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宋鹤眠,你在这里装什么?你要是真清高,来青崖书院求什么学?不过看你长的也算是细皮嫩肉,肚子里也有点墨水,给本少爷当当书童也是勉强够格吧。怎么样?考虑考虑。”

说话的声音是从一个照不进光的小巷子里传出来的。

路过的紫衣青年本就准备进去的,听到名字的时候反而顿了下。

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就传来了推搡的动静。

“以多欺少?可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呀!”紫衣青年无奈的说道。

身形轻便灵巧,出手便是残影一片,瞬息间刚才还站着的人全都歪七扭八的倒在了地上。

紫衣青年走到穿着最好的青年身前缓缓蹲下,嗤笑出声:“你长的也挺细皮嫩肉的,京城里的世家子还真有喜欢你这一款的。今晚我就画张画像递过去,以后若你到京城赶考,也能解决掉后顾之忧。”说完,起身走到跌坐在一旁抱着一卷书的青年那里,拉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提了起来。

“宋鹤眠是吧,本世子保了,不服气就找京城安国公主独子棠溪妫。”说完,提着还在腿软的宋鹤眠就往巷子外面走。

走出巷口,一位带刀侍卫立在那里垂眸等待着。“殿下。”

“冠军安排好了?”棠溪妫说着,将宋鹤眠往侍卫面前送送了送,“鸿影,我的侍卫,认识一下。”

宋鹤眠涨红着脸,手臂颤颤巍巍的抬起来将脸掩住。

鸿影点头示好,“冠军还在闹脾气,已经给她吃买好的粮草了。”

棠溪妫牙疼,苦恼的“啧”了一声。“直接回云来客栈吧,我去哄哄她。”

冠军是一匹小母马,这次非得跟着其他的汗血马一起拉马车。

“你还能站的起来吗?”

棠溪妫颠了下宋鹤眠,宋鹤眠不敢抬头,只胡乱点着。棠溪妫见状就果断松手,宋鹤眠一落地心也放回了实处。

他站直身子,将衣袖都捋直了,扫了扫身上的浮灰。而后再俯身作揖,神情认真严肃的朝她行礼。“多谢世子殿下拔刀相助,小生愿结环衔草以报。眠非是不愿即刻就报答,而是因为当下清白身一个,囊中羞涩,愧不能已。”

宋鹤眠的脸色红的不能在红,眼中似乎也氤氲着水汽。

咦惹!棠溪妫抖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常。“你对清砂县熟吗?”

“……熟。”宋鹤眠纠结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就……陪着我熟悉清砂县吧。我也不要你随叫随到,也不占你便宜。你帮我熟悉,我帮你交束脩。怎么样?”

棠溪妫确实需要一个熟悉清砂县的人,若是这个人是宋鹤眠那就更好了。

至于鸿影,她得去寻找一下老神医;而且青崖书院也不允许求学的人带小厮书童进去。

宋鹤眠面露难色,他不是很理解。“殿下何故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求学呢?”

就算他没有听过棠溪妫的名字,但是他也是知道安国公主的。

安国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在圣上年少即位后为了给自家兄长夺权去边疆带兵打过仗的。

就算后面被朝堂上的官员逼着嫁人,也是驸马自请辞去官职尚公主,就连生出来的小世子也是跟着安国公主姓。

对了,安国公主手下的娘子军可是在众军队里独树一帜,在民间更是闻名。

世子打小就深得皇帝喜爱,与太子殿下同吃同住。若是想做官,便是一句话的事情,何故来此地求学?

棠溪妫随着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没上过学,想来体验一下,感觉应该会很好玩儿。遇到刚刚那件事儿,更加确定了是真的会很有意思。你还在纠结什么?这天底下,除了我舅舅、舅母、太子表哥还有我父母,没人敢动我。”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下裳,“抱紧我的大腿好吗,等上京连投名状往哪投我都可以帮你。”

我朝虽然沿用的前朝开创的科举制度,但是也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女帝设下的糊名制度,所以任需要一份赶考书生自写一份投名状。

宋鹤眠沉默了,他自小受父亲亲自教导,本不该这样。可是他又想到被送上断头台的双亲,嘴角颤抖着开合。“好,我答应你。”

"哎,这不就对了嘛!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棠溪妫双手往后一背,悠哉悠哉的就准备往前走。

宋鹤眠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走回去就行。”

“离这里挺远的吗?那跟我走吧,住云来客栈,明天也能省掉不少赶路的时间。”棠溪妫伸手攥着宋鹤眠的手腕,拉着他跟在鸿影后头往云来客栈的方向走。

“殿下……哎,殿下……”

这个世子殿下吃什么长大的,手劲是真大。

宋鹤眠根本挣扎不开棠溪妫的手,最后只好顺着她的力道移动,看着她的后脑勺忍不住腹诽道。

云来客栈离他们刚刚的位置不远,走了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棠溪妫带着宋鹤眠将唯二的天字号房给包圆了。

"需要整理什么东西吗?"棠溪妫把牌子丢给宋鹤眠,顺口一问。

宋鹤眠摇头,“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去拿了就行。”

“回什么回?让我手下人去拿就行。”

