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玲发烧退得快,看病第三天就生龙活虎地到处乱蹦,掰着手指算,国庆假期所剩无几。
林歌说等安斯远那头二审结束,庭审结果敲定后,她才会发布新闻。车则是在隔天的下午,林歌坐动车自临塘来博明,亲自取走。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麻烦事,倒不如说,安斯远让她赚到钱,巴不得把人家伺候好。
某种意义上,两个人还挺投机。
……
安斯远属于工作起来认真的类型,她伏在茶几前,电脑里是编号有致的文件列表。
庭审需要将文字证明书面打印成文书形式,包括标题、正文、签署人信息等,确保清晰、完整、准确。
作为集体诉讼的代表人,安斯远拥有代表集体提出诉讼请求、出庭应诉、提供证据等的权力,因而不容许自己在细节上出现差错。
她反复查阅持有的证明报告与集体诉讼人员的名单,指尖灵巧地悦动与键盘上,修订本次书面证明。
白伊来坐在她旁边,薄荷绿的冰丝睡裙耷拉在肩头,半遮半掩露出精巧的锁骨与瓷白的后背。
安斯远穿着黑色蕾丝吊带,短款,长度只遮住大腿根。细长白皙地大腿明晃晃的,牢牢抓住白伊来的眼睛。
茶几比较低,安斯远弯腰坐在前边,腿容易麻,自然地收起舒展的腿部,盘腿坐起。
大腿根露得更多了。
白伊来脸发烫,谴责自己脑里都是何等淫1乱的想法,意外瞥见安斯远手术后留下的伤疤,一股心酸倏尔漫过情1欲。
她俩才刚在一起,安斯远又忙,何况心里对过往有所芥蒂,偶尔白伊来想讨要亲吻,都被安斯远用工作搪塞。
好在安斯远不会忽视她的感受,晚上睡觉前和早上起床前,只要安斯远没摸到手机,白伊来都能够向她索求。
往后日子还长着,现在要是腻歪太猛,以后觉得厌倦了怎么办。
眼见安斯远收了手,把文件保存备份,靠在沙发前长舒一口气,白伊来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堵不如疏,**这种东西,压抑反倒更令人难受。
“斯远…今天的事情忙好了吗?”嘴上是询问,人已经攀上安斯远的脖子,钻到她怀里。
冰丝的睡衣摸起来凉爽,加之房内开着空调,白伊来身上的气息染上些凉意,沁人心脾。
安斯远愣了愣,轻轻笑着,捧起白伊来的脸,“好了好了,所有事情都搞好了,今天可以早点休息,明天要上学。”
“大四的课比研究生还少,你明天课表上没课。”白伊来撅嘴,气鼓鼓地盯着她,扒开安斯远的手,用牙咬在安斯远细嫩的侧脸。
不疼,微微的瘙痒感,更多感觉是牙齿滑润的表面与温热的湿气。
她也不知道白伊来喜欢咬人啊。
安斯远扶着白伊来的腰,无奈问,“你最近排1卵期?”
那人有感知,不让安斯远难受,叉开腿跨坐在安斯远大腿上,松了安斯远的脸,喃喃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一个月都可以这样,不分时期。”
白伊来话一出口,惹得安斯远哽塞,喉咙窜上一团火,没回答。半晌,安斯远宠溺地捏了捏白伊来的脸,亲了亲她红润的唇,问,“和谁学的,这么会说?”
“你猜呢,安老师~”白伊来拖长了语调,笑吟吟地捧起安斯远的脸,密密匝匝亲着,让安斯远无处可逃。
安斯远也不恼,任由白伊来肆意妄为,纵容她的亲密。
人不可貌相,白伊来谈起恋爱来竟是这副无法无天的面孔,最开始那个安斯远逗两下就脸红的乖宝宝去哪里了?
谁教坏她了?
不等安斯远回神,白伊来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她吻技不算得好,经常是胡乱地往里边探,常常安斯远主动挑逗一下,她就软了身体,不自禁想要退缩。
但是技巧不好归不好,白伊来就是对这种害羞又想尝试的心理上瘾,每天都要抱着安斯远啃好几次。
可惜,让安斯远脸红的场合实在是太少了,每次亲到后边都是白伊来受不了先松口,然后安斯远轻喘着调戏她,次次都是白伊来被勾地情迷意乱。
显然,这次也是如此。
安斯远略微往白伊来身体靠,舌尖卷着白伊来的吻,不过一会儿白伊来就泄了气,慌张地松开安斯远的嘴。
“不继续吗?”安斯远声音低低,搂住白伊来的腰,额头依偎在白伊来的锁骨上,吐出缕缕轻哼。
白伊来吃瘪,嘟着嘴委屈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觉气不过,闷闷吐槽:“真坏啊你。”
听出白伊来的情绪,安斯远也不逗她了,抬头弯起眼眸,笑嘻嘻扯开话题,“因为现在很开心嘛。”
“蔡文诗愿意作为重要证人出庭,配合戴云霄提供的律师,恐怕颜璐青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安斯远深邃的眼里流过晶莹的光亮,像是夜晚汹涌的海域里那一点微微的灯塔之光。
黎玟也竭尽所能帮助安斯远打官司,带着心理医生女友和蔡文诗对接,毕竟是专业人士,沟通几次之后,蔡文诗居然答应了安斯远的恳请。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美好地令人感到不真切。
“就差一个人,他总是不能及时回复我的消息,但是从态度来看,又并非完全不在意。”安斯远略微叹气,伸手摸过一旁的手机,点开聊天记录。
两个人的消息记录间隔多间隔几个小时,不少话题都是对方先发起,总归是对二审的事情有些在意。
白伊来瞥了眼备注,下意识问,“他是?”
