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彻底从走廊上离去后,时之越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后快步走过去将房门推开关上,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的人站在房间内,瞥见房内的布局像是一间书房。
一张长桌,三排书架,几张用来会客的桌椅小茶几。
偷溜进来的人,走到那张巨大的书桌跟前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物品。
又在那三张书架跟前,上下前后都用手推了推。
“没暗道啊?”
书架推不动,时之越只好再次放弃,正要再翻翻凳子查漏补缺找到那位同事干的坏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道,全部是往这间书房的方向而来。
“七皇子请。”
门外,南宫器正被通政使大人带领着,往书房方向而来。
房门打开刹那,站在书桌旁的人左看右看没找到藏身之处后,快速弯腰瞬间窜到了房门背后,从后脑勺一直到脚后跟都跟墙壁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接着屏住了呼吸。
“吱呀……”
房门打开,浮尘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接二连三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时之越就站在门后,只要在场当中任何一个人回头,都能够看到书房内提前藏了一个人,并且此人胆大包天的就躲站在门后。
当最后一道身影走进来时,额头已经滴下冷汗的时之越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人群的背影,一点点的屈膝下蹲将身躯从墙上一点点的下滑。等整个人蹲到地上时,他再往前悄无声息的挪动几步,接着假装自己在弯腰弹鞋面上的灰尘,随后直接在人群后方站起身来。
前方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南宫器,正在提笔写字,围观的众人视线全都集中在那张书桌跟前的纸张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的身后,学着众人的模样也踮脚往那张纸上看过去。
站在最后方的几位宾客察觉到身侧多了人后,往这边看了过来。
等看清是一张陌生样貌,并且还有几分眼熟时,认出了这人是之前在正厅跟七皇子一起出现的人。
好像是七皇子的随从。
时之越对上此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
十五六岁的少年,还长着一张北齐人没有的好皮囊,现在只不过是站在这里学着大伙的模样偷看七皇子写字而已。
站在后方的宾客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不再理会他的出现。
时之越默默松了一口气,踮着脚往人群内又像模像样的看了几眼后,这才光明正大的从书房内出去,站在门外走廊内安静无声的等待着众人出来。
目光放空的人,想着刚才那名组织内部的同事,还有自己在书房内一无所获的画面。
脑海内,这位通政使的书房布置场景一点点的在他脑海内重新勾画出来。
“他在里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南宫器走出来并且站在他面前叫了他俩声时,时之越这才回神抬头下意识的望着来人,“要回去了?”
南宫器摇头,扬起手中翻开的小册子,“去砍花。”
“啊?他还真的给你啊。”时之越懵圈。
昨晚为了忽悠七皇子来敷衍,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根本就没当真过。
一旁通政使听着这主仆之间的对话,气的整个人吹胡子瞪眼的一个倒仰,“哪来不懂事的伴读,要不是听你家皇子说你有一手能将花木完好无损一分为二的本事,你连碰那束花的资格都没有。”
“看把你委屈的,那你不还是要让我砍掉?”时之越心底吐槽,表面上装傻充愣的对着南宫器道,“那我去砍啦。”
“一起去。”
南宫器担心他砍花时,再被人刁难因此想跟着他一起过去。
那位通政使嘴上不开心,实际也想看看对方怎么将他的花束完好无损的一分为二,听七皇子的言下之意还能嫁接养活。
北齐养花的花匠也有,只不过这些人手艺普通跟燕国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时之越只好去找到那盆花,围着那开的像个星际沙虫似的花枝转了几圈,手一伸就跟人要东西。
“我要一把花锄一把剪刀,还有一枚新花盆。”
话音落下,通政使就让人去找来他要的东西。
这盆花还很高,身高快到了时之越肩膀的位置,根部的粗枝也有人腰身那么宽。
等那三样东西送过来后,时之越正在想怎么将这棵花树弄倒时,瞥见人群后方站着一名端着茶水的小厮。
时之越乐了,这不是卧底组织的同事嘛。
他将原本想请南宫器帮忙的手臂拐了个一个弯,指向那个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身影,“你,过来帮我一把。”
通政使也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瞥见是自己府上小厮装扮的人,就点头示意,“你放下东西过来,听他指挥。”
站在后方的王五只能放下茶水,穿过人群站在时之越面前,“大人,想让我怎么帮忙?”
