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大陆上游荡的幽灵军团抵达了横滨,在横滨的土地上制造了大量的冲突之后,一切戛然而止。
不像是龙头战争那盛大的□□混战,也不像是之前暗杀王带来的血色月光,这次幽灵军团的出现,堪称虎头蛇尾。消失的莫名其妙。
横滨人对这种隔不了一两年就会夫出现一次的大动乱早就习以为常,除了临街的商铺在附近争斗的时候关门了几天,连上班的社畜都能在大巴上平静的一边看外面的激烈交战,一边听着命运交响曲,为不知道何时会落到自己脑壳上的子弹做配音。
港口Mafia大厦顶层,巨大的玻璃如被阳光穿透的暮霭一般慢慢淡去,露出下面鲜活而平静的,正在缓缓被生活在其中的人类驱动着运转的城市。
森鸥外双手背在身后,清新的风从脚下吹起,将代表了首领之位的红色围巾吹起。
“如何,我的横滨。”
“和意大利相比,还有一段路要走。”温和的声音应和。
“与有着稳固结构的意大利自然不能相比,但是这是横滨,也不过是一个城市罢了,有三个声音,可以彼此制衡,可以让这个城市能够摇晃着向前,已经是不少人努力的结果了。”森鸥外微笑着转过头。
“如何,这几日看到的,可还能稍稍令意大利的无冕之王感到些许的满意?”
“现在的我不过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之一,怎么称得上这个名号?”房间内部,声音的主人被从外部照射而来的光线照亮。
穿着白色衬衫和米色西装长裤的青年姿态轻松,带着如同旧友的微笑,与森鸥外应答。
如果高须厚司在这里,说不定会很惊讶。
毕竟之前的时候被他赶去治病的人,此刻却出现在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一副正在和对方进行看非商业会谈的样子。
“关于高须君的计划,不知沢田君知道多少?”
“不知道。”沢田纲吉说。
对于所有的回答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森鸥外,此刻却是被意外了一下。
“高须君的计划所图甚大,沢田君居然都不清楚他的具体计划吗?”
“我会帮忙,只是因为他这个人,与他的计划和行动都无关。”
沢田纲吉的表情平静,“而且,他不是一个会让身边人站多少便宜的人,我已经做好了只能单方面付出的准备。”
森鸥外没有继续询问。
这话如果是换做任何人讲,他或许都会觉得这是欺骗或者隐瞒。
但是这是沢田纲吉。
即便身在极东的日本,都曾听过这位带着近乎神性的金色双眼,祈祷一般挥出拳头的这位彭格列首领。
高须厚司的想法,狂妄,自大,带着近乎可笑的天真。
利益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
即便是森鸥外自己,也不曾相信自己可以完全抵御住利益的诱惑,需要来自政府的监督,需要武装侦探社的制约。
等这位高须厚司手中握着所有人都不得不侧目的实力,当他可以随意一句话轻易的让成千上万人为他死去活来,当他可以奢靡无度,可以随意支配他人的人生死和人生,他真的还能如昨天一般坦荡的说出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森鸥外不肯定。
但是对于这个敢把自己的性命拍在自己面前,天真却又当真的获取了其他人认可的家伙,森鸥外不介意给他当做活下去的筹码。
是的,森鸥外会轻易答应高须厚司,绝非他当真的那么容易被欺骗。
在他启程去和那位高须君见面之前,太宰治给出了自己知晓的信息,而位于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给出了他会成功的判断,就连他那位师兄,也为其做出了担保。
虽然在他看来,这位年轻人还有长路要走,但此刻,能如此轻易得到这么多人若有若无,或明确或暧昧的认可和帮助,足以胜过当初的自己不知多少。
“原来如此。”森鸥外微笑。
“森先生不也是在看到他真正可以带来的价值之前,就已经同意了与他的合作吗?” 沢田纲吉说。
森鸥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关于从前途光明似锦的大少爷,因为战败而被当做了弃子的过去。
路灯,街头,寒风和其他带着家人瑟缩着晚归的人。
坐在台阶踏步上,和身边的爱丽丝靠在一起,双手垂在膝盖前,看着落叶的自己。
以及当时,拿着绅士杖,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而来,停在他面前的黑色皮靴。
森鸥外从瞬间的回忆中抽出,露出了个笑容。
“总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况且,给初初破土的嫩苗浇水施肥,总比给成年的苗木投资来的回报更大不是吗?”
“是吗?”沢田纲吉点头,“那也不错。”
-
高须厚司让人把几个孩子送回了咖喱店的楼上。
咖喱店老板转身,从柜台后面端出了几盘咖喱。
织田作之助道谢,抽出筷子将咖喱和米饭混合。
“味道很好,请问可以告知诀窍吗?”这是照顾完孩子准备就近吃个饭,结果就被包围的绿川景。
“哇,这种辣度的东西,吃完说不定会死的吧?虽然想要回归平静,但是这种程度的死法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吧!” 猫舌头,外加完全是正常日本人吃饭水准的太宰治发出大声的抗议。
高须厚司低头吃了一口。
还行,再来一口。
场面一时非常诡异。
诡异非常。
说真心的,这几个人真的是可以凑到一起的家伙吗?
