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周砚终于感觉耳根子清净了些。
穿过回廊，往常热闹非凡的蔷薇花墙附近空无一人。
除了赤山茶班，几乎整个卡巴拉的学生都在紧张地投入今年的备战工作中，尤其是今年伊卡学生也会有出战的席位，这也就让他们更有参与感。
周砚靠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静静地吹着风。
远处室内场馆内喧闹欢呼声如潮涌袭来。
这么热闹？
他想了想，决定不喊上还在打架的那两个幼稚虫，自己先去看看。
在保护所和科罗亚鬼混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实力恢复了很多，现在就算是传送瞬移这种比较高级的魔法，也可以多次发动了。
周砚翻了翻手腕，双手合十往脚下打了个手印，一道白光亮起，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
室内竞技场馆内，正在进行其他三个参赛名额的争夺赛。
除开弗洛克里斯参加的传统剑术和洛尔坎参加的机甲理论赛以外，还有一个社交礼仪的比赛项目已经内定了人选。
而今天开放的机甲实战，数据分析以及天赋竞技赛都是面向全校学生进行参赛选手的选拔。
周砚往身上套了个隐身魔法，就悠哉悠哉地走进了虫群里左看看右看看。
三场比赛设在同一场馆的不同擂台处，而它们之间并不相互隔开。
报名选拔赛的选手在取号后随机分配对手，通过一轮又一轮的晋级赛决出最后可以获得参赛资格的选手。
因为三校联赛的结果直接决定未来帝国对首都三大院校的资远分配，所以卡巴拉对于代表参赛的选手都是毫不吝啬给予奖励的。
甚至有些奖励是连贵族雄虫都不一定有机会得到的，这也致使学员们参与选拔的积极性大大提升。
三个擂台旁都有一大群学生围观着，但最夸张的还属机甲实战的观战规模。
周砚被疯狂的虫群挤来挤去，愣是一点没看到擂台上的比赛。
他有些恼怒，索性又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浮空魔法，让自己能漂浮在半空中。
半空中的位置能够将下面的景象一览无遗，三个擂台上的战况也看的一清二楚。
但最让周砚最好奇的还是机甲实战的比赛。
他俯瞰过去，机甲实战的擂台上出现了两个身影，紧接着底下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艾德里！！！”
周砚有些新奇，欢呼的多是黄刺玫级的伊尔学生，他并不眼熟。
但这样看去，感觉比赤山茶班的学生有趣多了。
他们欢呼的对象是一个戴着银框眼镜，眼睛半眯微笑着，看着颇有书生气的雌虫。
他悠然自得地走到擂台左边的机甲旁，然后慢条斯理跃上机甲。
对面的虫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艾德里也还是慢吞吞地摘下眼镜，把系统调试好后，就摁下了确认比赛的按钮。
警示声一响起，对面的虫就急不可耐地冲过来。
“伊尔的废物就是事儿多。”
那虫边操控着机甲向艾德里砍去，边叫唤着。
艾德里依旧不紧不慢的，不过原先半眯着的眼睛睁开来，锐利又凶狠地看着面前的机甲。
而他的机甲舱内的显示屏上，显示着机甲与精神波相连的曲线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波动着，逐渐攀升到高峰。
对面的虫见艾德里的机甲仍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以为他被吓傻了。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
他自信满满落刀转身，下一秒机甲全身零件却都散落一地，他也从机甲驾驶舱里掉出来。
“比赛结束。”
底下爆发更猛烈的欢呼声。
艾德里推开机甲舱门，又重新把眼镜架在鼻梁上，整理好衣着后，就跳下机甲转身离开了。
周砚待在这里又看了好几场比赛，但基本都可以说是艾德里的个人秀了。
到后面，在他第十次暴力又迅速地秒杀了对面的学员后，他就直接被指定成了参赛选手，不用再比了。
艾德里离开后，剩余的比赛都比较枯燥无味，周砚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他偷偷摸摸地回到班上，生怕碰上洛尔坎他们，结果却发现他们两个都被巡检的老师抓去训练了。
周砚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正当他左顾右盼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时候，一直牵在他小拇指上透明的丝线突然断开，落到了地上。
那是失去奴仆的表现。
德伊特死了。
周砚歪了歪头，皱起眉头有些无奈。
他明明刚收的奴仆，怎么就死了。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不应该啊，这里不可能有虫会黑魔法的。
虽然周砚很想去弄个清楚，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个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得先去一趟第四军团。
上次和伊尔见面时，他有提起塞琳夫人好像有和第四军团的负责人有秘密进行联系。
而且第四军团隐藏起来的秘密，他之前还没挖掘出来，就被塞进了卡巴拉上学。
