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书即将进门的时候,他放在上衣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赤井秀一远远地站在走廊通道的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这里的动静。借着手中托盘的遮掩,他拿出了手机,按下了程序的启动键。
秘书先生愣了一下,没急着进去,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为了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给手机通讯录中的不同人都设置了不同的来电铃声,堀田家的人显然是最重要的那一档。
来电人是堀田真理惠。
秘书不敢迟疑,立刻接起电话回答:“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但电话那一边没有回答,只有一些意味不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布料的摩擦、又或者是金属制的滚轮在地上滚过的轱辘声。
“大小姐?”秘书再次开口,“大小姐?请问您有在听吗?大小姐?”
他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堀田真理惠的回答。
在进入书房和查看堀田真理惠的情况之中,秘书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后者。就算大小姐没出什么事,万一是需要他结果他却无视、发起脾气来也相当不好招惹。
书房外面有监控还有保安,不大会出问题,但如果大小姐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出大事了。
他想了想,去问守在走廊上的保镖:“有看见大小姐么?”
“大小姐?”保镖想了想,迟疑地回答,“好像看到大小姐去楼上了。”
“我知道了。”秘书点头,转身就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秘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苺谷朝音顺势放松了紧绷起来的身体——在刚才他已经想过了数种方案,包括但不限于用物理的方式让秘书昏迷。
在秘书接电话的过程中,进度条成功走到了100%。
苺谷朝音拔出U盘,将电脑关上。
他走到刚才跳下来的通风口的正下方,踩着沙发的扶手借力一跃,便抓住了领带。
在从通风口下来之前,苺谷朝音就解下了自己的领带,将之在天花板上固定好,能作为绳索暂时性地派上用场。
好在这条领带是高档品牌,至少在质量上有所保证,即使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也没有任何要开裂的迹象。
苺谷朝音抓着领带,手臂肌肉绷紧之后用力,单手勾住了天花板的隔层,随后便借力翻了上去,将拆开的通风口铁丝网重新安装好。
确定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之后,苺谷朝音才将领带解开,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之中。
*
堀田真理惠当然是听不到秘书先生的声音的,因为她的手机被放在手袋之中,搁在衣帽间门口的矮几上。
等秘书先生找到这里来时,大小姐还在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衣服。
“这件好像有点太花里胡哨了……不过是弥良的话应该也能撑住。这件……这牌子的设计师脑子里再想什么啊?做这么反人类的衣服!嘶……这岂不是透视装,如果能穿在弥良身上……算了会被当成变态的。”
堀田真理惠一边痛苦地纠结,一边从一堆衣服里选择了最正常最不出挑的……普普通通的白衬衫。
秘书找过来敲门的时候,堀田真理惠刚刚将白衬衫认真地叠好。
“大小姐!”秘书进来时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圈,随后才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
堀田真理惠愣了:“我……应该有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秘书苦笑,“刚刚接到了您的电话,但是您一直没有说话,所以我有些担心。”
她更加惊讶了,“可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她一边嘟囔,一边拿起手袋,从里面将手机拿了出来。通话记录中确实显示着刚才和秋田秘书有过一次通话记录,是她拨出的。
“可能是误触了吧。”堀田真理惠皱了皱眉,没放在心上。
既然都把手机打开了,她又将界面切到Line的群聊,扫了一眼群聊里大家发的消息。
这是个弥良粉丝的嗑糖群,主打一个百无禁忌,什么都能嗑,什么糖都来者不拒,现在也在热火朝天地分享各种产出——只可惜基本都是松弥粮,对已经爬墙的她来说显然是食之无味。
算了,堀田真理惠心想,她原谅这些没品的同担了,等到安室透和弥良的情报曝光,这些人包爬墙的。
秘书不懂堀田真理惠的想法,在听到她无所谓地将刚才的通话称之为“误触”的时候,他的脸色就隐隐变得有些难看了。
“误触吗……”秘书紧紧抿唇,眉宇之间蒙上一层阴翳,连笑容也显得勉强,“抱歉,大小姐,大臣那边还有些事,我先离开了。”
他甚至没等堀田真理惠给出答复,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他几乎要小跑起来,脸色难看地冲回书房之中——当然是一切如初。
秘书神色凝重,打开了堀田大臣的电脑,将手掌按在电脑轻薄的表面。
触手仍是一片冰凉,他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
*
苺谷朝音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降谷零还坐在沙发上。
他跳下来时身形相当轻盈,几近无声,降谷零甚至只察觉到身边的沙发下陷了瞬间,以及迎面而来的混杂着香槟和山椿的香气。
苺谷朝音却没有要和他多说的意思,直接进入了休息室中附带的浴室。
天花板上沉积了不少灰尘,即使他已经很小心,也不可避免地让白衬衫和脸颊、鼻尖沾染上了些许灰迹。
除了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外,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淅沥的水声。
降谷零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沉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而对方在洗澡,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显得有点暧昧了。
等到苺谷朝音穿着浴袍出来,这种微妙的感觉瞬间在降谷零的心中达到了顶峰。
“完成了?”为了消除这点尴尬的氛围,他开口问。
得到的却不是回答,而是在眼前一闪而逝晃过的U盘,以及那张昳丽的脸上露出的带着狡黠意味的笑。
降谷零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那枚U盘看过去,最终停留在了苺谷朝音的脸上,数秒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当成猫给逗了。
他气笑:“这是炫耀战利品么?”
