离开，但既然来了，就只能强行接受，并且义无反顾地执行。
耳边一阵死寂，连灯光闪烁中“嘶嘶”的电流声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静，像整个人被突然打入真空，连缓慢的呼吸和炽热的心跳都听不见。
只有环境带来的真实感，让习籽觉得自己还真正活着。
睁开眼，是漫无边际的白，没有掺杂一丝其他颜色，神圣而高贵。
但此时，由内而外的冷静让他晃了神。
习籽试图嘴唇微张：“这是哪儿？”
可他发现，空有嘴型一开一合，却没有声音。他急了，按捺不住地嘶吼，还是没有声音，他便不遗余力地咆哮和尖叫。
他想听到自己的声音，可周遭静得出奇，他跟突然哑了般，喉咙里发不出声，声带都没有震动。
只有人工智能在畅所欲言：“你能控制住自己最原始的**吗？”
原始的**，指的是……？
他想问，可嘴唇一开，他便意识到自己无法说话。在这个空间内，没有声音，意味着不能回答。
“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声音飘飘悠悠传入耳蜗，他哆嗦了一下。
原始的**，是那种意思吗？
如果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怎么选择才算对？怎样才能安全过关？
他全然不知人工智能的路数，只能连蒙带猜。
在新能源转换池里，游客不顾一切去拥吻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反抗，他真真切切地享受着**带给他的□□。
自己并非圣贤人，他知道自己无法抵御所谓的**。
更何况，没有**才不是正常人吧？！
“嗯。”他嘴里哼哼唧唧地答了一声。
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没说出口，扭捏地点个头。
“你愿意……尝试这种**吗？”声音忽高忽低，忽大忽小，他只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远。
接着，一股无形的困意袭来，将他一把撸回了混沌的潜意识，笼罩起来。
他□□地站在空荡荡的金属空间内。
冷冰冰的，赤脚踩上去时，刺骨的严寒往脚心涌。
他想逃，可他骤然抬头才发觉，自己正站在空间的中心位置。
他像是踩在一块没有边际的冰的中央，寒凉使他无地自容。
他哆嗦着想呼出热气来取暖，可那是杯水车薪——每一寸肌肤都被冰冷的空气所覆盖。
他连逃脱的思绪都被凝固，或许，压根就逃脱不了。
暖风呼过，一双温热而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许是被冷风吹过，他白皙的皮肤点缀着桃红，有点可爱。琥珀色的眸子和纯白色的手表完美地象征了他的身份。
他冲习籽莞尔一笑，一股暖而甜的风袭来，强势地碾压住他的唇。
习籽只能被迫回应，他还无遮无拦地奋力索取，舌尖正长驱直入着，想彻底霸占。
“嗯。”
回堵的吻流露出的喘息，也在圣洁的空间中被按了静音。
游客一身纯白的羽绒服，彻底和环境融为一体。游客勾着他的腰，往冷冰冰的地上一坐，习籽**的肌肤压在了他柔软暖和的羽绒服上，像若干个小太阳在烘烤。
下巴被撩起，那人正豺狼虎豹般咬着他的耳垂和喉结。
……
密集的汗珠将他桃红色的眼角勾得更加撩人，一颗晶莹的泪从面颊上滚落，游客在他的眼角落了个浅浅的吻痕，将那颗泪含入嘴里，化了。
游客似乎还没有尽兴，在勾他犯罪。
“体验还满意吗？”声音一炸，他拉拽力送回了原始空间。
裹上了衣服，没了冷冰冰的金属地，没了穿着羽绒服爱抚他的少年，只剩下白茫茫的空间，以及那若有若无的人工智能声音。
感觉很真实，真实到他身上一阵燥热，眼角还有没有干透的眼泪，就连细腻而温热的吻都在他嘴角淡淡地化开。
他回味般舔了一口，和糖果似的，甜。
他红着脸，尴尬地点了头。
虽然大庭广众的，好在没人看到，人工智能不算人，算计算机，他这样告诉自己。
“恭喜1号玩家体验成功。”声音不急不慢，“1号，3号完成配对，正在等候2号，4号的配对结果。”
配对？！
玩意说的配对，不是他理解的游戏配对，而是，真正的……有肌肤之亲的配对？！
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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