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语气轻松,为他解释。
“之前我确实奔赴在一线,医院、监狱、精神病院是我常去的地方,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只是有次在精神病院给一位狂躁症患者做康复时,他突然病发把我反锁到屋内扬言想要杀了我,想跟我同归于尽……
要说这事儿它常见吧也不常见,要说它没有吧几个月也会遇见个一两次……我是无所谓,为职业献身挺光荣,但抗不过我爸妈担忧。
这不,跟着傅总挺好,工资不少拿食住样样包,时不时还能跟着坐坐私人飞机、头等舱,出国旅旅游,挺好。”
秦昭走后,陆知夏无处可去也没睡意,他抱腿半靠在沙发上,盯着窗外夜幕发呆。
妹妹不是精神病是个好消息,但却有无数个其他病症是个坏消息。
他回忆过往,烦躁不安。秦昭的话在耳边环绕,想让妹妹来见,可又怕人发疯自残威胁。上次妹妹失控拿刀说想害她的事,到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
一年一次的探监日,母亲仍旧嘱托他照顾好妹妹。
照顾好……出了那样的事怎么会好……就算他倾尽所有,无微不至,可来去无痕的心理病,他又没有超能力怎么能清晰、洞察。
黎知雨何时出了问题,偷东西被他知道之前开始了多久?真的是三年吗?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真如秦昭分析的那样?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却只是吐出一口喘息。
不能再拖,这件事必须马上安排。
傅璟下楼时正巧听见他唉声叹气,惆怅难安,再加上失落无助的模样……被好奇驱使的傅璟小心放静脚步声,轻手轻脚地靠近陆知夏。
“思春呢?”
他捏着陆知夏下巴,两人视线交锋时陆知夏没缓过来神,表情深陷沉痛,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说了句“干嘛?”
他语调太不对,傅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就这么捏着人下巴,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平常两人私下见面,不是针锋相对就是恶语相向,像现在这样和谐的场景实在让人觉得诡异,特别是这样寂落又安静的陆知夏,傅璟从未见过。
“傅璄?!你干什么?!”陆知夏两秒回神,看清面前两只往外冒光的大眼睛,惊得眉头急皱,抬手给了人一掌,“你碰我干嘛?恶心死了。”
捏在下巴的手转移到脸颊,傅璟身上那股寒冷劲儿直往外渗,“陆知夏,你是不是有多动症?”
“你知道就好,戒指找不回来,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戒指?戒指不是……”傅璄思绪极快,话锋一转满脸兴味地说,“戒指就在我手中,你想要,跪下来求我啊。”
得,陆知夏不再浪费口舌,抬拳问候。
傅璄现在学乖,为了不被赶出去,拳拳都往陆知夏身上招呼。陆知夏没忌讳,拳拳往他脸上揍。
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从沙发打到门口又从门口滚到楼梯。
管家和仆人听到声响,急忙出来拉架,可两人早已怒火攻心,双眸猩红,恨不得咬死对方。直到谢、秦两人出现,场面才得到控制。
“给我松开,我今天非要弄死他!”傅璄被管家与一众家仆拽着,他挣脱不开只能把戾气聚到唇齿上。
“要不是你和方知礼那贱人长了一样的脸,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现在?!”
“还弄死我?你有那个本事么?!”陆知夏趁谢、秦不注意,抬脚对着傅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是啊,我是生了张贱人脸,你想要还没有呢!”
“陆知夏你简直找死!我今天非刮了你的脸不可!”
“够了!你俩天天吵天天打,有意思么?有意思么!都给我松开,让他俩打,今天不死一个谁都不准走。”
秦昭茫然四顾,想看是哪位仁兄如此大公无私,跟随众人目光落定后,才发现说话的是自己媳妇。
“呵呵呵,你瞧这事儿。傅总怕是要醒了吧,陆公子不回去守着?”他不想媳妇滚蛋,言简意赅地提醒傅璄,“今晚这么大动静傅总一直不下楼,小傅总可知道为什么?”
“我不跟他一般计较。”傅璄顺阶下坡,自顾上楼回屋。
陆知夏看狗离场,表情登时转变,脸上带笑道:“烦劳大家出来拉狗看戏,现在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一众人等大眼瞪小眼。
他鼓了一肚子气准备吐给傅珩,屋门被踹开却见傅珩仍如最初离开那般双目紧合,满面困倦。
他气急,直接坐到人肚子上,伸手撑傅珩眼皮。
“傅珩你是猪么,睡得这么死!你弟弟那个傻逼,傻逼!气死我了!我的戒指在哪里!”
回应他的是眼白。
陆知夏歪倒身体贴床,然后抬脚踹人,“你是被下药了么,再给我装睡我把你头剃了——下药?我去!”
话赶话赶到了雷。他脑袋“嗡”了一声,身体“腾”地从床上弹起,自言自语道:“傅璄这小畜生敢对你下药?”
他细思极恐,越想越渗,冷汗顺着毛孔汩汩朝外冲。
傅璄可真畜生啊。
他想求证,于是扒了傅珩衣服。先是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随后把目光聚集到前后两处。
陆知夏觉得自己是变态,盯着后**看了半天没有发觉任何问题后,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而后他盘腿挪至前方,低头仔细观看,甚至还上手左右摆弄,生怕错过一丝不对。
“睡着……”他在心里不断询问,突然手中物变直。
“哎,我去,真……真可以?这么厉害么?睡着了还有反应。”陆知夏口无遮拦,想哪说哪。
“知夏。”
陆知夏正在兴头上,见有人抓他手臂,极其不耐烦地把手拍走,说:“别烦,我忙着呢。”
“忙什么?它什么样你没见过?”