“你把这棵花木从盆子内抱出来,不能砸坏盆子也不能弄断枝叶。”时之越指着旁边那株跟他人差不多高的花木。
王五看看那巨大的花木,还有旁边无数双正盯着这里的目光,只好蹲下身去先用手掌将花盆下方结实的泥土刨松。
“用这个。”
时之越也跟着蹲下身,将旁边的花锄递过去。
俩个人一个刨土,一个托着腮心情很好的打量着这位同事。
王五一开始没理会对方的打量,可这人不帮忙也不说话,却只顾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二人的头顶上方是层层叠叠朵朵盛开的繁华鲜花。
那些鲜花挡住了上方宾客们的目光,让众人只隐约见到下方二人的衣摆,还有忙于干活的手臂偶尔活动的动作痕迹。
这也让时之越打量起人时,格外的肆无忌惮。
那目光火热的,让王五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盘被饿狼盯上的肥肉。
“你叫什么名字啊?”把人当肉盯着的时饿狼笑眯眯询问对方。
“小的叫小五。”王五换了一个姿势,想避开那道要灼伤人的视线。
“小五?真好听,你今年几岁?”时之越也跟着换了一个姿势,调整位置继续出现在小五的正前方,方便他看人。
王五:“…………”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名字好听的。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话,有多离谱!
“小五?小五?回家吃饭啦!”时之越在那张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点的脸庞前,挥舞着手掌心。
瞧见对方还没有回神的迹象,忍不住的身体往前凑近了一些,想看看这人脸上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
走神中的王五刚回过魂来,就瞥见刚还隔着花盆蹲在对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过来,并且那只手都快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处。
王五震惊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然后因为忘记了上方的花团锦簇,直接被无数花苞砸中脑袋还扎了不少的刺。
上方聊天的众人,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都落在那道整张脸通红并且顶着一头鲜花之人。
王五捂着脑袋,对上通政使那隐隐带着怒火的目光,暗呼一声,“糟糕!”
一旁找乐子的时之越慢悠悠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解释道,“北齐空气干燥,这花木底下的土壤也很难挖动,我们还是换一个方式吧。”
这本来就是让他来分株的,不管他怎么做在场人都没意见。
很快时之越就用剪刀,围着那花木转了几圈后选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枝条,倾斜着角度剪了下来。
接着从袖子内拿出日常所用的手帕,走到一旁的水池跟前打湿手帕,用手帕将这根剪下来的花枝底部用湿透的手帕包裹住。
做完这一切时之越才重新走到七皇子面前,举起那根花枝递给对方,“殿下,剪下这根大概就够用了。”
王五望着那根手指粗的枝条,再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花锄,还有自己刚才蹲在下面刨土半天的行为。
所以这人明明知道只要剪下枝条就能结束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做那些无用功?
对此,将花枝递给七皇子的时之越,转过身来瞧见这位同事还傻傻站在一旁时,没忍住又扭头跟七皇子说了一声,“殿下,这位小五看起来也是侍弄花草的人才,可以请他跟我们一起去质子馆工作吗?”
南宫器听闻,看向那名站在空地中的小厮,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圈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他翻着自己手里的册子询问对方,“一定要吗?”
都砍了通政使家的花木,再要人家一名小厮好像有点过分?
后方王五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根本就不是通政使家的小厮,只不过是今天借着通政使邀请七皇子的日子,溜进来找一样东西。
一旦对方跟通政使要人,府内肯定会找出他的登记名册,将他划掉名额送出去。
可若是发现他根本不在奴仆名册上……
就在王五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耳边再次听到了那人说话声,“那算了,还是我回家跟家福仔细照顾这盆花吧,他在这里工作多年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好了。”
王五那颗悬到半空中的心脏,终于重新安全落地。
晌午,时之越陪着吃过饭的南宫器离开了通政使家的大门。
回到质子馆后,时之越打发家福去午睡后,他一个人站在自己的房间内,拿出自制的鹅毛笔沾着墨水,在打开的宣纸上写下通政使的名字跟职务。
通政使,乃北齐朝廷喉舌部门管事,臣民章奏都要经过其手。
“第一个任务为什么是选他?”时之越看着纸上写下的内容,猜想着隐藏在背后的组织目的。
王五:我怀疑我遇到了职场骚扰,但是没有证据!
哈哈哈哈20个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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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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