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手指疼。】
“领导不是想打听废旧工厂的事吗?”
“我有吗?”温少言挑起眉梢,意味不明道,“我没有那么多好奇心,我只是为了激励你们好好工作。”
余孟阳无语,扭脸就走,很有脾气:“那我就不跟你说了。”
温少言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明明先生气的是自己,怎么余孟阳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他看着手机里助理发来的资料,突然道:“你是H市人?”
余孟阳“嗯”了一声后迅速扭头:“我们要去H市出差吗?带我一起去呗。”
看着余孟阳亮晶晶的眼睛,温少言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谁雇了这么一个二了吧唧的人,心得有多大。
但有些地方实在是解释不通,温少言自己注重细节也关注细节,他看得出余孟阳家教不错,不管是进谁的办公室都会敲门后再进入,用餐礼仪也好,桌上的公筷私筷一次都没有用错。但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直接开了工地的锁推门而入,在保安室没人的情况下闯进去翻找东西,这让温少言不得不产生一丝怀疑。
其实温少言一直以来都认为余孟阳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聪明人。
这种聪明不是说有多精明,或是有什么过人天赋,而是机灵得恰到好处,就连犯愣也犯的恰是时候。
如果说体现在生活中,那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人缘好。
且不论余孟阳跟办公室绝大部分人都处的很好,哪怕是跟天老大他老二的许杰也没有正面冲突,就连挑剔的陈雪对余孟阳也都是笑脸相迎。
余孟阳不是老好人,相反他性格外放,还有点侠气在身上,这样的人能却能跟完全不同性格人相处好,只能说明他有一种察觉人性的敏锐度或者是直觉。
再说回温少言自己,温少言不觉得自己脾气有多好,相反他清楚自己并不算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用温家上一代掌权人温老爷子在温少言十四岁生日时给出的评价——他这个长孙,非池中之物,但性子乖戾手段狠辣,恐有一日会伤人伤己。
随着年龄的增长,温少言早将这一面压在了他温和的面具之下,但他清楚,本性难移。他能容忍余孟阳在自己眼前天天咋咋呼呼顶嘴抬杠,甚至动手动脚,最大的原因就是余孟阳从未踩过他的底线,而且每当接近这个底线的时候,余孟阳都会来一个90度急转弯。次数久了,温少言也产生了兴趣和好奇心。
兴趣很容易衍生为欣赏,而喜爱又源自于欣赏。温少言清楚自己挺欣赏余孟阳这个人,也欣赏他恰到好处的机灵,否则也不会担心这小子被杨奎天坑了横插一杠把人要到身边。
他察觉了余孟阳有些不符合性格的行为,但这些问题都不太大,按照余孟阳死命想往杨奎天身边挤的行为,估计也不是冲自己来的,而且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感受到余孟阳的恶意。
说白了,他并不是太介意余孟阳是不是真的另有所图或者是被谁派来的,就算是冲他来的,温少言也有着强大无比的自信。但是他很介意余孟阳不领他的情,他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余孟阳还巴巴地往人面前凑。
一个从十六岁开始跟了杨奎天二十年的女人,可不是傻白甜。
不管是陈雪发现了余孟阳奇怪的地方,亦或是余孟阳被陈雪反过来利用,温少言都不是那么高兴。
于是温少言一不高兴,就开始对着余孟阳的资料开始挑他的毛病。
“H市发展也不错呀,我看你读书也是在南方读的,怎么来A市了?不觉得冷。”
余孟阳扁了扁嘴:“冷啊,但能怎么办?”
温少言有些疑惑,就听余孟阳继续说道:“你都会说我是gay了,在家里天天被催婚,躲远点安全。”
余孟阳冲着温少言笑得殷勤:“但是要是出差能回趟家也不错。”一个恍惚间,温少言仿佛看见余孟阳身后冒出根猫尾巴谄媚地摇啊摇。
“没有出差。”见余孟阳肩膀耷拉了下去,温少言不得不补了一句,“有H市的出差一定带上你。”
“好嘞。”余孟阳一咧嘴,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就知道领导最好了。”
“是吗?”温少言唇角微微挑起,“那你觉得陈雪怎么样?”
余孟阳有些猝不及防,语迟了一瞬后含糊道:“嗯……雪姐人挺好的。”
“是吗?”温少言笑容更大了一点,“你老家产螃蟹,从小到大应该也经常吃螃蟹吧?”
余孟阳点点了头,有些纳闷温少言今天的话题跳跃程度。
“你家会自己做吗?”
余孟阳继续点头。
“所以用自来水淹死螃蟹是你们家独门杀蟹技巧吗?还是还H市人都这么干?”
余孟阳悚然一惊,就见温少言正幽幽着盯着自己,他的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右手的拇指正摩挲着食指那道已经痊愈浅浅的痕迹。余孟阳一瞬间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到温少言面前,把手中写好的字条拍到了温少言的面前:“领导,这个人就是那个跳楼的红衣女人名字,我从陈雪那里看到的~”
听着那拉开距离的称呼和微微上扬的语调,温少言心情也往上扬了一点,屈指弹了弹纸条:“嗯,不错。还有别的吗?”
“别的……”余孟阳歪着头想了想,“陈雪和许杰的关系不好算不算?许杰应该有把柄在陈雪手中。”
温少言十指交叉拢在一处,下巴轻轻靠在上面,轻笑一声:“嗯……不算,还有别的吗。”
余孟阳微微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觉得温少言……黑化了。
见温少言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那张纸条上,余孟阳试探地问问:“需要我去找找这个人的资料吗?”
“最好能找到王燃的家人,他们才最清楚王燃为什么会跳楼。”
余孟阳心蓦地一跳,温少言不会看出了什么吧?转瞬间,他就把这个想法强压了下去,哭丧着脸道:“领导,我又不是警察,我去哪里找人啊?”
“又不是只有警察才能找到家属?”温少言挑了挑眉,“人总有个家人朋友,人死在了工地,甭管怎么死的,会不找工地闹吗?”
余孟阳也学着温少言挑了挑眉:“所以,如果当时还赔了钱,公关部和财务部那边一定都有记录和家属的联系方式。”
“聪明,孺子可教也。”温少言打了个响指,“突然间伤口就不疼了。”
余孟阳:“……”这算不算赤·衤果·衤果的威胁?所以温少言这是察觉到了自己那天举动奇怪,但是懒得管?这是什么毛病?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你查起来会比我更方便才对。”余孟阳抱臂斜睨了一眼温少言,又往前一凑,直勾勾盯着他,“我感觉领导你对这个跳楼的姑娘很感兴趣啊,为什么?”
“因为我懒。”温少言往办公椅上舒服地一靠,又摸了摸那倒伤痕,“哎呀,手指好像又疼了。”
余孟阳:“……”他去还不行吗?!
余孟阳:明明我是自发型查案,但我为什么就是这么不爽呢?
温少言:因为我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喜欢让别人陪着我一起不高兴。
余孟阳:……果然,领导都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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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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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破绽与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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