柯南片场的黑衣组织成员,本该死亡的白月光织田作,以及黑时宰。
加上一个刚刚在横滨的风雨里掺和了一脚,顺便和最近横滨搅风搅雨的幽灵军团达成合作的穿越者——他。
打起来,还是就这么下去?
高须厚司搞不明白。
高须厚司观察其他人,太宰治倒是难得没有问老板要什么奇怪的东西,织田作之助安静的吃着咖喱,绿川景和老板和乐融融的交流着做饭的心得,顺便,只绿川景还说了一些自己做饭的秘籍。
明明是来吃饭的,吃着吃着走到柜台后面,做饭给老板吃去了。
太宰治被辣的嘴唇红润,到底也没能把剩下的咖喱吃完,就手指咔咔咔的敲着台面。
“咲乐他们这次虽然被你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但是对你的印象似乎很好,还问我以后家里能不能多你一个。”
织田作之助吃完,平静的开始了话题。
高须厚司扒拉着盘子里的米饭,“不要吧,我都这么大人了,到底哪里看着像是需要人养的啊。”
“不,咲乐他们的意思是,既然你愿意这期间照顾他们,所以能不能在平时我工作的时候 陪我一起,他们担心我一个人工作会无聊。”
工作,无聊,陪着。
这几个字眼听起来很熟悉,但是放到一起,就让人忍不住觉得眼皮直跳了。
高须厚司忍不住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我觉得你的工作,想要觉得无聊还是有点困难的吧?”
织田作之助的工作是一些非常底层的打杂,包括且不限于去一些受制于港口Mafia的混乱街区上收取保护费,去调解两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为某些被原配发现了有情人的小头目处理家庭危机。
等等等等。
虽说以高须厚司来看,让织田作之助人杀人,他可以是一等一的杀手,可是如果是让他去做这些事情……
嗯……也不是………不行。
起码在战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可以站在一边喊你们不要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然后被战斗的双方你一拳头我一脚的打到大街上,享受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不会无聊,不过我要处理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看样子要学的还有很多,真是伤脑筋。”
明明说着伤脑筋这样的话,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平静又平淡,仿佛这也不过是早就被他接受的一部分。
“唔,虽然说是完全不羡慕你的行动,但是说真的我还真的蛮想看看你工作中的样子呢。”
“看不到了吧,毕竟我这次被调职了,以后会不会继续回去做之前的工作还不一定。”
高须厚司也想不到,毕竟织田作之助脱离了原本的命运,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失去了离开港口Mafia的理由,就算他看过了if线剧情也和这个世界不一样,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旁边响起了有节奏的咔哒声。
高须厚司看过去,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咖喱,然后把老板准备的水喝的干干净净,这会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趴在桌上,扒拉着杯子,双眼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上去像是那种明明占有欲极强还不愿意表现出来的猫主子,在察觉到铲屎官在和外人交流忽略了自己的时候,刻意弄出来的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小心机。
但是可惜的是,织田作之助或许在杀人方面是个好手,但是在对于其他人情绪的感知上是个菜鸟。
而原本在平时可以算作是优良品质的对于其他人行为的极强接受度,此刻也在局面上雪上加霜。
他看了一眼太宰治,没意识到他被冷落到的现实,抬手将自己杯子里的水也喝空,将杯子推到太宰治的面前,推倒成另一个被扒拉的水杯同一个角度,放在了太宰治的手边。
“倒是你,之前你提早一步离开监狱的时候,我还以为下次见面说不定是在火拼的时候,在对面发现你的痕迹,现在这样倒也不错,看样子是换工作了。”
织田作之助沉吟了下,“你现在的工作还顺利吗?”
高须厚司看了一眼太宰治。
他大致是没想到自己这随手的动作没换来关注,反而换来了一个新的杯子,索性就直接两个杯子一起推了起来。
双倍的杯子,双倍的声响,还怪有节奏的。
“还算不错,现在的工作挺危险,要同时和甲方乙方对接,哪个对接不好都要面临狂风暴雨,所以我打算加加油,什么时候自己也去当个老板,然后把甲方乙方的房顶一起掀了,让他们也尝尝我带来的狂风暴雨是什么滋味。”
“听上去很不错,很有干劲。”织田作之助点评。
高须厚司莫名体会到了织田作之助被太宰治点评为‘治愈系男子’的感觉。
看一眼对方脸上的胡渣,又觉得这个词和织田作之助的外表不搭,可外表不搭的又不光这一点,毕竟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温和到木讷的人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是杀手了呢?
还是价格最高那一批的。
“是啊。”高须厚司叹气,“可是我好难哦,明明是自己出来跑业务,还要被甲方乙方的人盯着。”
被评价为盯着人的甲方乙方的绿川景,看了一眼正在玩杯子的太宰治,从他的手上拿走了杯子,洗干净,倒了两杯的大麦茶,放在两人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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