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下室，
只有路灯还泛着橙黄的光，四周没别的亮色。
坐在摩托后座，连殳点起一根烟。
烟雾随着流动的空气快速散去。
“给我抽一口。”
诶诶？
对方抽出一只手在空中短暂示意了一下，连殳才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把烟凑到惠的嘴边，烟草染上猩红色的斑点。
“某人不是很瞧不起这种女士用的细长烟么，抽起来又不得劲。”
连殳又将烟叼回到了嘴上。
对方好像开口说了句什么，被闷声的风吹散，连殳没听清，
“啊？你说什么？”
使坏地掐了一把他腰侧的软肉，
对方却没有再回答她。
连殳单手扣住他的腰，薄衣下能感受到腹肌起伏的纹路。
但好像他的距离又离自己好远。
摩托声在耳旁轰鸣，
谁的孤独又能懂得她的孤独。
在喧闹的酒吧里又或是此刻寂静的街道上，这些地点和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既然一切都可以归为演变的进程，诞生后迎来消亡，消亡后又将重获新生。
那么，存在也是无意义的。
连殳抬头，从钢筋混凝所铸成的城市面向没有星光的夜空。
“下车。”
烟还剩半截，惠家的小区就到了。
连殳的烟基本上都是空燃，自己不怎么吸上两口，只是为了过个嘴瘾，懒懒地夹在两指间，开始打量起四周。
绿化够大，装修够硬，单间房面积估计是普通公寓十几倍大。
市区寸土寸金能腾出这么大个地，连殳很快得出了结论。
“你这么有钱啊，没看出来。”
顿时间脑补了一场叛逆朋克少年与富豪家庭决裂追逐摇滚梦想的戏码。
“刚买的，演出赚来的钱。”
惠接过她手指上挂着的烟头，看上去自然地放置唇上，
但事实上指尖温度的交错让他的心也跟着发烫起来。
他的手指有点发抖，待碰上脸才稳定下震颤的幅度。
可能自己真的栽在她身上了，惠感受到胸腔内的跳动。
惠在进电梯前将燃尽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惠按下15楼的按钮。
连殳默默想，如果这也能算没钱，是有多大的信念来做这面子工程。
但东/京确实时不时有人靠常年吃咸菜和买临期商品以攒够买房金，这类新闻是营销号的最爱，所编写的夸张文章作品总能传遍全网。
可是看惠这样的性格，显然不是这种“节能环保”的代名词。
连殳暗戳戳觉得这小子肯定藏得很深，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好像确实连他的身世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
“话说，惠你家是做什么的啊？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
连殳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动作把鞋脱在一旁的鞋架上。
“小本生意。”
惠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给她。
“哦。”
连殳看了他一眼，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就是开点小店。”惠在玄关净完手，自顾自进了厨房。
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连殳想。
肚子好饿——
连殳仰躺在沙发上，没什么形象地倒着头看惠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然后发号施令。
“我要吃味道重一点的，不要搞那种淡水味增汤。”
过了一会，厨房里传出香料沸腾的香味。
惠从厨房里将面端出来，
“可以吃了。”
连殳翻身从沙发上站起。
“豚骨拉面吗，好香！”
连殳坐在桌前，看着碗里热气腾升。
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浓汤，放在嘴边细细吹过了才喝下。
“超级美味，你自己熬的高汤吗？”
惠解下系在腰上的白色围裙，翻了个白眼，“调料包，你觉得熬汤会这么快吗。”
“切，我还刚想夸你呢。”
实在是饿了许久，连殳就着略烫的温度，大口大口地吃面。
不得不说确实比前几天星级餐馆里的大厨煮的还好吃。
连殳吃完了面，端起碗喝汤。
肚子幸福地饱了，连殳这才注意对方好像只煮了一碗面。
“话说，你不吃吗。”
连殳放下干净的面碗，嘴角边无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汤汁。
惠陡然凑近。
连殳以为他要递纸巾给她，于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然后手被他的手握住，圈在了腰间。
连殳的手指触摸上有力的侧背肌，对方的体温显然比自己高，像自己曾喝过一口就辣的不行的招牌自酿烧酒。
等等，
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唇侧的水渍被对方抹去。
连殳轰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惠深邃的眼睛就在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距离很近，她能看到对方原本没什么颜色的薄唇因为刚才的动作被她染上了水色。
“和我在一起吧。”
对方结实的臂膀还缠在自己的腰身上，喉结随着发声而滑动，往下就是分明的锁骨。
连殳被这份紧贴着身子传来的热度恍惚了神智，身体被热浪包裹着，
真是美男误色，连殳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好像没看清对方嘴唇开合讲了什么。
但这份沉默就默许了男人接下来的行动。
稀里糊涂地，
连殳就被他抱着回到了卧室内。
***
疲惫的运动后，
连殳堪堪陷入梦乡。
惠拿着煎锅在烙饼。
露出手臂上刻着明晰的肌肉纹理，随着颠锅的动作而有力地运动。
没有关上玻璃门的厨房里传出香味。
连殳坐在桌前正等着吃饭，阳光大好从窗外照入，给侧颜镀上一层模糊的光辉，
细碎卷曲的黑发泛着棕色的光晕，真是秀色可餐，
连殳咽了咽口水。
突然间画面一转，自己变成了那个锅里被翻来覆去饼。
惠带着讲冷笑话时那种坏笑的表情默默注视着她，
梦境陡然消失，
连殳一跃而醒，好恐怖的梦。
腰上还挂着一只手，随着连殳翻身的动作，对方手收紧，将她拉带进怀里。
耳鬓厮磨了一会后，
下身逐渐有点不对劲的感觉，惠的腿贴了上来。连殳想起昨晚对方的好精神，连殳毅然决然拍开了男人要作乱的手，
连殳作势要起床，
“我还有事要办呢。”
惠的脸又贴了过来，细碎的黑发绕在额前，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无辜的感觉，
“你不是最近一直没戏份嘛。”
连殳没忘了昨晚是怎么被这张脸骗得来了一次又一次。
还泛着酸痛的手臂抵住对方的胸膛，严词拒绝。
“我还是去片场当监工好了，起码比留在这和你演动作戏轻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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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Helio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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