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往家门口走。
白伊来心慌,顾不得安斯远难受,扣住她的身体往外拉。
由于奖学金申请要求体测成绩,白伊来在本科期间的锻炼没落下,研究生时期虽没了每日锻炼的习惯,却也时常出门散步,体能没下降太多。
扶起安斯远清瘦的身躯,绰绰有余。
摸到门把手,她扣着安斯远的手指,压在指纹传感器上。那人手没力气,拽起来绵软无骨,怕她身体脱力,往下滑,白伊来不得不搂紧她的腰。
屋内昏暗,香薰的味道淡了许多,阳台吹出阵阵凉风,往屋内灌。
白伊来看不清,也不熟悉玄关的环境,扶着人找开关,往里挪几步踩到鞋子,没站稳,两个人失去重心双双跌倒在门前。
咚地一声,两个人哀鸣。
“嘶——”
白伊来手肘磕到地面,灼麻的钝痛顺着胳膊往上,她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另外一人的情况,只能听见她的呻吟和呼吸。
“安斯远你还好…”白伊来急忙顺着声音摸索。
“停停停,压到我头发了!”
手掌有着沙沙的触感,摸起来像丝绸,白伊来惊地浑身一颤,本身是侧着身体,人没坐起,撑着的手又脱了力,径直又朝前跌去。
这次,没有想象中疼痛。
绵软的,如同棉花的东西包裹着她的脸,还带着温暖的触感。
安斯远刹那间仿若断了气,隔了好一会儿声音打着颤,骂道:“你…想谋杀我吗?”
那人的气息进出,这块地方也因此一起一伏。
安斯远尺寸不小,白伊来觉得自己的鼻尖都陷入一小块凹陷。
脸上有股烧灼感,直逼后脑勺,身体倏地僵硬,她吓傻了,赶忙把脸抬起来,正想起身,耳后忽然搭上一双手,把她往胸口送。
“别乱动,痒。”
不知这人有意无意,白伊来贴在她的心口,嗅着她身上馥郁的沁香,沉闷的心跳贯穿鼓膜,稳重又强烈。
安斯远的心跳好快。
白伊来忍不住想。
柔软的胸口,鼓动的心跳,还有安斯远若有若无的撩拨,都牵着白伊来的神经,碾碎她的理智。她越想,自己心跳越快,顷刻压过安斯远的心跳,震得自己的耳膜发烫。
悄悄的,那双微凉的手捧起她的脸,白伊来顺势撑起身体,怕压坏安斯远。
一缕月光撒入,透射微微亮光,映在人的脸上。
那人的眼睛在黑夜中白的发光,光芒勾勒出如画般的眼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着撩人的哼声,眼眶弯成月牙儿,笑得灿烂。
白伊来的头皮发麻,心口流出无法言喻的情愫。
若安斯远真能手持那天理的子弹,此刻已经穿透白伊来的心口。
那儿开出彤红绮艳的花儿,盛大地绽放。
……
“你说她俩今晚能不能成?”秦莺对张媛唠嗑,把杯子丢在水槽内,洗干净。
张媛一边擦拭桌台,一边回答:“喝酒不能做错事,酒后吐真言都是假的。”
“当然,但是酒精能麻痹神经,让人忘却一些情绪。”秦莺回头望向张媛,对方也回头,目光相融。
“俗话说的喝酒壮胆,这是真的。”
张媛不语,片刻后回答:“小安脑子清醒,她若真借着醉意霸王硬上弓,倒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秦莺叹气,把目光收回,感慨:“有些人的喜欢总是很小心翼翼,恰巧,两个人都是这样。”
……
空气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其中混杂着更令人上瘾的气息。
白伊来深知自己不能趁人之危,更不能擅自越界。
只要她愿意,她就能亲吻安斯远的嘴唇。
她学了好多,可是她远看不透安斯远,安斯远喜欢她吗?不喜欢为什么要帮助她?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她无理的要求?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
安斯远抱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身体往下拉了拉,白伊来的眼眸一颤,额头是一片湿热的濡湿。
她僵直了身体,眼尾烧地发红。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亲她。
没喝醉,白伊来的喉咙有些燥热,嘴巴微张,某种**亟待得到满足。
有些问题,她不善言辞,厌倦了用嘴巴去问,但是她行动力很好,动作快于思考。
她想吻安斯远,现在就想。
今晚,是她先开始的。
“伊来今天也辛苦了。”她挪开唇,恬静地笑着。
白伊来怔怔看着,呼吸半喘,喉咙不自禁滑动了一下,唇上一震酥麻,似有何种东西驱使她。
安斯远她在干什么?
