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泰安大厦顶楼会议室内，昨天负责接待的那个男人简直感觉自己要被逗笑了：“重新招标？您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吕，稍安勿躁。”主座上的一个穿着黑色旗袍，手拿檀木香珠的中年男人手心朝下按了按：“先听小江总把话说完。”
泰安集团副总裁，长城乐园项目负责人吕良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我要质疑您的决定，只是您要知道，重新发布招标就意味着，除了本身已经拿下的那块地皮，我们整个项目都得从头来过，您知道这其中要耗费多少时间和金钱吗？”
“不说别的，就从启动招标到各大运营商制定新方案，再到后续的一系列流程，少说也得耗时一到三个月的时间，后续还有IP联合、设备引进、商品策划、以及合适的演艺经纪公司筛选配合，整个一套流程走下来，没有一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中间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
吕良伟看向主座上男人的道：“这就意味着我们整个项目都要推迟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虽说政府给了扶持政策，但那么大一块儿地皮啊，就那么荒着这么久，我们的隐形成本是不可估量的！中间的人员成本也绝不在少数啊！”
“刘总，您说，这能行吗？”他道：“再者说了，浔城演艺是目前国内最成熟的经营公司之一，即便我们不顾及自身的信誉坚持毁约，那也很难找到一家能够同时拥有设备、特效、人员、以及商品联合经营的合作方了，要知道，他们前几年才建成的那个浔城乐园项目，现在已经突破了20亿的年收入，这在整个国内都已经是佼佼者了。”
“20亿？”眼见上首的男人神色有些动摇，江怀璟冷笑一声道：“那我倒要问问了，为什么投资方和联合运营的地产商华碧集团，却只拿到了不足100万的利润？”
吕良伟面色稍微变了一瞬，随即笑道：“小江总，您可能不太清楚，像这种大型项目的回本周期是很长的，这才刚不到五年，华碧的账目上就已经开始回收利润了，这不正说明浔城演艺的营运能力十分优秀吗？”
刘总点了点头：“这种大型的项目，不到五年就开始盈利，确实已经算不错了。”
“是吗？”江怀璟往后靠了靠，点了点头道：“那你能帮我解释解释，这两份文件上的资料，又是怎么回事吗？”
顾迹明招了招手，身边的秘书把两份打印好的文件分别递给与会的所有人。
吕良伟皱了皱眉，打开了那两份文件，才刚大略看了一下，就听到江怀璟道：“浔城乐园去年道商品销售占比超过70%，也就是说商品销售额将近15个亿，但桦木文娱发行集团的IP条目里却显示，他们的第三方收入是垫底的，吕副总，你能告诉我，这中间的钱都溜去哪儿了吗？”
“你该不会是想说成本高吧？”江怀璟嗤笑了一声：“他们的设计人员几乎都是外包的，资料一次性买断，至于其他的……那几块破布棉花、或者塑料玻璃，能值几个钱？”
吕伟良“这”了半天，明显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解释，毕竟谁也想不到江怀璟一个外人，竟然能拿到人家第三方公司桦木文娱这么详细的内部资料，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凭跟那群富二代们没事喝个酒？
“还有，你手下的泰安集团第六开发项目部，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欠下银行这么一大笔烂账的？”江怀璟双手交叠，身子微微前倾道：“你能不能跟我和在座的各位详细解释一下？”
吕良伟动了动嘴唇，苦笑道：“刘总，小江总，这些都涉及到过往的详细经营账目，您也知道，这几年公司大多的项目都不景气，账款回收出了点问题，也是人之常情嘛。”
他叹了口气：“更何况，这些东西每年都是经过详细评估和审查的，不可能出现什么纰漏，我也不敢啊。”
“别紧张。”江怀璟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道：“我已经邀请第三方驻场了，具体哪里出了问题，想必我们很快就会知晓。”
“小江总，您何必这么针对我呢？”吕良伟有些气愤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扪心自问，我以前没哪里得罪过您吧？”
