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来确实该吃药了。
她睡醒之后,发了疯一样要找安斯远,被父母拦下,混乱中下楼梯踩空,扭伤脚踝,身体多处挫伤,父母怕她再出事,把她关在房间里养伤。
“但是,安斯远的葬礼……”
“我联系过她的家人,他们不欢迎我们。”
白伊来沉默,心里狠狠地抽动。
安斯远父母那么热情的人,也厌恶自己。
毕竟因为白伊来,安斯远的合作项目受损,也伤了她的心。
白伊来知道的,安斯远的父母爱女儿是具象化的,是直白不含蓄的。他们必然陷入失去爱女的痛楚中,容不得白伊来这个“外人”参与。
口口声声说爱,却在最后一刻都无法见面。
白伊来执拗道,“妈,我要回国。”
“等你伤养好了,什么时候都行……”夏家英心力憔悴,低头看了眼手机。
“等会儿给你预约了鲍勃医生,他会上门问诊,我想你是真的很需要心理治疗。”
说完,母亲离开房间,带上门。
床铺温暖舒适,冬日的残阳自窗外投入,映照在白伊来冰冷的心田。好像又回到她们去年在北京过年的酒店,安斯远笑嘻嘻地对天发誓说要娶她,说要嫁给她。
她就那么坐着,神情木讷,像个失去色彩的雕塑。
安斯远的离去,总是让人觉得不真实,好像那人还在自己身边。
“白伊来,你怎么伤到自己了?好久不见,做事还是这么马虎。”安斯远的清越的声线响在耳畔。
白伊来恍然回眸,看见迎上安斯远的笑脸,神色一惊。
“你怎么来美国了,你不是……”白伊来如鲠在喉,思念在此刻倾泻而出,理智早已溃不成军。
“你的父母主动联系我,所以我就过来了,我知道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安斯远温柔笑着,拉过白伊来的椅子,坐在床边。
“安斯远……”白伊来想要伸手去拽她的手,却被那人下意识躲开了。
白伊来感到奇怪。
“白小姐,你还好吗?”
温润的英文夹杂迷惑,白伊来回神,看见穿戴整齐的鲍勃医生,此刻他正面容严肃地坐在床头。
他后怕地缩了缩手,叹息道:“我想你的情况又加重了,竟然出现幻觉,你这几天,睡眠质量不太好吧?”
“神经衰弱是造成幻视的原因之一。”
“抱歉,我的确认错人了。”白伊来低下眼眸,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鲍勃面不改色,算不上太震惊。他早就把白伊来认定为臆想症患者,如今产生幻觉,无非是病情加重。
“你还是不能接受您的爱人已经去世的事情。”鲍勃转着圆珠笔,徐徐道来。
白伊来下意识反驳:“她没……”
她死了。
**裸的现实摆在她面前,白伊来没得选,身体肌肉不禁痉挛,胸口异常闷痛。
“你已经出现了幻觉,这是此前从未发现的情况。可能是潜伏期?精神类疾病的确很难治疗,我想你真的需要一定程度上的药物干预。”
“你的病情已经不是普通话疗能够治愈,我必须和你的父母沟通,采取药物治疗。”
“稍等片刻,白小姐。”
鲍勃医生起身走到房间外,父母在楼下客厅,白伊来听着嘈杂的英文对话,混杂小部分中文的咒骂声。她望向窗外,瞥见鲍勃医生离开公寓。
自那之后,白伊来好几天没见到鲍勃医生,约莫一周后,腿伤已经恢复到能够缓慢正常行走,虽然还有些刺痛。
父母建议她小范围在屋内活动,期间白伊来多次与父母沟通,想要联系国内安斯远的朋友,都被以各种理由搪塞。
说起来,白伊来也已经好几天没看手机,早就关机。
她找到充电器,默默替手机充上电,凝望手机屏幕反射出的憔悴面容,她莫名生出几分无助。
太奇怪了。
白伊来觉得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太奇怪了。
所有的信息,都是通过不相干的人间接传递,白伊来没法联系上安斯远的父母,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黎玟也好,都没有和白伊来解释情况。
就好像,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束缚白伊来的所见所闻,让她相信某一范围内的全部。
房门前有人敲了两下,白伊来困惑抬头,放下手机,去开房间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好,我是你的新心理医生,你可以叫我温蒂。”
她是一名五官精致的白人女性,开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温蒂的瞳孔和头发都是黑的,相较于典型的白人,更像是国内新疆人的长相。
“鲍勃医生觉得你的病情太过棘手,转接给我,或许我能帮助你?”她温柔笑着,眼睛弯成月牙儿,深邃的五官非常迷人。
有点像安斯远,但又不完全像。
安斯远没有窄而高挺过头的鼻梁,也没有过深的眼窝,她的五官恰到好处,浑然天成的一副俊秀的东方相貌。
白伊来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低沉回,“我觉得我没病。”
“每个病人都这么说。”温蒂依然含笑,诚恳询问,“能先让我进来吗,请求你给我一个交谈的机会。”
看出温蒂打算纠缠,白伊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她,遂扭过头坐在床头,示意温蒂进来。
至少温蒂是女性,白伊来还能表露温和的态度。
床是私密的地方,温蒂没敢坐在床头,礼貌地牵了椅子,坐在白伊来正对面。
“我们可以,先说点其他的,你喜欢小动物吗?它们或许可以帮助你。”说罢,她从随身的大号单肩包里偷偷抱住一只小奶狗,还没睁眼,发出嘤嘤嘤的细软叫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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