心中的火苗不断壮大燃烧,她的所有理智都被摧毁,可那人竟还浑然不知。
她不加犹豫,扣着安斯远的后颈,闭上眼拼尽全力吻上去。
白伊来没体验过接吻的感受,她想象中,接吻是温热的,柔软的,湿润的。
现实里的触感,绝不是接吻。
她睁眼,安斯远的手抵在她的唇上,冰凉又坚硬,顿时浇灭她心中的火热。
她在阻止她的吻。
“不可以哦,不可以趁我喝酒就干坏事。”安斯远的嗓音轻快,颇有几分哄小孩的意味。
白伊来识趣,安斯远她是清醒的。
心口隐约作痛,她忍不住去想。
安斯远连喝醉都在拒绝她。
她默然坐起身子,想哭,怕安斯远看见,泪水含在眼眶里,咬着唇不发出声。那人有所察觉,她总能第一时间捕捉白伊来的情绪,而后给予慰抚。
安斯远极为小声的叹息一下,凑上前,提手盖住白伊来的唇。
白伊来一愣,眼眸突然对上安斯远的眼睛,她从未离那双眼睛这般近过。轻柔的亲吻声掠过,白伊来的唇上能感受到细小的按压感。
若不是这吻隔着手掌,她们的架势真的同接吻无异。
“不要哭,你哭我也难受,开心点。”她挂上白伊来的脖子,脸贴在肩膀上,语调绵软含糊,宛若梦呓。
安斯远这人,变幻无常,白伊来捉摸不透,又心甘情愿被戏耍。
她的话半真半假,白伊来辨认不清是否在骗她。
白伊来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在玄关找了圈开关,终于开启房内的灯。
视野清晰不少,整个人都轻松畅快了些,她把安斯远丢到沙发上,扭头去厨房里边翻找。
安斯远她懒,自己烧菜不是白人饭就是速食,厨房里能找到瓶装的纯净水,白伊来倒了杯,放微波炉里热了下,给安斯远递过去。
“能拿稳吗?”白伊来坐在安斯远边上,捧着杯子给安斯远喝了口,见她喝不进去,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白伊来拧眉,担忧询问,“你看着挺难受的。”
安斯远靠在沙发上假寐,悠悠地回了句:“休息一下就好。”
“你这样我可不放心直接走人。”白伊来声音低弱,携着按捺不住的关心。
那人用手臂捂着额头,她体温低,脸发烫,这样能舒服点,正巧降温。
“我其实…不喜欢喝醉,让我失去对自我的掌控,而且身体很难受。”她晕乎乎道。
白伊来挨在她身旁,训斥她,“那干什么还喝这么多。”
“可能,今晚我想忘掉不好的事情,也想讲平常说不出口的话。”安斯远干笑两声,没了反应。
安斯远的话,次次都像是猜谜。白伊来低眸沉思,不好的事情也许指戴云霄的事,那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
蓦地想起今晚所有事,细碎的记忆闪过,白伊来刷的一下红了脸,她怀揣着不安凝然望向安斯远,万般纠结。
安斯远今晚,很别扭,也让白伊来很别扭。
既然她能说平常不说的话,白伊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
她轻轻揉了揉安斯远滚烫的脸颊,含着期许,“安斯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闻言,安斯远轻笑,始终没把手挪开,声调不知不觉间清晰不少。
这些是她少有的实话。
“你和我过去很像。”
“你的过去?”
“对的。”她顿了顿,“大概是我高中的时候。”
“你和我过去一样,孤独特立,清高疏离,没有很多社交,更没有朋友。我运气不好,因此惹祸上身,或有孤立,或有排挤,这些想必你能感同身受。”
白伊来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她耷拉着脑袋,虚虚地点头,表示认可。
安斯远掀开眼皮瞄了眼,深吸一口气,“迫不得已,我大学必须要变成一个阳光开朗的人,我一直觉得这些事情很麻烦,可人是群居动物,我获得很多朋友之后,便尝到了甜头。”
“所以,我第一次在教授的检讨会上看到你这样,就好像看到过去的自己,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安斯远放下手臂,额头被她压得充血粉红,她仰起下巴,看向坐在身旁的白伊来。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勇敢得多,我其实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快乐。”
白伊来身体一哆嗦,沉默良久,拨开安斯远额头上的碎发,目光对上她深邃的眸子。
“你口中的喜欢,我更希望是我理解的喜欢,如果你想我快乐,能不能接受我的诉求?”
“伊来?”安斯远轻叹,偷偷移开了视线。
那神情,再明显不过,白伊来懂得其中含义,若是再逼她,显得自己偏激了。
“抱歉,说了奇怪的话。我只是对人际关系没什么实感。”
嘴上说着,心不住抽痛。
安斯远,我喜欢你,可是你呢?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白伊来还是过去的你自己?
你对我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
这些问题困扰白伊来,她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也许此后,她再也无法从安斯远口中撬出一句真话。
哪怕这人极尽虚假,对待白伊来的好是真的,再不想动情,也是会陷进去。
白伊来神情纠结,嗫嚅着,“我其实更想知道,我们俩到底算什么关系,不同于黎玟,也不同于秦姐,我对你算什么,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话音刚落,安斯远的笑意掩盖不住,她换上轻佻的调调,问:“是谁教你为人处世,手把手教你社交?”
白伊来一哽,答:“你。”
“那我的回答是…” 安斯远噙着笑,闭上了眼。
“学艺不精,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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