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风有点大,木易不觉记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他身侧之人因为爱他发了疯,而现在,好了,就站在他身边,因为他一句话,笑的像个傻子。
今天,谢震霆突然半路改道,没有去游乐园,跑这么远,跨越几个国家的出来,表面看是为了哄曾青开心,实则也是为了圆木易的梦。因为,当初来的时候,木易曾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躺在皮艇上,吹一整天的海风,而不是背着好几公斤的装备。
谢震霆看着爬在船舷上深情对视的两个人,如果不拿性别说事的话,真的算得上一对璧人。他不觉走了过去,指着水天相接的地方对凌斯寒说:“看到那边了吗?”
凌斯寒有些不解的看一眼木易,然后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你往群里发视频的前夜,小易就在那儿,水下20米潜伏了3分钟。带着分队干掉了6个雇佣兵。你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训练了。”谢震霆说着瞄一眼凌斯寒,观察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爱一个人,一定要成熟一点、理智一点。千万不要因为冲动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好自为之。”
凌斯寒呡了呡唇,点头嘀咕了一句“对不起”。
天下的父亲,没有哪个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的,所以,凌斯寒的道歉他并不领情,而是开口警告:“姗姗已经被你造没了,小易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怕和你凌家、云家撕破脸,十三师又能奈我何?”
凌斯寒捋一把头发,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他向来少言,面对长辈更是。
为了平息“硝烟”,木易只能嬉皮笑脸地开口拦了一句:“老谢,我是幽闭恐惧症发作,怎么能怪人家呢?”
孩子大了不由爹,谢震霆翻一个白眼,叹息一声,走了,显然,他很不满木易的做法行径。
谢震霆一走,凌斯寒直接发难,问木易当初为何不跟他解释。
事情已然过去,视频也在群里被人看了,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大家能装作没看到吗?再说,木易认为既然是机密,即便是最亲的人,也不应该知道。
“好,不解释是吧?懒得解释是吧?欠收拾了吧?”凌斯寒越说越靠近,最后搂着木易不怀好意地撞了一下,跟小狗一样叼着他的耳朵不放了。
白迅然曾经同他吐槽过凌斯寒像狗,木易觉得很是贴切。
“放开,青青在呢。”木易低低地提醒一句。
“你爸还在呢,我不照样抱你。”得了戒指,坐上了“正宫”的凌斯寒同志很是猖狂。
“听话,别影响未成年人。”木易轻笑一声,低声哄他。
“那小子才几岁,就那么歹毒,居然想放干我的血,你觉得像未成年人能做的事情吗?”对于曾青的所作所为,凌斯寒可没忘。
“他一把你弄进去就联系我了,你还没完了?”木易言语之间开口维护自己的弟弟。
“哎哟,这犊子护的。你看到照片的时候就知道是他了吧?知道是他才慢悠悠地不去审,不去见了吧?还不会说话?小乞丐?都是你教的吧?你们兄弟,有骗人的天分。”凌斯寒说着掐一把木易的腰,鉴于有人在,木易疼出了泪花也没敢叫。
“咳咳——”木易干咳两声,忙将脸转向别处。
曾青同他说过,那是为了替他出气。一个孩子,他只能教育说那是犯法。
“宝贝儿,许多事情呢,你明明可以开诚布公地跟我说的,你到底在怕什么呢?”难得木易靠在他怀里比较放松,凌斯寒不觉问了一句。
“你只需知道我是为了保护你就够了。”木易歪头亲了亲他,打算蒙混过关。许多事情,他还真不敢开诚布公地跟他谈。
“凌警官,这就是他工作的地方,一个佣兵窝,走私团伙,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什么东西行情好就走私什么。据我调查的结果,他妈妈木咏麟也是其中的成员,他能那么顺利地进去,也是他妈妈的面子,团伙里面的人都喊他少主,估计木咏麟已经坐上了第一把交椅。”蓝河曾指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说。
“这是他的住处,跟震霆哥在一起,我估摸着他们卧在佣兵集团里在查什么东西,具体不清楚。”林跃卿在微信上给斯寒发了一张照片和一句话。接着补充了一句,“警告你,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哥,我偷偷跟着我爸以前的一个心腹,找到了这个地下仓库,外面看起来很破,里面别有洞天。总之,他在跟着老谢干大事,你就别再逼他了。总有一天,他会跟你说的。”这是凌景岚曾经发给他的话。
凌斯寒想着自己曾收集到的信息,轻笑一声,搂紧了怀中之人。
木易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前一天没得逞,当日必会继续追问,但让他意外的是凌斯寒居然沉默了。木易感受着来自腰部收紧的手臂力度,莫名心安。
——
林跃卿向来谨慎,但还是栽了,在舱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信错了人。
“木易,你个臭小子,居然算计我。”他扯了扯领口,浑身无力地靠在了椅子里。
“阿卿,你双眼迷蒙地样子很诱人呢!”蓝河晃着手中的杯子,笑的意味深长。
“当年,大哥收养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林跃卿强撑着躲开蓝河伸过来挑他下颌的手指。
“小叔,话说的不要那么难听啊!我会伤心。”蓝河勾了勾唇,脑中将刚才他看的小电影过了一遍,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一定要主动,成败在此一举。
“还知道我是你小叔?嗯?”林跃卿眼中带了水光,又往椅子角落里缩了缩。
“林跃卿,过去的这么多年,是你一直挑逗于我,现在提辈分,是不是有点晚了?”蓝河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骑坐到了林跃卿的腿上,他这是第一次这么大胆,心里还是挺怯场的,但箭在弦上,想回头,已经没有归路。“再说,你每次搂我、亲我,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不要告诉我,上次你离家出走是因为我不遵祖训,不检点,给你丢了脸。”
“蓝河,你以为——”林跃卿的话未完,便被蓝河抬指按住了唇。
蓝河盯着眼中满含水光的人,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真的怕林跃卿说出拒绝的话来。他八岁认识林跃卿,到现在已是整整二十四年,从来没有看到林跃卿因为他哭过,今天是第一次。
以前,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小辈,被疼着、惯着、呵护着的小辈。每次见面,林跃卿都会像小时候那样亲他、抱他。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林跃卿有了心动的感觉,只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种微妙的关系。但他不同寻常的谨小慎微,让林跃卿有所察觉。
一次,两人喝茶的时候,他不小心碰到了林跃卿的手,然后心跳飚到了130。林跃卿突兀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你发烧了?”