“傅……傅,傅珩?”听出熟悉声音,他脸色瞬变煞白尴尬地抓过被子往东西上盖,“你,你怎么醒了……哎,哎,你别乱来,我能解释!”
傅珩睁眼便瞧见陆知夏趴在身旁抓着他东西自语,这要是还能忍,那可白瞎了陆知夏一片考究之心。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在浴室没够,其实我也没有。”
“不是……我够……唔……”
傅珩没给他机会狡辩。很快,陆知夏缴械投降,陷在一浪又一浪的颠簸中无法自拔。
翌日清晨,众人齐聚餐厅。傅珩一眼便看见弟弟鼻青脸肿地坐在餐桌前撅着嘴不说话。
他撤眸看了圈陆知夏,瞧人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走到弟弟身旁捏他下巴问:“怎么搞的?”
傅璟扫视陆知夏,见人满嘴是油地啃油条。
陆知夏余光瞥见眼神,头也不抬地说:“我不知道啊,我昨晚在房里没出去过。”
得到满意答案,傅璟轻轻抿了抿嘴,神色平静又乖巧。
“昨晚出去跟人打的……哎,哥,别拽,疼……”
“现在知道疼了?半夜不睡觉出去跟人打架,你瞧瞧你什么样。”傅珩拽他耳朵凝重道,“爸妈天天盼着你能出息,你就是这么出息给他们看的?”
“我有你,干嘛还要出息,哥哥一直养着我不就好啦。”
“不养。你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人,怎么能让我养。”
*
早餐结束,谢修提出今日行程。
“傅总,八点公司会议,九点与投宁的老总见面,十点半要去商场考察,下午三点与和中集团的王董见面,晚上七点与灵安的投资人吃饭,时长约两个小时,最迟今晚十点到家。”
“嗯,知道了。”傅珩答复过后问陆知夏,“你今天在家还是跟着我?”
“我今天想去找妹妹,”陆知夏以防万一,主动亲了下傅珩的唇讨好着说:“行程这么满,去了咱俩也见不了多长时间,我休两天假?好久没见她了我想陪陪,要是她没事,我会提前回来。”
“行吧,让司机跟着你,看见什么想要的就买。”
“知道了,一定刷爆你的卡。”
“傅总,”两人结束,便听谢修发出善意提醒,“您需要换件高领。”
“怎么?你带着吧,到公司再换。”
往常傅珩外出商谈见面时都会提前打听合作伙伴的喜爱然后与自己的风格做调配,这样既能让人留下印象又不让人觉得刻意。
“不是,您的脖子有吻痕。”
陆知夏闻言最先做出反应,伸手扒拉傅珩脖子看,果见有,在自己的牙印之上。可明明昨晚……昨晚就没看脖子……
“知夏,下次注意,这样见人不礼貌,显得我很孟浪不靠谱。”
“不是我弄的。”他想也没想张嘴反驳,“我只咬了。”
说到这儿,他匆匆将嫌弃目光射向傅璟,“小畜生弄的。”
傅璟在傅珩背后用脸色大方承认,表情嘚瑟地眼睛都要笑没了。
“知夏哥怎么转圈骂自己呢,刚刚你不还说昨晚在房间没出来过,不是你还有谁?”
“傅珩,你别养了个畜生还不自知。”陆知夏白了傅璟一眼后凝视傅珩,“我说了这不是我弄的。”
傅璟已经笑得快要岔气,乐得嘴不愿拢。
“哥,你瞧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行了。”傅珩转身睨人警告,傅璟立时收起得意之色,恢复冷俊俏颜。
“一会你也跟我去公司,今天见的几位,你也跟着认识认识。国外有个项目父亲已经搭好线,别搞砸。”
“知道了。”傅璟拱了下鼻子,语带不满地抱怨道,“你见我哪次把你交代的事情搞砸过。”
傅珩换好衣服出门时,时间刚过六点半。
陆知夏站在三楼窗台欣赏日出,薄弱阳光透窗洒落,略带凉意的微风拂面而过,思绪也由此异常清晰。
时间实在太早,黎知雨应该还在睡梦中。他无事可做,主动下楼想替仆人打扫卫生,结果被当做洪水猛兽。
想修剪花草,结果被夺了剪刀,说怕伤到手指。半个小时后,管家作为补偿让人给他送了一大束未包装的鲜花供他摆弄。
陆知夏头一次玩这个,极有耐心地坐在客厅玩了一上午。
遇见二选一,他很自然地给傅珩打视频让人帮着做选择。三通电话,傅珩换了三个场景。但每次傅珩的表情都未变过,耐心询问他意见,合理给出自己建议然后尊重他选择,夸奖插的花好看,最后选了一瓶让拿到两人房间。
由是种种,陆知夏头一次生出异样心理,由衷地觉得傅珩这人其实真的很不错。
大方,直接,细心,在傅璟跟前永远无理由偏爱他,照顾理解他情绪,答应时不时的无理要求,卡让刷,人让打,还不还手。
他无意识地拿傅珩与唐孟乘做比。从外表看两人都是谦谦君子,冷静沉稳的性子。但若从内看,唐孟乘风情有趣,温柔体贴,傅珩却仍如外在表现那般冷若冰霜,认识这么久好像就没怎么见他笑过。
但这不妨碍傅珩吸引人,若是没有傅知礼,陆知夏想他会喜欢……
喜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