比起无足轻重的奴仆，还是幽灵军团的秘密更加让他感兴趣。
……
虽然卡巴拉下达了禁出令以示对三校联赛的重视，但这并不能阻挠周砚夜里偷溜到校外。
他扑打着翅膀，灵巧地飞进漆黑的夜里，比白日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像一只精灵。
皎洁月光挥洒透过铁门，往日看起来萧肃幽静的建筑散出近乎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神秘。
周砚静悄悄地飞进大楼，落在窗台下。
虽然只在这里待了一小段时间就走了，但军团内部的路线图，尤其是从大门到医疗处的路，他仍然记忆犹新。
周砚熟门熟路地穿过军团基地里多的出奇的回廊，一路上竟然一个虫也没碰到。
可是自打他进到另一栋楼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就扑面袭来。
而且越靠近医疗处，这股味道就越是浓郁。
周砚厌恶地皱起眉头，抬手捂住了口鼻，继续往前走着。
终于到了他之前工作的医疗处，周砚这才发现，那令人作呕的臭味是从天花板蔓延下来的。
原来是上面藏了东西。
怪不得他当时到处晃悠都没找到。
周砚四处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医疗处那张敝旧的手术椅上。
他眼神暗沉下来，径直地躺上了那张手术椅。
漆黑的房间中央突然亮起一盏灯，直直地打在周砚地脸上。
那光扫过周砚的脸，一阵乱码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咔哒”一声，天花板从中间展开。
数不清的断肢碎尸和腐烂的肉块掉落下来，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
甚至有些还沾着新鲜的血液，似是刚从身体里剥离开不久，还混着些细碎的骨屑。
有些重量的躯体残片砸在地上，溅起血滴与尘土，将周砚裹在中间弄脏。
满是狼狈的雄虫不动声色地抹去了脸颊旁的腐烂肉沫。
嘴角旁不经意滑进的血液，被舌尖舔舐过。
是同当初薇缇亚给他喝的那杯酒一样的腥涩感。
周砚闷声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到了手术椅旁的按钮，大力地按下去。
“轰隆。”
身后的墙体悄然打开，幽黑空荡的隧道在周砚面前出现。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数条铁链砸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着。
周砚的直觉告诉他，有东西正在从隧道里爬出来。
他像那天去看擂台赛一样，往身上施加了一个浮空魔法和隐身魔法后，就静静地等待着里面的东西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隧道里回响着拖拽着链条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起来。
光亮打在隧道的入口处，依稀可以浅显地看见里面的一点点视野。
那东西急喘的呼吸声很近了。
一只枯瘦的脚踩到光亮处，晃荡的衣摆隐约要带出那东西的身影。
但下一秒，隧道的门却被迅速地关闭，那面墙也回到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砚分明看到了伸出的那只脚上，无一完好的指甲盖，被皮肤包裹住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小的针孔。
“哎呀，看来是有小虫子溜进来了呢。”
穿着规规矩矩的工作服，身形瘦高的雌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周砚的身后。
突然听到声音，周砚心一颤，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经在身上套了魔法，又安心下来。
他盘腿浮在空中，托着下巴看向底下的虫。
是之前和他一起工作的奎兰。
奎兰抱着一沓文件资料，时不时还要抽出一只手来扶正滑落到鼻尖的眼镜。
他神情自若地整理起有些凌乱的医疗处。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橡胶手套戴上，从银盘里拿起针管注入粘稠的绿色药水。
然后径直地走到已经合上的墙壁前。
墙壁再次打开又合上。
周砚也没有兴趣再继续偷窥着这些虫的小秘密了。
他撤掉隐身的魔法后，轻巧地在第四军团的回廊里穿梭着。
在他又猫着腰经过一个转角时，他突然被一股力量猛拽过去，一下子撞进了一个胸膛里。
周砚的鼻尖被撞的发红，生理性的眼泪浸湿了眼眶。
他有些怒气冲冲地抬头瞪向对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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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探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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