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请她去喝酒?
哎,在香港这几天的应酬还没喝够...?
喻谣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跟他约定了见面时间。
年底的北京温度已经逼近零下,有太阳的时候还好些,北京冬天的太阳总是格外的明媚,但这天的云却很厚重,现代建筑和早已落光了树叶的古树全都被染上了一层阴暗的灰色调。
冷空气很明显,只是猜不到即将到来的会是一场令人讨厌的冬日冷雨还是备受期待的浪漫初雪。
算下来喻谣的人生在北京待的岁月已经逐渐逼近在广州的年岁,但是在香港这一个月还是唤醒了她体内一些南方基因,乍一回京,还是冷的有些难以适应。
在镜子前纠结再三,她最终还是收起了保暖舒适的休闲套装,穿上了有概率被冻死的精致长裙,选了一双7厘米的红底细跟高跟鞋,卷了头发,化了全妆,跟她去港交所交表的装扮没有太大区别。
她知道精致妆容下的她会给人几分难以靠近的疏离感,这是她在这个圈子工作多年的保护色,也是她现在的舒适区。
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很久出发,北京的天空却早已黑透,看不到星星,云也压得很低。
店不算好找,喻谣开着她的保时捷泰坎跟着导航开到一处胡同入口,她往里望了一眼,黑呼呼的看不太清,于是选择把车停好步行进去。
但是就算是跟着导航步行,她也差点错过那个店门。
胡同里路灯不太亮,那店的门口竟然也完全没有任何打算破坏这昏暗气氛的另外的光源。
喻谣裹紧了长呢外套,冷风还是顺着小腿迅速爬升,让她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走近去看,她才看到店门上一个很小的木牌,上面刻着手写体的一个“嘘---”,旁边挂着一个圣诞花环。
这个“嘘”字写得乍一看潦草,仔细看又笔力遒劲,莫名有点眼熟。
还有,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那再过一周就是她的生日。
喻谣皱了皱眉,推门进去,木门碰在铃铛上,发出“铃铛铛铛”的声响。
店门口没有迎客的服务员,一楼看上去就是挺普通的餐馆,但温度舒适,空气中啫啫煲的香气也很勾人,随便望去已经差不多坐满了,生意确实不错的样子。喻谣自己走到前台,说是章先生的预约。
店员低头查询过后,说章先生已经到了,坐在二楼的吧台最边侧。
看店员也没什么带她去的意思,她道过谢后便独自上楼,上楼的时候还暗暗感慨,幸好不是坐在包厢,她很少跟章杨进行这样纯私人的会面,坐包厢怕是会有些尴尬。
但在上楼之后,她就也没精力想这些了。
因为二楼的酒吧的光线实在是太太太暗了。
楼梯一拐,喻谣甚至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什么已经熄灯等待开场的电影院里。细高跟鞋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她几度都想直接打开手机手电筒前行。
好在又转过一个弯之后,吧台还有不多的几处卡座上方好歹谢天谢地出现了几处幽幽的灯光。
章杨在吧台角落低头看手机,差不多贡献着这片空间里亮度最高的光亮。
喻谣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亮度调这么高,对眼睛不好吧?”
章杨闻声抬头,看到喻谣的装扮愣了几秒没说话。
“干嘛这么吃惊?”喻谣笑,她又不是第一次打扮成这样,应该说两人见面的正式场合喻谣经常穿成这样。
“啊没有”,章杨起身给她拉开座椅,“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打扮,早知道我定个更正式点的地方。”
喻谣摇摇头,淡淡道:“这里挺好的,不会尴尬。”
章杨又被说的愣了愣,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觉得已经跟他很熟所以直言不讳,只好笑着调侃:“哇,认识6年了跟我吃饭还说尴尬,我会伤心的。”
喻谣抬头看了章杨一眼。
今天他打扮的倒是很随意,平时的金丝框眼镜换成了黑框,一件简单的灰色套头卫衣,恍惚间有点当年初识时那个男大学生的模样,喻谣这段时间见惯了西装革履的他,猛的一转换形象还有点不太适应。
“没有,我是说这家店氛围挺特别的。”
她又低头开始看酒单,“不过最近跟你们喝了多少酒你不知道哇,还请我喝酒?”