“孙郭真,我提过他很多次,以前我认为他已经不在意过往,现在来看未必。”安斯远垂下眼眸,娓娓道来此人的信息。
“我不打算逼迫他尽快做出回应,毕竟他最开始是劝我放下的。”
每次讲到这个人,安斯远的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惆怅,看得白伊来一阵心疼。她低头蹭了蹭安斯远的脸,温和道,“能和我说说他吗?我不想你对我有所隐瞒。”
安斯远浅笑,吻了吻白伊来的发丝,云淡风轻答:“很短的一段经历。”
高三休学期间,父母带着她走过很多地方,旅途中凑巧遇到孙郭真一次,在某次商业会谈的酒席上。他是高二的时候被颜璐青戳瞎了眼睛,再见到他时,他带着义眼,神态熠熠。他认得安斯远,两人同为受害者,话题自然而然展开。
他休学后,家里生意逐渐兴隆,便放弃复学的打算,一心一意经营家中事业。
他说,他希望安斯远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放下过去。
最开始他的眼睛疼到他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满脑子只有复仇。可是颜璐青的背景摆在那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放过自己,兴许能过得更好。
困于过往的痛苦,只会成为终生的牢笼。
“他并没有和我过多描述伤口恢复时期,包括走出心理阴影的经历,而是告诉我还有哪里好玩,以后做什么工作,到时候可以一起创业。”安斯远笑着说。
孙郭真比安斯远更为平静地面对过去,却也失去回击的勇气与动力。
安斯远说完,白伊来沉默良久,末了才低声说:“希望他能走出来。”
她的爱人亲昵地揉了揉白伊来的后脑,温情且平稳地回复,“到时候把结果告诉他。”
白伊来瘫软了身体,无骨似地倒在安斯远怀里,嗅着爱人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跟一句,“庭审的时候,我陪你吧。”
“谢谢你。”
安斯远勾了勾白伊来的鼻尖,举止轻柔,白伊来怔愣一下,顿然板起脸。
她略显不满地贴上安斯远的耳边,用嘴碾着安斯远的耳廓,“我不想听这句话。”
白伊来烧红耳根,眸子里藏匿着炽热的情意,越发强势。
“你说你喜欢我。”
……
十一假期结束,彻底步入秋天,人们纷纷换上长袖,路旁的绿植开始染红,先后凋零。
庭审现场压抑威严,随着检察官一句:“肃静!”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遂开始诵读庭审条列,“现在,宣布法庭纪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法庭规则的规定,全体人员在庭审活动中,应当服从审判党的指挥,尊重司法礼仪,遵守法庭纪律。”
再次见到颜璐青,她变得如此狼狈。面颊瘦削,脸色惨白,黑眼圈暗沉病态,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相当瘆人。
律师说,颜璐青有偷偷注射违禁药品的经历,已经成瘾,从现状判断,她是在戒毒中。
上次清剿活动,增奇集团遭到严查,几名高管陆续被抓,公司损耗将近一半的势力,还要面临天价罚款,自此,增奇的名号就此陨落。
颜璐青的眼神异常癫狂,她全程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原告席位的安斯远,像是临死前对她进行最后的诅咒。
面对如此令人发怵的恨意,安斯远笑得惬意,甚至全然不怕颜璐青会冲上来的架势。
受害者维护自身权益,从来不是错误的、值得害怕的。
“斯远……”白伊来悄悄牵起安斯远的手,偷偷问她,“你这样算报仇了吗?”
安斯远勾唇,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恨她,这是她自己自食其果,我呢,帮助她快点走完罢了。”
一声“肃静”凛然,紧接着是一句铿锵有力的:“全体起立!”
“被告人颜璐青,犯故意伤害罪,吸食违禁药品罪,教唆他人参与赌博、piao1娼等非法大型活动等,判处无期徒刑,宣告缓期一年又两个月,如不服本案判决……”
检察官字字清晰,控诉颜璐青的种种罪行与判处结果。
待到全体退场,安斯远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孙郭真发去判处结果,对方回的异常迅速,言简意赅:【知道了。】
秋天的风微凉,落叶飞舞,萧瑟中带着绚烂。
白伊来笑盈盈地捉过安斯远的手,贴在她的肩膀上,“晚上去秦姐那边喝酒不?她好久没看到你了,那时候不欢而散连个解释都没给吧?”
“要是再见面我可又要被骂了。”安斯远淡然一笑,默默扣住白伊来的五指。
白伊来安慰她,“要骂连我一起骂,毕竟最开始是我的问题。”
她侧头,故意往安斯远耳边靠拢,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安斯远肩头,引得人身体灼烫。
“安斯远,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伊来亲了亲安斯远的脸,话语平稳而决绝。
安斯远一愣,发出柔和的轻叹,目光投射在白伊来脸上有着诉说不尽地温柔。
多年的困兽撕裂的伤口如今已经愈合,并且有了阳光普照。
……
某城市一栋高档的楼房内,男人坐在装横精美的沙发上,身旁是他的母亲对其嘘寒问暖。
“小真,这几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药,我看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男人没有回复母亲的话,回眸看向那瓶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瓶,饱经风霜的脸庞忽而有了点生气。
孙郭真反复品读安斯远给他发来的消息,那只没有光芒的义眼闪烁出希望之色。
他欢喜地应对母亲的问话,从未如此轻松愉悦地呐喊。
“妈,我病好了,不用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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