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就让松雨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三连跳,蹦跶到了那体型丰满的周娘子身后,警惕又小心的抓着周娘子衣摆确定自己安全后,这才冲着时之越皱起鼻子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换东家!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厨房里头有那么多好吃好喝的,傻子才会离开这里。
时之越提着那竹篓子,被人翻白眼吐舌头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蹲下来认真跟她商量,“我不当你的东家,也不打你的主意,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生活上的困难,我想帮你。”
松雨一双跟他同款又圆又大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那被人挟制的竹篓子上,手指一扬,“那这个能先还给我吗?”
“你抱不动,我先帮你拿着。”时之越自己提着那竹篓子都觉得重的压手指,又怎么会舍得让一个跟自己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抱着。
松雨没想到这人还怪好的,一方面是真心想要回竹篓子,一方面她也是真的抱不动那个被周娘子正不停放东西的竹篓子。
脸上犹豫的表情挣扎了数秒后,决定相信他是个好人。
一直到周娘子买好了全部的食材,终于有空来处理一直念念叨叨的俩个人。
“小子,把篓子给我放下来。”周娘子双手叉腰,站在街市上一人就发挥出了万夫莫开的架势。
大嗓音冲着时之越客气时,提着篓子的人条件反射的将怀里的东西放下,嘴上还企图解释自己的行为,“这位周娘子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松雨跟我妹妹长得相似,我家里也有一个妹妹也是这个年龄,她跟松雨长得很相似。”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时之越话音落下,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紧跟着那熟悉的身影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家福欢天喜地的凑到他跟前来,“少爷你们从宫内出来啦,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七皇子呢?”
“松雨走。”周娘子一听到宫里几个字,脸色一变,左手单手提起地上的竹篓子,右手一把提起松雨的衣领。
一左一右都挂着几十斤重的人,却动作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很快就从街市上钻了出去。
“别问。先跟着我!”
时之越一看到她们要跑,顾不得回答家福的那些问题就追了上去。
一直到出了街市,前方那二人还在往前奔跑着,时之越追了她们二里地才瞧见她们抬脚进了一道高门大户的人家。
他站在巷子内,距离后门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望着那扇紧闭的小门接着一言不发的转了身,顺着围墙跟底下转了一圈,找到了正门的方向后,时之越站在那里抬头往那门头上看过去。
正门牌匾上写着西府。
时之越将这个位置跟名都记下来,又往后门方向守了一会确定那叫做松雨的小姑娘不会出来后,这才往街市七皇子马车方向走去。
“少爷,你刚才在看什么啊?”
家福跟着他一路了,将他这一路上的表现都看在眼中,却没看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时之越回神,扭头瞧见自己身后跟着的人,终于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下一瞬时之越就仰头望天,接着又看了家福几眼,颇为不解的问这位出现在这里的某人,“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早上出门前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街市上?”
明明早上跟他商量的挺好,结果他这人还没回家,家福却自己跑了出来。
“单文去质子馆内找我,临走的时候告诉我都城内哪些地方卖的东西便宜实惠,我等到了中午看到少爷你跟七皇子还没回来,想着你们可能要在里头受苦上一整日呢。”
长相憨厚的家福,顶着一张最近在马背上被晒黑的脸,说话时露出一口大白牙,“质子馆的厨房我已经看了,里头连个馒头都没有,这里是单文跟我讲过的地方,所以我想趁着你们回来之前买点菜回去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单文是苗安贺队伍里的小兵,当兵之前老家也是嘉定的,很多年没回过嘉定的人只因为在人群中冒出了几句老家方言。
这就被当时路过的家福给听见,眼前一亮的就跟人交起了朋友。
时之越没去掺和,主要是他一句嘉定的方言都不会说,更听不懂他们提起的那些城外的寺庙,山坡上种植的树,还有每年家家都会制作的糕点。
为了防止家福将他也拉过去群聊,时之越好几次瞥见那名叫做单文的小兵时,都是隔着老远就开始绕路远离对方。
“一起买吧,质子馆还缺什么我们一次性买整齐。”
人都出来了,自然也没有空手回去的必要。
坐在马车内等到夕阳的南宫器,终于在天黑之前等到了重新归来的伴读。
对方手里拿着的,腰间缠着的,甚至是后背上扛着的种种物品,像是一只扛着万物的牛?南宫器用眼神询问对方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殿下,你能先从马车内出来吗?”
时之越扛着那些东西站在马车下方,冲着揭开帘子往外瞧的人说道。
南宫器听话的下了车,接着就看到这位伴读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往马车内一放,转身冲着远处手臂扬起,喊了一声,“都来这里。”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南宫器就看到一,二,三,四,整整四道跟小山一样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这帮人造型都跟刚才的凌三差不多,人人双手前胸后背全部都绑着物品。
接着这些人将手里提着的,身上扛着的东西叮叮当当全放入马车内。
“来来来,结账了。”
时之越就靠着车架子,从袖子内掏出一串铜板,每人十枚是他刚才跟这帮人说好的搬运费用。
南宫器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安静无声的注视着这画面,还有那辆被塞满物品的马车,心底在思考一个对他很重要的问题。
马车现在装满了物品,请问他坐哪?
