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感觉很累,一直在茫茫的黑暗中奔跑,却见不到一丝光亮。
它有些想停下来了,就沉睡在这黑暗中。
但每当它想停下脚步,总会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
“谢慕青,谢慕青……”
这个声音炙热而温柔,夹杂着害怕和期望,似乎是不想让它留在这里。
谢慕青,这个名字好熟悉,它是在哪儿听过来着?
哦!它想起来了,是那个身骨柔弱爱一身素净的人类,谢慕青,就是他的名字。
它与他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可惜后来那个人类死了。
它的心一阵绞痛,可脑中却浮现一个身着衬衫剪着短发,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男人。
这是谁?它的记忆有些混乱,脑中闪过无数零星的片段。
突然它想起了什么,疯狂地跑了起来,张着嘴想要大声地呼唤:“顾……顾……”
可黑暗就像封住了它的声音,它怎么也喊不出来,于是它开始拼命地跑。它要逃离黑暗,有一个人在等他,一直在用他上一世的名字呼唤着它!
它不能留在这里,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再次找到他的:“顾……顾……”
“顾承禾!”
终于声音发了出来,整个病房都在回荡。
这一声将在正倒着热水的蒋元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就看见床上昏迷了好几天的人坐起来了。
“谢慕青?”蒋元满眼惊奇,“你醒了?”
谢慕青猛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顾承禾呢?顾承禾怎么样呢?他在哪儿!”
“你终于醒了,”蒋元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先喝点热水吧,昏迷了这么久。”
“顾承禾呢?”他猛地一把扯住蒋元的领口,眼神凶狠地问道,“他在哪里!”
蒋元被扯得一踉跄,手中的水都泼在了床上,这人刚醒怎么就这么凶:“你先别激动。”
蒋元轻轻拉开谢慕青的手:“顾总没事儿,只受了些小伤。这些天顾总一直亲自在这儿守着,连续熬了好几天的夜了。我实在看不过去才强迫着他去休息的,就在一楼第三间休息室里。”
蒋元刚说完谢慕青就掀开被子跑了,手上插的那些针管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了。
“谢慕青!”蒋元急忙叫道,“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走!”
可对方完全不理会他,已经出了门。
“喂……”看着空荡荡的门外,蒋元叹了口气,“把顾总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吗?”
这无意间说的话却让蒋元自己一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谢慕青,不会喜欢上顾总了吧……”他被自己的这个结论惊到了,但细想谢慕青的种种行为,确实像对他们顾总倾心了。
谢慕青喜欢顾承禾,蒋元其实也能理解,毕竟谁不会被他们顾总的人格魅力给征服呢?
更何况,顾承禾还格外地对谢慕青好。
“嗯,”蒋元对自己的结论点点头,“我们顾总果然很厉害!”
尽管谢慕青身上的伤还发着疼,但阻挡不了他飞快的脚步。
只是他觉得身上那件肥大的病服极其碍事,在一个楼梯的死角处,他将自己的原皮换了出来,然后将那拖泥带水的病服扔得老远。
到了一楼,谢慕青目标明确地奔向了那个小房间。
推开房门,他终于见到了顾承禾,那个人仰躺在一张洁净的小床上,梦中还皱着眉头。
谢慕青瞬间酸了鼻头,闪出泪花。
顾承禾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向门口看去。而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他有些恍惚。
这件黑色的衣服不是他被下药时把他救走的那个小青年的衣服吗?为什么谢慕青穿着?这又是他的梦吧,谢慕青已经在病房中躺了一周了,怎么会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这里呢?
顾承禾正自我否定着,门口的人却突然一个猛扑撞进了他的怀中。
没有任何准备的顾承禾一下被扑倒在床上,头碰到床沿发出疼痛的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这不是梦。
顾承禾立即清醒,一把紧紧抱住怀中的人,生怕这个现实会像梦一般飘走。
“顾承禾,你没事吧。”谢慕青抽噎着声音,在心里又加上了后半句,‘我好怕你又不明不白地死掉’。
“嗯,”顾承禾紧紧环住谢慕青,压制着心中的冲动,尽量冷静地回道,“我很好,一切都好。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醒来。”
“嗷呜呜呜呜!”听到顾承禾带着安慰的声音,谢慕青突然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事了,都没事儿了,”顾承禾轻轻拍着谢慕青的背安抚着,又低声呢喃道,“原来黑衣就是你啊……幸好是你,感谢是你……”
“呼呼,”谢慕青抽噎着鼻子坐了起来,“什么幸好是我啊?”
顾承禾看着身上的人微笑道:“第一次救我的人。”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从第一次与你接触的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了啊。”
“我也是,”谢慕青边擦泪边道,“第一次见你就对你有好感。”
“是吗?”顾承禾表情变得十分认真,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帮他擦拭着眼泪,“谢慕青,我喜欢你,你怎么想的?”
谢慕青偏着脑袋不理解他为什么说这个:“我也喜欢你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看着他单纯的眼神顾承禾知道他理解错意思了:“我的是说,我爱上你了,不是单纯的对你有好感的那种喜欢,而是非你不可的那种爱意。”
谢慕青听完顾承禾的话后思索了很久,他从始至终只驯养过这一个人类,也只想要这一个人类,就是非他不可吧。
然后谢慕青一脸认真道:“嗯嗯,我也是非你不可的爱了!除了你,我不要其他人类了。”
“哈……”谢慕青完全没懂啊,顾承禾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会等你明白的时候。”
“喔。”谢慕青又趴在了顾承禾的身上,好久没感受过他的怀抱了,想念得很。
下午的时候谢慕青就闹着要出院了,他觉得这种地方又闷又难受,这里只会让他越养越伤。
顾承禾总是会对他让步,但也做好了下一步打算,等回到他们的城市了再给谢慕青找个私人医生看护着。
谢慕青在病房中躺着输最后一瓶液的时候,顾承禾与蒋元便在隔壁收拾行李。
这时顾承禾发现一些不对劲:“他一睁眼就来找我了吗?”
“谢慕青吗?”蒋元想了想回道,“确实一醒来就去找您了。”
顾承禾眉头微蹙:“一直穿着病服,怎么突然换了衣服呢?”
“这个……”蒋元也不是很明白,“说不定是刚好看见我们放行李的地方,正好就换了一件吧。”
“专门换一件衣服?”
“可,总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蒋云想了想严肃地回道。
这句话顾承禾也赞同,他是绝对不相信玄学那一套的。
“对了顾总,”蒋元突然想起什么,“谢慕青的试用期怎么说?”
顾承禾微微一笑:“我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保镖的,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是。”蒋元立即明白。
“这次你没有遇到什么事吧?”顾承禾最近所有的心思都在谢慕青身上,还没问过那天蒋元手机打不通的原因。
蒋元叠衣服的手一怔,但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没遇到什么事,只是当时没办法脱身,后面什么事都没有。”
“你那个师兄又来找你麻烦了吧。”顾承禾早就有些猜测了。
听到这个人蒋元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低着头收整衣服:“顾总不用为我担心,我能处理的好。”
“嗯,”顾承禾了解蒋元的性格,不想随意插手,“你的私事我不方便过问,但你若是遇到困难,尽管找我帮忙,我会让它成为公事公办的。”
“顾总放心,”蒋元回道,“有需要我一定告诉您。”
那边的谢慕青可是个急性子,瓶子里还有一小截药的时候便自己拔了针头。这还是他答应了顾承禾一定会乖乖输液后的结果,不然他早撂针管走人了。
谢慕青奔到隔壁,站在门口大声宣布道:“顾承禾,我输完液啦!”
顾承禾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露出笑容:“嗯,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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