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虽然通畅了，但是却面临一个问题。屈家庄占地极广。六扇门人手不足，大海捞针不异于愚蠢。
不过，李奇臣和狄青云不是常人，这点问题不值一提。
现在这般局面，那对老夫妇冒领尸体堪称实锤。与此案相关的李大，更是脱口而出屈家。
狄青云和李老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重新回到屈家庄，这次由于是李奇臣领头，屈家“大发慈悲”地见了一面。
“李大人，像我们这等安守己命的人家，六扇门却几次造访。传出去让别家怎么看？”
这是拿话堵他们，赶客呢！
说这话的是屈夫人。不同于屈威的粗鄙，屈夫人长得国色天香温婉大方。说话不冲但是几分威严。
狄秋儿心中好笑。想着若是李深来此，这屈夫人怕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太子临府。
但李深事前看过她的画像，对屈夫人有些记忆。这位屈夫人货真价实，未免暴露李深没有前来。
“这六扇门查案，怎么带个小娃娃？”
见屈夫人相问，狄青云笑道：“我家女娃皮实，家里夫人照看不过来，就由我带在身边。”
屈夫人看见如此可爱的女娃娃，一时心里亲切。伸手想要抱抱，又缩了手。
“姨姨抱。”
狄秋儿敏锐地察觉到屈夫人的诉求，索性张开手臂求抱抱。
这般灵敏的孩子，屈夫人喜不自喜。招手让丫鬟带狄秋儿去后院：“家里小厨房有几盘糕点，别怠慢了这小娃娃。”
看着狄秋儿活泼的背影，屈夫人一时泪目。她家的明哥儿，也曾如此活泼。
看得出，屈夫人有些许故事。狄青云和李老几分斟酌。
看似谈起家常，狄青云道：“本官与青州有位老乡，说起屈老爷甚是赞叹。之前一见，却也是虚言心下倒是失望。”
做客的这般说话于礼不合，按说主人家大可赶客。但是屈夫人却罕见的接话：“狄大人也是青州人士？”
“非也，只是在青州有同窗，关系甚笃。”
“倒是惶恐，原是我家老爷舍得钱财，买了个好名声。”
“屈夫人谦虚。”狄青云慢丝条理道：“屈老爷年轻时作的《青州赋》，可谓是声名远扬啊。”
看来这位狄大人或真知晓不少。《青州赋》只在当地流传，并未传到京城。
一时间，屈夫人手里的茶水晃了晃。
狄青云何等眼力？心下也知道，这位屈夫人是命案知情人。
又谈了几句，狄青云一行人退去。出了屈家门，几人大笑。看似无功而返，却是一手公然试探。
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敌暗我明的局面，若是屈家心虚几番动作。对于他们的调查，也是相宜的。
回到马车上，李奇臣在脑子里梳理今天的线索。闭目养神的空隙，听见狄秋儿和狄青云小声嘀咕。
“爹爹，女儿细细看了，后院里果真有两口棺材。”
狄青云点头，突然李老一睁眼睛，笑呵呵道：“秋姐儿还发现什么了？”
被李老一问，狄秋儿兴奋起来：“我看出好多好多呢！”
“屈老爷有好多房小妾，有好多的娃娃。他家厨房做糕点又特别好吃......”
狄青云咳嗽一声，狄秋儿才堪堪地收回嘴。
这倒是奇怪。按照目前的线索分析，这屈老爷是假的，但这屈夫人却是真的。
一般人不由想起，现今这位屈老爷怕不是屈夫人的老相好？
二人狼狈为奸，这才下手干掉真正的屈老爷。
但是若真是如此，屈夫人应该站在上风。任由老相好纳妾，她不吃醋吗？
倒是怪哉！
这下子案件陷入僵局。老夫妇的住址难查，屈夫人一行个人的动机也是难看破。还有那不知何处的尸体......
这般一梳理，全成浆糊了。
回到六扇门内，李奇臣问手下道：“李大可有交代什么？”
张生一拱手：“他是六扇门的惯手，我们诈不出他。他只是一口咬住失职，其他的如何也不承认。”
“那就借失职一罪，革了他的职位。”
“是！”
等张生走远，狄青云心下明白。李老的这一手高！
如今李大仗着屈家的关系，无所畏惧。但是如若失了吃饭的饭碗，窘困之下，可不得去找屈家？
只要他们有所动作，六扇门这边也有苗头可查。
但是兵行三路，屈家在青州的事，也得查。不过片刻，派去青州的同僚回来了。
“屈夫人原名申曲，在青州名声甚好。她家中一对老父母，屈家则是一脉单传。在去京城的时候，屈家的独子又死在路上。”
“那屈威对其夫人如何？”
“好，十分的好。”
去青州的是余小鱼，见他嗓子干，狄秋儿立马斟了杯茶。
余小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继续说起案件：“屈威和夫人伉俪情深，屈威从来不曾纳妾。对夫人申曲百般呵护。”
这下子思路可就打结了。但是李老经历得多，眉眼肃穆道：“这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之人......”
也对。不是对别人好，别人就不会害你。
“但是此案的动机，还没有查明白。”
“怕什么？我们这手连环套，这屈家还能坐得住？”
李老笑吟吟的。
出了李老的办公处，狄姐儿凑近余小鱼的耳边小声道：“李爷爷好像一只大灰狼啊！”
“那秋姐儿也不差，是一只小灰狼。”
说罢他笑着抱着狄秋儿举高高：“我来看看秋姐儿长高没！”
这般逗弄，惹得狄秋儿兴奋地直叫唤：“再高点！举得再高点！”
“放肆！成何体统？”
一声呵斥，李深不知从何处冒出，看余小鱼此举气愤不已。
倒是余小鱼诧异道：“殿下也在此？”
“你，你是余太师家的孙子？”李深犹疑一问。
“太子好记性。当年相见的时候，您还与秋姐儿一般大呢！”
这话无端得惹起李深臭脾气。他当下呵斥：“还不把她放下！”
“太子殿下也要举高高吗？师父他举得可稳了！”
“孤乃是太子！怎会如此幼稚！”
见李深发怒，虽不明所以，二人也只得作罢。倒是巧，来了位同僚叫他：
“余小鱼，李老喊你过去！”
怕是要紧的事，狄秋儿也是几个大步。却被李深一把揪住：“你慢着。”
又是几番斟酌，李深问出了口：“你很喜欢余小鱼吗？”
“当然！秋姐儿最爱余师父了！”
只见狄秋儿双颊泛红，几分羞意。
这表情他太熟悉了！宫里的丫鬟就时常如此看他！
李深咬了咬牙道：“我会长高的！”
突然而来的稚嫩誓言让狄秋儿一惊。只见李深又复道：“长得比你的余师父还要高！”
狄秋儿一下子摸准他的意图，震惊不已。她是个缩头乌龟，只能撇开话题道：“走！我们去看看李爷爷审出了什么！”
说罢拉起李深的手一路小跑。
李深看着手里肉肉的小手掌，一时心喜。罢了，这次就放过她。
二人来到李奇臣的办公处，只见堂下跪着一位好看的女子。她哭得不能自已，哑着声音道：
“我是屈府的小妾！我要状告屈家当家主母，毒害我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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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纳妾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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