很快,南宫器就知道了这人的打算。
时之越发现马车装满物品后,三人想再坐进去已经没可能了。
所以他对上南宫器那询问的眼神时,嘴角飞扬起笑着表示,“殿下,在马车上坐了一个月的时间你肯定腻了,正好从这里到质子馆距离也不远,我们散步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不怎么样……
可南宫器也知道那辆马车是真的塞不下自己,就算能够塞得下,他想想刚才凌三丢进去的那些物品,到时候自己坐在满满当当的物品当中,可能手里怀里还要帮忙抱着点什么。
那画面,光是想一想,南宫器就毫不犹豫的指着前方的道路表示,他要走路回家!
三个人牵着马车在夕阳下,一步步的往质子馆走去。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内,质子馆的大门都是关着的。
四天前从街市回到质子馆的南宫器,很快就接到了宫廷内侍送来的圣旨。
说是圣旨倒不如说是警告,警告他日常无令不得离开都城。
一旦逃离,那等待着他的下场就是被人乱箭射死,还可能会为燕国带来一场新的灾难。
因此,南宫器能活动的范围只有这座都城。
握着圣旨送走宫廷内侍的南宫器还没来得及伤感,耳边已经听到凌三那懒洋洋的话语。
“殿下,据说北齐都城光内外城的四道城墙,每道就长八千米。城内登记在册的北齐人有将近三十万人,其中燕国这五年被抓数十万民众,如今三分之二被派去其他地方劳役,而都城内还余留将近六万燕人呢。”
南宫器翻着自己的册子,拼凑句式问他,“你想说什么?”
“都城很大的,也许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都走不完每一寸土地,所以别觉得被困在这里难受,我跟家福不是还陪着你?”
要不是人选不对,时之越都想给这位七皇子讲一个比他在这三十六万人中坐牢更惨的笑话。
比如一个倒霉蛋被人强迫打了三份工,并且这三份工其中一份没工资,另外两份只给他喂毒药。
这笑话简直冬天吃冰棍,太让人心寒了!
面对伴读的劝解,七皇子默默看了他一眼,“我还什么都没说。”
“那咱们把刚才接旨的场景,再重演一遍?”时之越提议。
南宫器拒绝,丢下一张幼稚的纸张,扭头走了。
“什么时候写的呀,难道他也能预判了?”独自站在走廊内的时之越,捧着那张纸条百思不得其解后就不打算解了。
质子馆内就住着他们三人,从第二天开始时之越就跟家福忙活了起来。
上午他先围着质子馆用步子丈量了尺寸后,接着吃下两枚鸡蛋跟一块肉饼,然后围着这三进三出的院子跑上五十圈先增加体力,等他跑到满头大汗后再跟家福去砍柴外加训练力量。
用斧头将圆形的木头均等比例砍成同样的长度跟大小,再用刀将顶部削尖,接着围着质子馆的外墙内侧将所有削尖脑袋的木头尖头朝上的半埋进土内。
“少爷,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啊?”家福抱着一捆刚砍好的木头过来,蹲在时之越旁看到他挖土,对这种行为表示不解。
“防贼。”
除了木刺外,时之越还在这些木头之间绑了一根细细的绳子,每隔一米处就绑上一颗铃铛。
这铃铛是他在城内瞧见几名异域姑娘跳舞时,手腕上各自戴着这摇晃起来响亮的摇铃。
时之越买了三串回来,全拆开绑在这木头绳子上。
他在质子馆内将这里围成一个铁笼,那边都城内的北齐贵族自认为给了那位质子四天休养的时间足够了,是时候去会会这位燕国来的哑巴皇子。
第四日夜晚,时之越在窗边见到了一只消失数日的鸽子,解开上面的竹筒翻开瞧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办法让七皇子明日去赴通政使的约。”
“赴约?”时之越看着这张没有任何其他提示的纸条,想了想出门往南宫器所住的宅院走去。
到了那里,正好看到南宫器手里拿着一沓邀请函。
“想去?”时之越凑过去,往那些邀请函上扫了一眼,各式各样的名头,不知道组织上说的通政使是哪位。
“不想。”南宫器想也不想的摇头。
“那给我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北齐人写的请帖呢。”
时之越将那些请帖都拿过来,一张张翻看过去很快找到了纸条上的说的那位通政使,邀请函的下方还有地址。
那是时之越来到都城后,除了质子馆唯二能记住的地址。
“我们去这里吧,通政使是什么官?我想去见识见识。”时之越将那张邀请函递给南宫器,想去。
晚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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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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