“小江啊，小吕这些年做事我都看在眼里，你要查他，我不会说什么，但问题是，现在的长城项目全权由他负责，已经推进到现在这个程度了，临时换帅，可是我们商场大忌啊。”刘总缓缓停下了手里的转珠，沉声道。
“对啊，小江总。”吕良伟松了口气，笑道：“我看啊，您这个顾虑是应该的，但现在换掉我或者浔城集团，都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之前要是哪里得罪了您，我在这儿给您陪个不是？”
吕良伟三两句话，就把江怀璟此次大张旗鼓的发作，给定性成了不懂事的二代接班人，任由性子打压能臣，江怀璟都被他这看似炉火纯青的一手给逗乐了。
“谁说，我只是要临时换帅了？”江怀璟勾了勾唇，毫不在意与会那些人变幻鄙夷的目光，开口道：“我这分明是要……”他笑了笑，一字一顿的道：“釜、底、抽、薪。”
江城，江大国际附中。
“良辰，下午第一节是上机课，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得直接去机房占位。”姜婷婷道。
“上机课？”穆良辰不解问道。
“啊，就是电脑课。”姜婷婷想了想，解释道：“对感兴趣的同学来说，就等于是编程入门课，对于不感兴趣的同学们，比如我和黎歌来说嘛，就是个限时电脑房，他们男生一般都自己打游戏，我们女生就上上网什么的。”
“打游戏？”
还能免电免网打游戏？穆良辰眨了眨眼，这么……优秀的吗？
“啊，他们好多男生都给电脑上下载了几个热门游戏，如果去的早的话，你到时候还可以挑几台机器看看。”
等穆良辰到机房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三分之一的人。
他随便找了台机器坐下，发现电脑里还真的装着不少热门游戏，他想了想，给周生生发了条信息：「在？」周生生的微信很快回了过来：「1」
「你号借我登一下。」
「啥号？联盟？」「你登呗，密码是523…」
「诶不对啊？这会儿不正上课呢吗？你逃课去网吧了？」
「上机课。」
「什么是上机课？」
穆良辰噼里啪啦打着字：「我该怎么跟你解释什么是上机课呢？上机你懂吧？机就是电脑的意思，上机就是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挂了。」
周生生：「？」
穆良辰没开排位，而是拿周生生的号登上了「银铲铲」，好久没玩了，刚好适合用来水时长……啊不对，他这不是在直播。
穆良辰叹了口气，为啥不能直播呢？要是能直播就好了，那500个天杀的资本家压榨未成年劳工主播的时间就能少那么1/500了。
见穆良辰在玩游戏，旁边的林奇顶着他那八百多度的厚瓶底儿眼镜伸过头来看了一眼，讶异道：“你该不会也玩儿「联盟」吧？”
“啊。”穆良辰点了点头：“随便玩玩。”
林奇看了一眼他的段位：「钻石IV」，然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段位：「铂金I」……这还是自己这个暑假背着他爸好不容易打上去的。
“玩的不错啊，都钻石了。”他赞叹道：“我还以为你们那种乡下家里都没电脑呢。”
“是没电脑。”穆良辰淡淡道。
“啊？”林奇哦了一声，道：“网吧原住民啊。”
“错了。”
“？”
“是网吧打工仔。”
“……？”林奇不解，那是啥意思？
穆良辰再懒得跟他对话，自顾自的玩儿起了游戏，林奇见状，把自己刚刚那个憋在肚子里很久的双排请求给撤了回去，又看向穆良辰旁边的齐一栩，道：“齐哥，双排不？”的“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齐一栩给怼了回去：“不。”
坐在齐一栩对面的宋延庆伸长脖子探了一眼，惊叹道：“齐哥，你都大师了？这么牛？”
齐一栩白眼翻了翻，道：“不排。”
都什么档次，跟我双排？
“人齐哥可是要打职业的，大师算什么？早晚上王者！”林奇推了推眼镜，奉承道。
“你要打职业？”旁边的穆良辰抽空看了一眼隔壁齐一栩的操作。
AD位，风格嘛……嗯，冲动无脑加瞎放技能，一个操作能直接蹦对面脸上去输出，Paper用脚都比他打得好。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改个群名了......
“怎么？你不服？”齐一栩撇了他的号一眼，嗤笑一声：“个小钻石，还敢跟哥叫嚣。”
“没。”穆良辰莫名其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引得齐一栩皱起了眉头，刚想再骂两句，却听穆良辰意味深长的道：“那就，祝你成功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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