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一到,安斯远和白伊来不急着出门,陈小果和她的摄影师朋友说是开车在小区楼下接她们,替她们省下点精力。
白伊来身着灰色v领毛衣外套,下身为简约的黑色牛仔直筒裤,十月份气温起伏大,原先她打算直接穿夏装出门,安斯远硬是给她往外套了件她的毛衣外套。
安斯远衣服质量优秀,版型好,上身效果佳,加之两个人体型相似。白伊来穿安斯远衣服单从背影看形体,还真有人辨认不出她俩谁是谁。
出小区门,两个人遥遥眺望见一辆银白色的福特Mustang,车门前倚靠两名身材高挑的女人,一人相貌清俊,白衬衫加马甲,笑吟吟地对另一人笑。
另一人烫大波浪,贴身的包臀裙自胸脯到大腿展现身材的完美曲线,颇为妖冶性感。
安斯远和白伊来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联想到一块。
她们俩…必定有一腿关系…
……
白衬衫的那位是摄影师,名叫林歌,据说前段时间在美国拍摄综艺,偶尔会到大型演唱会做摄像总监,履历丰富,罗列她的成就,安斯远没法拒绝她的请求。
上车,陈小果收起裙摆坐在副驾驶,等后座两人上车,扭头朝二人艳丽笑着,“你们住在一起?”
问题尤为突兀,二人皆是一愣,安斯远反应快些,答:“假期会住一起,平常还是分开住。”
“感情真好。”陈小果转过头,看不清表情,只把眼神放在驾驶座的女人身上。
林歌一贯微笑示人,陈小果嚷嚷,“林歌她不喜欢小动物,不然我俩也能住在一起。”
空气里隐约有八卦的味道,安斯远和白伊来竖起耳朵听,伏在两个座椅地后方,紧紧盯着前排二人的行径。
林歌尴尬一笑,发动汽车,慢悠悠从小区门口拐到大道,“不是不喜欢动物,你要不回忆一下你和我说的什么?”
“就是家里两只猫,发情期兄妹乱1伦,我问你我用棉签帮妹妹,那哥哥会不会……”
“好了打住。”林歌勒令陈小果闭嘴,平常这些话和自己说说还行,这不还有外人,陈小果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许是话题太过露骨,白伊来脸上一阵绯红,偷摸瞟了眼安斯远,她弯起眼眸笑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羞涩的意味。
或许在她听来,猫只是猫,与人无关。
罢了,她们现在连关系都还没确定,白伊来怎么想那么远。
她拍了拍自己灼热的双颊,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害羞。
……
临塘市是近几年的后起之秀,经济发展飞速,已经超越了博明市,也成为许多人打工留职的首选城市。
安斯远称当年的一些同学都留在临塘,很热心地愿意为安斯远提供相关证明,预订了间餐馆,约见在那儿。
那群同学主动出资请安斯远,入门能看见的是职业特色各异的年轻人,半数意气风发,半数萎靡不振。人来大半,一名白发苍苍的长者推门而入,相貌约莫四十岁,可是头发却已经花白。
他带着和蔼的笑容入座,经过几轮聊天沟通,在场的人得知他的身份——当年安斯远的班主任。
他在安斯远打官司时积极提供各项事件材料,最后还是没能把颜璐青送进监狱,心灰意冷选择辞职,后同妻子一起去到临塘开少儿兴趣班,平平稳稳生活了好些年。
见到安斯远,他平淡的眼里闪烁水光,强忍情绪波动,说起当年的事情。
“那时我也才三十岁不到,资历平平,只靠着年轻人的满腔热血教书育人。一些坏种是无法改变的,育人是一件比教书更难的事情。”
心软的同学替老师递来纸巾,那次事件的受害者不止是学生,还有他这类年轻教师。
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这些年他夜夜辗转反侧,梦里都是当年没能保护下的学生。
有人问他,“老师你后悔离职吗?您说过你的梦想就是当老师。”
“我现在依然是,兴趣班的老师也是老师,我实在是无法留在那令人窒息的校园……抱歉同学们,是老师的情绪失控了。”他叹息着,和蔼地望向自己当年的同学,“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走出来。”
说罢老师目光放在安斯远身上,面色有些许难忍,终是开口询问:“你会为当年的事,怀恨在心吗?”
这个问题,安斯远被问过不下上百次,她也曾经不断质问自己,好在,她已经有了答案。
“我铭记当时的痛苦,但是并不想沉湎悲伤的过往。把自己的生活放在第一位,当回击的时刻降临时,我牢牢抓住它。”
安斯远游刃有余地面对老师,早就做好回答,不再因过往流泪。
一切自有定数,安斯远的乐观积极,为她现在的回击奠定良好的基础。
老师神情微动,被愧疚感包围,他低头向安斯远道歉,“抱歉…是老师没用,是老师没能拯救你…拯救我的学生。”
如果安斯远没有经历那样的事情,她或许会更加优秀。
闻言,安斯远摇摇头,连忙扶起老师的肩膀,长辈向小辈低头,她受不起。
“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安斯远从不祈求谁来拯救她。
白伊来的指尖颤抖,心跟着揪起来,她忆起那天晚上自己说的幼稚的话。幸运的人无法体谅不幸者的悲惨,她能对不幸者感到愧怍,已是卓识之举。
林歌在一旁记录全程,发现有一处空位迟迟没人来,俯身贴近安斯远,问:“这个空位的人没来吗?”