“不太好吧,鸿影侍卫是位女子。”宋鹤眠为难的看向站在楼梯旁的持剑侍卫。

棠溪妫看着羞答答的眼前人,食指左右来回换晃着,一脸你太小看我了的表情。“鸿影是我的侍卫长,她手底下小妹小弟多着呢。随便喊个小弟过去帮你拿就行。”

说着,她绕到宋鹤眠身后,两手搭在宋鹤眠的肩膀处,推着他往楼上走。“你就安心住着吧,明早咱俩一起结伴上山求学。”

在落过鸿影时,棠溪妫随意看了她一眼后,又紧接着去闹宋鹤眠。

两个天字号房相对着,鸿影之前就给棠溪妫订好了房间,剩下的就是宋鹤眠住的那个。

棠溪妫把宋鹤眠往里面一扔,“又是直接敲对面的门就行。饿了渴了喊跑堂的,洗澡也是,都记我账上。”

棠溪妫见宋鹤眠关上门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里。

两个房间的布局大致使用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棠溪妫住的多一套桌椅。

桌案上摆着一本崭新的游记,棠溪妫坐到桌前,熟练地打开游记,拿出夹在里面的信。

【宋鹤眠,年十八,清砂县人士。

母亲宋雪早亡,父亲宋清风五年前病重离世。家中还有一亲弟,同就读于青崖书院。

其母宋雪,是林泉女公子的表妹。据传闻,宋雪从小家住蜀中,林泉女公子居住在江南,偶有书信维系。

林泉女公子曾诞下一子,应与殿下同岁。据查证,灭门前夕,得天花不治而亡。

宋鹤眠貌不肖父,类母更甚。宋雪与林泉女公子多有相像之处,宋鹤眠与其弟亦如此,遂无法辨别宋鹤眠是否是林泉女公子遗子。

宋青山为蜀中富商,十年前来荆州行商。因林泉女公子随其夫君在此任职,于是路过便见了一面。

而后不知为何,举家搬迁至此,也不再行商,自此家道中落。——青鸟一部】

棠溪妫一目十行将信上的内容扫了一遍后,点燃放在于一旁的油灯将信烧成一堆灰烬。

她一手握拳杵在太阳穴附近,歪着头沉思,另一只手随意地敲击着桌案。

她的面色很是平静,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咚咚咚】

【来了。】

【宋公子,您的包裹,是您弟弟教给我手下人的。】

【多谢鸿影侍卫,也麻烦姑娘帮我向拿包裹的小兄弟道个谢。 】

【嗯,好的。】

是鸿影回来了。

棠溪妫没有动作,静静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对话,脑中的思绪不断流转着。

“殿下,我回来了。”

“嗯,回房间吧,待会儿一起下楼吃饭。”棠溪妫应道。

鸿影站在门外,“嗯”了一声后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谁啊?”

这次是棠溪妫的门被敲响了。

“云来客栈的店主。”

棠溪妫起身,朝门口走去。“有事儿吗?”

“店里的跑堂疏忽,打扫的不仔细。我带着他来道歉,并且在重新给你打扫一遍。”为首的中年人脸上陪着笑,也知道面前的人金贵,所以说话间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棠溪妫无奈看了缩在后面的跑堂,“我说这房间地上怎么还有碎屑呢,你家这招的也太粗心了。进来吧,这次打扫仔细一点。”

说着,转身往里走。“把门带上。”

跑堂刚进来把门带上,就走到墙角边重新开始扫地。

掌柜一进来就放松下来了。“世子爷还真是一年一个样啊。”

“傅叔倒是过得滋润了,身子越发富贵起来了。”棠溪妫浅笑着看着眼前圆润的中年男人,与记忆里瘦削有劲的兵都对不上号了。

傅掌柜苦笑不已,“自打退伍后来这里开客栈,都是卯足了劲的。原本就想着是一个小小的县城,能赚多少钱?谁知道现在咱们几个老伙计都胖了。”

棠溪妫随着他一起低声笑了起来,随后有迅速恢复平常。“傅叔,说正事。”

傅掌柜笑容一收,整个人又透露出可靠的气质。“我们来这六年了,基本上跟林泉女公子一家有关的人除了宋鹤眠那对兄弟以外就没有了。我们也不敢特别明目张胆的走访林泉女公子家旧址的邻居,丞相一脉还留有有眼线。我们有碰到过一两次,也被怀疑过,但是因为我们的确是残疾退伍老兵,所以也就没再管我们了。”

棠溪妫若有所思的点头,“安全是首位,傅叔,你们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小心。”

傅掌柜因为棠溪妫的话脸上浮现出笑意,连连点头。“唉。”

“傅叔来的时候,宋青山一家就已经家道中落了吗?”棠溪妫把玩着实质上的绿翡戒指。

傅掌柜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我记得当时还是有点钱的,而后一年的功夫,宋青书就卧病在床了。本来还有点积累的家为了治病,迅速地破败下去了,知道宋青书离世后都没再起来过。”

“行,我知道了。”棠溪妫将茶杯递过去,“傅叔,喝茶。”

傅掌柜接过茶杯,随口问了句:“圣上那么宝贝你,怎么舍得放你出京城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求学?”

“我去勾栏瓦舍喝了不该入嘴的东西,趁醉摸了丞相家小儿子的脸。”棠溪妫表情平淡,语气平常的突出一句能吓死人的话。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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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世子了,当个丞相怎么了
连载中霁鸢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