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骷髅头显见是日久天长挂在此处的,而有头发的人头应当是近期才被砍下挂起。

元香缩回脑袋,拽紧了手边的宽斧大刀,神情顿变肃穆。

“什么东西?”

吴萱萱和青珠跟着探出头去时,元香正在脑中幻想着杀死暴君的十八种方式,所以没及时拦住她们。

只一眼,两人就吓傻了。被元香拽回来,两人抱着手臂开始呕吐。

怎么说也是认识了月余的兄弟,元香安慰两人:“咱们进的后宫,想来暴……陛下不至于连自己的妃子都不放过。”

想了想,她又说:“要实在怕的话,咱们就躲在宫里,不争宠了。”

虽不争宠,她就难接近暴君。但元香一点不担心,她总归有办法的。吴萱萱一个小姑娘,她实在不忍心看她落在暴君手里。

吴萱萱和青珠吐完,就惨白着小脸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元香听过不少暴君的事,什么暴君杀了自己的爹和兄弟,囚禁了亲娘,屠大臣满门。什么抢百姓当苦劳。听得多了,元香心里其实有些麻木的。

但刚才瞧见的人头,才真正让她意识到暴君的残忍。

好他个暴君,竟残忍如斯!今日她就要取其狗命,祭奠因他而死的冤魂!

只没想到,元香还没进宫,在宫门前,就遭遇了阻碍。

元香过来时偷偷给骄骄带了礼物,有吃的也有好玩的,想着林叔安排人教她宫中行走的规矩,也没告诉她宫里不能带吃的,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路过来,她都藏的好好的,一块糖都没舍得拿出来吃。结果守宫门的禁卫军将她的东西全扣下了。

禁卫军还嘲讽她:“这是怕在宫里饿着吧?”

元香除了气,她也没其他办法了。总不能给为了这些东西,就不进宫了吧。

让元香提心吊胆的是,这宫门还只让进两个婢女。

吴萱萱一共带了四个丫头,两个新来的,两个家生婢。吴萱萱选了青珠后,元香心如死灰。

正当元香琢磨着怎么另辟蹊径刺杀暴君时,吴萱萱指了自己。

禁卫军还搜身。

可能知道是宫里娘娘,禁卫军没动手,拿的刀柄在身上划拉。

元香倒不觉得有什么,青珠和吴萱萱却脸色大变。

吴萱萱尖叫:“大胆,本小姐可是陛下嫔妃!你们这帮奴才谁敢动!”

禁卫军冷哼:“别说你是嫔妃,就算是皇后,太后,今日这个身也必须搜。”

可不嘛,如今这宫里暴君说了算,太后都被囚禁了。

吴萱萱可能也想到这点,原本高昂的脖子立时垂了下来。

元香的宽斧大刀就没带来,她身上也没其他的利器,总之刺杀暴君,她不靠刀啊剑啊的也能成事。

没想到的是,青珠在脖子里挂着的项圈接口是一根银针。青珠大喊冤枉。

差一点她们几个都没能入宫,还是储秀宫的姑姑见她们迟迟不到,出来接应,这事才过去。

她们入住储秀宫时,已近傍晚。

三天后,吴萱萱被封了萱嫔,分配在安福殿。原以为得封后很快能见陛下,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正当元香琢磨着如何接近暴君时,这一日,萱嫔说胸闷,想去转转,这一转,好巧不巧被她们在荷塘边遇到了暴君。

...

皇宫,御景园。

明媚的天忽地暗了,袭来的滚滚乌云遮蔽了日头。

风起,吹乱了岸边的锦簇花团和亭中暴君的墨发墨袍。

暴君正提溜了一把金灿灿的宝剑,他用手上的剑刃拍拍木架上囚犯被血污的脸颊:

“不甘心吧?别说你了,朕都替你不甘。”

“就差丁点,就差那么丁点,你就能杀了朕。”

“你怎么就这么蠢呢,怎么能剑术不精?没学好,就跑进宫来做什么?”

囚犯狰狞着脸想啐一口眼前的暴君,但他连吞口水的力气都没,别说吐口水了。

囚犯呼哧呼哧喘着气,要不是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他铁定能挣脱开这小破链子,大小把暴君劈几块。

暴君将剑搁置在囚犯的肩膀上,他欣赏着剑柄上婴孩拳头大的三颗宝石,温声说:“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赢了,那朕死。”

“可惜,你输了,怎么办?”

囚犯吼:“暴君!有本事给老子一个痛快!”

暴君神情认真:“倒是想得美。”

“你先说说你的同伙呢?”

面对暴君的挑衅,囚犯神情倨傲,闭上眼,不再搭理疯子暴君。

但很快,囚犯睁了眼。

暴君轻轻巧巧吐出两字:“片肉。”

骗肉?

只见囚犯眼皮打颤,脸肉打抖,发出叫人心惊肉跳的惨叫声。

元香才反应过来暴君在做什么。

元香是真震惊啊。

她真是低估了暴君的残忍。

他这种行为是人能干出来的吗?落入突厥兵手里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是不进宫不知道,一进宫,开了眼界了!

暴君:“说吧,你的头是谁?”

“都猫藏在哪里?”

“你们有何计划?”

元香觉得囚犯肯定不会说的,毕竟要说他早说了,何至于被折磨至今。元香打心底佩服眼前这位勇士。都是为了他们共同的志向哪!

果然。

囚犯龇着卡着血肉的牙,含糊不清挑衅说:“老子还当你有什么高招,就这,就想让老子开口,你倒是别那么快动手呀,多吓唬吓唬老子,说不定老子就从了呢!”