安斯远顿然语塞,她蹙眉望向空位,眼睫轻颤,“他现在虽在临塘,但是工作较忙,推脱了这次邀请。人没到,但是线上仍积极给我相关证明材料。”
“他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吗?”
“是的,他丧失了一只眼睛。”
饭局简短,不出两个小时,有人陆续退场。
林歌说,等颜璐青入狱,她会加急报道,这次反响应当不少,她愿意将其中的利润平摊给安斯远。
“舆论的压力会让颜璐青没法三审,她不会有翻身的余地。还有,你的信息我会做私密处理,保证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林歌理了理手中的照片与信息,据说晚上还有一场邀约,由于这次邀请来得匆忙,没法聚集全部的人,只能分开两批。
期间还有几个小时需要打发,陈小果性子急,开车路过临塘市的景区时,硬要下车去看看。
临塘市有百年的历史,古建筑与自然环境保护完善,当下又是国庆,景区人山人海。
林歌无奈笑着,把车停在景区的停车场,问后座的两人要不要一起去玩。
白伊来心情不佳,谎称自己晕车,安斯远便没和她们一起走,留在车上陪她。
林歌莞尔,把车钥匙丢给安斯远,若是觉得闷可以自己开窗。
瞧见林歌对自己不设防备,安斯远不禁感到好笑,车钥匙放在车门的凹槽里,把手放在白伊来额头上,柔声问:“要不要躺一会儿?”
“没事,靠一会儿就好。”她耷拉着眼皮,轻轻软下身子,往安斯远肩头靠了靠。
车外的人群很是喧杂,人与人像是杂乱无章的湍急河流,拥挤而粘稠地前进,看得人愈发心烦。
白伊来的心口扎着一根刺,堵地心里又疼又憋屈,唯有安斯远能够替她摘除。
“斯远,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白伊来抬起身子,呼吸瑟瑟,忽而哽咽起来,眼眶里打转着泪珠。
安斯远侧身抱住她,揉着她的后脑勺,低声哄道,“别哭,我和你说。”
那人总会耐着性子等自己哭完,等情绪平稳,再好声好气地沟通。
白伊来心口酸涩横流,有些话她不敢说出口。
她想要安斯远不被噩梦困扰,希望安斯远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她一直想要拯救安斯远,就和安斯远当初意外伸手拉住她,救她于生活的桎梏一样。
可她能做的事微乎其微,眼睁睁看着安斯远独自徘徊在痛苦中,甚至还被那人接二连三地推开。
偶尔,白伊来觉得,是不是她太贪婪,太心急,才让自己这般焦灼。
“安斯远,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我有机会吗?”她抱紧安斯远的身躯,话语变成呜咽、泪水,一点点挤出。
安斯远一怔,本想开口回答,忽然白伊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周一圈红晕,对上安斯远的眼睛。
白伊来她渴求一个答复。
“如果我拯救不了你,你会再次推开我吗?”
这个问题,包含白伊来所有的忐忑与惴恐,先前的隐忍压抑,找到某一特定的时刻轰然爆发。
那人的指尖掠过白伊来眼角,擦拭去残余的泪滴,轻微往前靠了些,低压嗓音,含情脉脉,“你会放手吗?”
安斯远很少试探白伊来的心,真切而热忱,鼻息喷洒在白伊来面前,仿佛一片馨香的花卉。
白伊来她果决道,“不会,永远不会,我会一直抓住你。”
“只要……你别抛弃我。”
瓷白的肌肤摸上去滑嫩舒爽,掌心温柔地覆在白伊来的双颊。安斯远弯起眼,妩媚而深情,捧起白伊来的脸,喊她,“白伊来。”
深邃又静谧的眼眸书写缱绻的情意,宛若夜晚海滩轻柔的浪潮吻着爱人的肌理。
似在宣誓,安斯远从未如此信誓旦旦对白伊来说起。
“我并不想要你来拯救我,只希望有一天,在我成功拯救自己时,深谷弥合,高山夷平,歧路化坦途,曲径成通衢……”
“你,还紧紧握住我的手。”
末了,安斯远的额头贴在白伊来的额前,吐气如兰,二人的鼻尖交错在一块,情不自禁扣紧彼此的双手。
白伊来深吸一口气,万般情愫即将喷薄,仍是轻轻点头,“绝不会放手。”
她又往前凑了凑,唇里若有若无地含着安斯远的气息,暧昧迷蒙。
“我很幸运,你选择我陪在你身边。”
安斯远:谈恋爱之前是话唠,谈恋爱之后是情话唠,话多得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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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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