语气没有怪罪,没有娇嗔,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着章杨不懂怜香惜玉。
章杨赶紧伸手翻过了喻谣手里的酒单,给她展示背面,“不是不是,这家店的餐食真的很特别,还有一些广式甜点,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喝不喝酒看你嘛,我都ok的。”
嗯?酒吧卖广式甜点?有点奇怪吧......
喻谣有些疑惑地开始仔细看那张酒单的背面,很快她发现奇怪的不止是广式甜点,这家店其他的正餐更加奇葩,可以说是毫无菜系可言,上到松鼠桂鱼,下到五柳炸蛋,中到鸳鸯八宝饭,西到法式吐司......
喻谣倒是都挺爱吃的,感觉主厨是她们甜味党的同道中人。
又看了看粤式甜点那部分,更是地道,蜂巢芋角,唐沙翁,菲林卷…鸡仔饼?
喻谣皱了皱眉,在北京卖这些,工艺有些复杂不说,真的卖的出去吗?
这家店可持续经营下去的可能性好像不算太高......
“怎么了?没有喜欢的?”看她看的出神,章杨问道。
“哦不是”,喻谣点上了几个喜欢的菜品,给章杨看过后交给服务员,然后才继续说:“我只是怀疑这种店真的能赚钱?”
章杨愣了一下,摇着头笑起来,说她这是职业病。
但之后还是想了想又认真回答她:“已经开了有两年了吧,生意一直很不错的,这老板是挺有个性一哥们儿。”
“你还认识店老板?”喻谣顺着他的话头随意地问。
“也不算认识,就是一起喝酒聊过几次天,这老板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有时候听高兴了直接就会给免了酒水的钱,特逗儿一人。”
好吧,听上去挺闲的。
喻谣对这老板没太大兴趣,开始环视酒吧的装潢,随口回应着:“看来你也给他贡献过好故事?给你免单了?”
这家酒吧除了光线有点过暗,其实装修非常讲究,墙壁并非光洁平整,看得出是精心设计过的纹理,四周随意涂抹着赭石的红和陶土的橘,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斑驳,像是火山岩的质感。
侧面挂着一副很大的挂画,像是一幅壁画,以喻谣还停留在刚上大学那时候的文艺储备,觉得有些庞贝古城的风格。
壁画背景也是赤色的,画面中几个人物神色各异,像是在向酒神敬酒,又像是什么宗教仪式。
章杨还在继续着关于酒吧老板和他被免单的话题,开始眉飞色舞地忆往昔:“还真有一次,我给老板讲我们C轮融资差点被毙那天,你还记得吗?当时你一把拍开会议室大门,扛着电脑气势汹汹来救我。”
说着,他颇为感慨地看向喻谣,“你说咱们这热血创业故事值不值一杯XO边车?”
喻谣自己都快忘了之前的鲁莽行径,开玩笑敷衍:“嚯,还有我的戏份呢,那不得给我也结一下出场费?”
这次还没等章杨回答,服务员就上了菜,两枚蜂巢芋角金灿灿的,摆盘也很讲究,竟然不像是预制的,喻谣有些吃惊。
章杨殷勤地给喻谣递餐具,接过她的玩笑:“这个好说啊,这顿饭够不够?不够改天我继续请啊。”
喻谣连忙笑着摆手,不给自己挖坑,“够了够了。”
边说边戳起一枚芋角,一口咬下去,外壳酥脆轻盈,内陷湿润柔软,咸甜比例也调配的刚刚好戳中喻谣的味蕾。
好味啊!
现在比起酒吧老板,喻谣现在更想结识一下这位大厨。
正当喻谣沉浸在芋角的美味风暴之中的时候,酒吧的背景音乐突然切了一首歌。
是冷玩乐队的《yellow》。
一个高瘦的身影自音乐播放台离开,走进吧台,跟调酒师低声耳语。
那人像是刚从外面进来,脱下了长款外套,里面穿着一件奶油白色的拉夫劳伦毛衣,简单的一个浅色牛仔裤,头发不算短,发型也比较随意,碎发没有规律地遮挡着一部分额头和眉眼。
章杨给喻谣朝这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喏,老板来了,要不要今天给他更新一下咱们这热血创业故事的完美大结局。”
喻谣暂时停下筷子,略带疑惑地看向吧台内侧。
然后下一秒,筷子夹着的那半个芋角“咔嚓”一声就掉了,外壳碎了一桌子,紧接着筷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喻谣呆呆地盯着那个低头调酒的身影,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昀霁!?
他怎么会在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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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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