元香决定今日就算没法将勇士救出去,她也会想办法让他入土为安。等她手刃暴君后,再去勇士坟前报喜!

暴君半阖着无波的眼,开口:“朕也并非一定要知道。只是突然想到。”

“你不说挺好的,朕刚好觉无趣,你且记得多坚持几时辰,别让朕失望才好。”

“拿水。”

元香当是暴君要淹囚犯,从而套囚犯的话。这种招式她见多了。直到宫人一碗接着一碗灌囚犯,又有宫人拿来一桶泥,有人拽下囚犯的裤子。

囚犯感觉到下身传来的凉意,惊叫:“你要干什么?!”

暴君没说话。

宫人不停歇往囚犯嘴里灌水。

囚犯的肚子肉眼可见往外涨大,脸也憋成猪肝色。

暴君抬手让掐着囚犯脖子灌水的宫人停手。

“你可知道你的死法?”

“可能也不会死,肚子炸了,胃肠流满地。但你放心,朕会命人帮你塞回去,将肚子缝起来。”

“你,将会长命百岁的。”

暴君轻飘飘的声音如从地府传出:

“你现在说还来得及。”

“再晚些,泥变干了,那就只能用锤子敲下来。”

“但也不用怕,朕的御医起码比你技法高超,他们有本事在你肚子上打个眼,也能让你痛快。”

囚犯觉得自己不怕死的。集团时常告诉他们死了就没感觉了,下辈子还是条好汉。

囚犯觉得自己真的不怕死的!

但、但他的身体可不完全属于他,一半是属于他老娘的,一半是属于媳妇的,他可说不了算!

再说集团那么强大,就算他说了,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再再说知道大帅的人不在少数,他不说,暴君肯定也能想办法知道呀!

当又一碗水到嘴边,囚犯边疯狂摇着头,边咆哮着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说了。

元香有些震惊,她并非震惊囚犯没受住刑招了供,她只是没想到囚犯竟和自己同是大丰收起义团的成员。

可能是怕吓到她?林叔可只字没提在她之前,还派了人来行刺暴君的。

元香来不及细想太多。

这时,暴君挥了下他那只瘦白如骨瓷的手,囚犯便被人拖了下去。

元香蹲在草丛里,正琢磨着是从水上直接踏过去呢,还是从水廊杀过去。

不料,身前同样蹲着的萱嫔被囚犯的惨样吓到,竟一屁股坐倒在她脚上。然后她们身前就多了十几把明晃晃的大刀,而不远处的水榭旁,护卫队手里的弓弩也正冲着她们。

元香有信心自己冲出去,但要这样,第一萱嫔会枉死,第二她将暴露,无法再乔装刺杀暴君。故元香没动。

萱嫔是直接吓瘫了。还是被暴君的人架进水榭的。

距离暴君几步远的地方,萱嫔被丢下,元香和萱嫔的另一宫婢青珠一道跪下磕头。

暴君未喊起。

不多会儿,元香听到脚步声渐近,然后她瞥眼,就看到了一双绣金线的靴子,以及被风鼓起的金龙纹墨袍。

“爱妃。”

萱嫔原本脸色发白,浑身打颤,跪都跪不住,瞧见暴君靠近,她边哆嗦着,边挣扎着跪好。

猛地听到暴君如沐春风的声音,萱嫔一整个僵住,她鬼使神差抬眼,惊恐的脸顿变粉面桃腮。

陛下正用满含春色的眸子望着她,如染胭脂的唇弯起,冲她笑得情意绵绵,似在向她许诺此生深情不渝。

“爱妃可是心悦朕?”

望着眼前如琢如磨的美人脸,萱嫔如中蛊般答:“嫔妾自是心悦陛下!”

这一瞬间,萱嫔有种感觉,就算眼前的人真是一个魔鬼她也甘之如饴。

“哪怕朕与他一般,你也爱?”

萱嫔一时没懂陛下的话。

暴君忽然笑得肆意:“你可知朕也同他一样,不同的是,朕是被吓的。”

“每日起身,朕的床榻都是湿的。”

“爱妃既喜欢,不妨今晚由你来侍寝如何?”

萱嫔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大滩黄色液体,那是囚犯留下的。

萱嫔忽地意识到暴君这话什么意思,她惊的步步后退,结果脚底打滑。手掌撑在地上,感觉到湿滑,她抬起手掌,还没凑近,就闻到了那腥臭的味道。她忍不住尖叫,想起什么,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然后,萱嫔更崩溃了。

元香没想到,暴君病得还不轻!从前只听说暴君自小体弱多病,爱吐血,原来还有尿失禁的毛病。

但她也不允许他多苟活一日!

暴君笑起来,笑得眼角沁出眼泪。

随侍在侧的总管太监担忧劝说,陛下将其推开,自己却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糊了满脸血。

高三全再上来,暴君捡了地上的剑指着他:“滚!都滚!”

高三全哪敢走:“陛下,近日有逆贼试图混入宫中,咱们得小心些才好。”

暴君挣扎着起身,边挥着长剑,边大喊:“逆贼?究竟谁是逆贼,他们都说朕是逆贼暴君,难道该死的不是朕吗?”

一时水榭乱成一片。好几个宫人“扑通通”掉进了湖里。

元香没想到暴君除了有病,这还是个疯子!

哼,该死的当然是他。要不是他这个暴君,天下何至于动乱,百姓何至于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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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暴君小可怜
连载中沈沫s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