他说没有,但林跃卿嬉笑一声说,“脸红什么?对你小叔我心动了?小子,我是长辈,别乱想,喝茶。”
“阿河,不要逼我。”林跃卿脸色通红,轻啄一下蓝河捂着他嘴的手指,语气软糯,带着哀求的意思。
“小叔这一下又代表什么呢?”蓝河晃了晃自己的手指,也有些醉。他本来酒量不好,木易给他的酒里也加了东西,他是知道的。他觉得必须在醉死之前把该办的事情给办了。
“我不逼你,我逼我自己。木易是你的偶像,你是我的偶像,我决定今天将自己的偶像给睡了,就这样。”蓝河说。
“你跟凌斯寒——”林跃卿使劲将人推开半寸,话也问了半句。
“我俩要真有什么?你觉得木易会让我活着?”
那小毒物,要是真那么善良就爬不到那个位置。这个林跃卿知道,也感受过。他想着点了点头,闭眼迎上那个冰凉中带着缠绵的吻。
当年,凌维民要收养蓝河的时候他闹了脾气,但凌维民骗他说给他找的媳妇儿。那时候,对“媳妇儿”那个词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很温馨,所以才应了下来。哪里知道,经过旷久岁月之后,真成了他的媳妇儿。林跃卿想着,鼻角发酸,凭着残存的意识加深了那个吻。
......
几人在甲板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林跃卿出来了,又戴起了他的小墨镜,但依旧未能遮住那红光满面。
“哎呀,小叔经过爱情的滋润之后不一样了。”凌景岚呡一口水,突兀地打破了安静。
“你这单身狗,嫉妒啊?”林跃卿怼他一句,将他挤到了一边,坐下来看海景。
“怎么样?”凌景岚狗腿地靠过去问。
“什么?”林跃卿装傻。
“得到他了?开心吗?”凌景岚压低了嗓门,小声问。
“咳咳——”林跃卿咳嗽两声,望向远处,不说话了。
木易翻一个白眼,心想,真矫情,都三十多岁了,还装什么纯情小白。
凌斯寒跟木易心有灵犀,开口揶揄:“你吃饱了,最好给他喂点吃的,不然一回儿连看极光的力气都没有。”
“噢!”林跃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呡唇挣扎半晌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给他吃点什么?蛋糕可以吗?”
“可以,碳水化合物都行。”木易笑一声,指了指餐桌上的各种水果,觉得但凡是个人,一恋爱就容易犯傻。
林跃卿点了点头,起身拿了一堆东西,挪向船舱,边走边回头,生怕一帮“小孩”又算计他。
“挺疼的,小心发脾气。”凌斯寒笑着提醒一句。
“知道了!”林跃卿点了点头,靸着他的大拖鞋挪走了。
果然,他下去还没一秒,便传来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林跃卿接连地“对不起”声从船舱里飘上来。
听那动静,确实应该很疼。
木易想着不觉搂紧了斯寒。那个时候,他是“病了”,意识模糊,怀中之人是得忍了多大的痛苦才没有给他发脾气。
“那个时候光顾着担心你了,哪还知道疼。”凌斯寒感觉到木易胳膊的力道,轻声解释一句。
“抱歉!”木易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心莫名柔软。
“你不也腰疼了好几天吗?也没见给我发脾气,咱俩扯平了。”凌斯寒抬指刮了刮眼前之人的鼻尖,笑的开怀。
凌斯寒下颌的小胡子已经冒尖了,若隐若现,很是性感。木易看着他的眼神粘的很,很像拔丝黄瓜。凌景岚不满地撇嘴道:“我要离家出走!”
“要滚滚远点!”凌斯寒眼头没转,毫不留情道。
“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凌景岚很不满的踢向斯寒,还好木易抬脚挡住。
“妈的,我这灯泡当的,我去找青青玩,哼——”
“我觉得你该找海里的王八玩。”凌斯寒嘴巴狠毒,若的木易娇笑连连。
“凌斯寒,你给我等着,本公子能载舟亦能覆舟。”凌景岚耍着嘴炮,在凌斯寒瘆人的目光下夹着尾巴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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