很显然,苺谷朝音没有把东西交给他的意思。
“资料我会交给他的。”苺谷朝音冲他笑了一下,“不劳你费心了。”
降谷零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四个人的任务吧?”
他在冷脸时便显得十分具有威慑力,咬字的语气也变得低沉下来。他一面从唇齿之中挤出并不善意的字眼,一面逼近了苺谷朝音。
降谷零单手握在沙发的扶手上,仗着身高差的优势,自上而下地凝视着苺谷朝音的脸。
这是个带有禁锢和掌控意味的姿势,苺谷朝音被困在狭窄的空间里,却并不慌乱,反而显得好整以暇。
降谷零清晰地在那双猫一般的金绿异瞳之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是四个人的任务没错,但你这样……”苺谷朝音从喉咙中发出沉闷的笑来,突兀地伸手,一把扯住了降谷零的西装领带,强迫他贴近了自己。
分明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个人,但降谷零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压迫的威势。
苺谷朝音弯起笑眼,眼角眉梢之中骤然透出几乎要挣破桎梏的秾丽。
“安室先生,你其实很好奇那份资料吧?这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我难免会觉得……你其实有其他的目的。”
苺谷朝音的语气放轻了。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从唇齿之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蕴含着淡淡的山椿的气息,轻地像是要在空气中逸散。
“你知道的,琴酒一向讨厌老鼠。”
这笑容中立刻就蕴含了不明的意味,显得格外危险,又带有几分威胁。
“我倒是会怀疑你是不是想抢功呢,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独占成果,又说我们是老鼠……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抢白,”降谷零毫不退让,语调十分温柔,“梅洛前辈。”
前辈这个词从降谷零的口中滚了一圈又吐出来,字词之间的音节都黏腻在一起,听起来暧昧至极——但一片灰蓝的瞳孔之中沉着满满的讥讽。
这就是在指责苺谷朝音利用他们威士忌组干活、干完活又脸大地摘桃了。
——苺谷朝音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心里清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是他的同期、也不大可能会变节,大概率都是和他一样的卧底警察,但在真正得到确认之前,他当然觉得情报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
“同为代号成员,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关系太糟糕吧?”降谷零温和地微笑。
其实降谷零倒也不是非要这份资料不可,比起短期的成果,他更加在意的是长线目标。在被梅洛防备的情况下强行得到资料必然是可疑行为,他此时会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试探梅洛。
苺谷朝音毫不客气:“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是什么和谐友爱的正经企业吧?要不要我哄你睡觉顺便再给你读个睡前故事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降谷零挑眉,“我乐意至极。”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同期的脸皮这么厚?
苺谷朝音很想翻个白眼,给气笑了:“做梦。”
他松开扯住降谷零领带的手,顺势将手指指腹按在降谷零的胸口,用了点力后强硬地将之推开。
敲门声恰到好处地响起,在三声过后,堀田真理惠的声音响起来了。
“我是真理惠,请问……可以进来吗?”
苺谷朝音在这瞬间如同过敏一般立刻远离了降谷零,停顿两秒才回答堀田真理惠,“当然,请进。”
堀田真理惠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从中挤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准备好的白衬衫,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瞬间瞳孔地震。
等等,安室先生是脱衣服了吧?不,需要更换衣物的是弥良,他为什么要脱衣服?现在这个季节一点也不热,难道脱衣服是因为浑身燥热难忍?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发热呢?
还有弥良……弥良何止脱了衣服,他甚至洗了澡,现在穿着的是松松垮垮的浴袍。
所以只是换个衣服而已,为什么要洗澡?
还有被揉成一团丢在一边的领带,看痕迹好像是绑过什么东西的样子,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弥良刚才戴过的领带。
至于弥良本人……他的手掌心里好像有什么红红的、类似于勒痕的东西。
堀田真理惠的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连串限制级别的词。
休息室、脱衣、强制、捆绑play……
cp目前是没定的,一般我都是写到后面看写谁顺手就定谁
但是可以提前告诉大家排除琴酱了,写琴酱当cp很麻烦,搞不好编编都不给我过[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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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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