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刚扶着腰从地上站起身,便瞧见陆知夏瞪着血红双眸,那眼珠看着似是要从眼眶被挤出,姣好五官更是狰狞的不忍直视,那眼神冰冷幽暗,牙齿啃咬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他从这张面孔中头一次看到杀意。
“小傅总你别说了。”他忙走到傅璟跟前,温馨相劝道,“一会傅总看到会不高兴。”
“不高兴?”傅璟翻身坐地,对着陆知夏比了个友谊手势,唇角更是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
“不高兴好啊,不让我如愿,那就都不要如愿咯。凭什么我要去衬付他俩,凭什么我要隐忍我的不开心。”
眼看陈梓睿拉不住人,谢修也不再对傅璟托希望。他大胆往前挪了一小步,展开双臂阻拦陆知夏。
“陆公子,您把这件事交给傅总处理才是最妥当、最好的选择。”
“处理?好啊,你去把他找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
这件事无论谁知道陆知夏都无所谓,和傅珩签订合同时他早把脸皮撕下。在酒吧干的那些年也就盛泊简难对付了点,但他没想到刚摆脱了盛泊简又遇见了傅珩傅璟,更没想到会在这种节骨眼上遇见陈梓睿。
干这行,他连黎知雨都不敢说,更别说是站在面前的陈梓睿。可傅璟偏就这么没眼力,偏就要与他作对,这件事偏要被傅璟知晓看见。
戒指的事才消停几天,如今又……看着坐在地上神情张扬的傅璟。陆知夏真觉孽缘恶缘,内心脏话更是早已连了天。他想,若能重来他就算是死也一定不会低头签字。
“我已经让人去找傅总了,你们两个都需要冷静。”
“谢哥,”陆知夏不想伤他,强制自己保持理智,“你让开,我不想误伤。”
“对啊谢秘书,你快躲开让他过来揍我。今天我俩必须死一个,”傅璟颤巍巍地站起身,明亮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连伪装的笑容都省去了,“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告诉陈总你是什么肮脏货色。”
“好好!今天我就如你所愿。”
谢修无力阻止,只能侧身退让暂时保全自身,顺带提醒两人:“你们谁有事,傅总都不会开心,不想人发疯还是理智一点吧。”
若是秦昭在一定会觉得他说的是最无用的废话,两个早已杀红眼的人怎么可能会听如此软绵的话。
陈梓睿想阻止,谢修忙拉他手臂,用笃定又带玩笑的语气说:“陈总见笑,他们经常这样,这场面您应付不来,还是等我们傅总来吧。”
“什么叫经常?”
谢修张嘴音节还未漏出,目光便掠到傅珩身影,“我们傅总来了,你看着就好。”说完,他极快转换表情招呼傅珩。
看人离开,陈梓睿也没了追问深究的心。
“知夏,别动手,你先松开。”
话音刚落,陆知夏刚巧被傅璟按在地上,听见声音,忙抽空对陈梓睿吼道:“你去一边,这事跟你没关系,免得一会血脏了你的衣服。”
傅璟趁他说话,下力抬手掐他脖子,声音不紧不慢道:“怎么会没关系,我们打架可都是因为陈总您啊。您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干……嗯……”
陆知夏趁他气傲瞅准时机要人命,他将所有力气聚在脚掌,一脚踹在傅璟小腹,将人蹬离自己。
傅璟在地上滚了几圈,余光撇见周围围了不少人,但比起这些他更不想在陆知夏跟前丢人。
反观陆知夏,将人踹开后,跃身而起想要再反击,手臂却被陈梓睿拽着,他在两者间做做决断,怒气压过理智,手将人推开,脚步直直朝傅璟奔去。
此刻傅璟也稳好身形准备再接再厉,突然手腕被人抓了去。他皱眉厌烦,戾气瞬时四散,“妈的那个不长眼的敢拽我。”
“啪!”的一声脆响,不长眼给了他一掌,顺带平稳道出身份,“不长眼是我,傅珩。”
傅璟闻言,周身飘荡的凶狠气息瞬时变做委屈弥漫四周,那脸部表情转换的谢修眨了好几下眼睛,都没反应过来。
“哥……我,我替你去叫知夏哥回家,他竟然觉得我打扰他和旧爱谈情,开门就骂我不长眼没家教。我听你的话尊重他,可是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和陈总接吻。
他是你的人,我怎么能看他做对不起你的事,当即就想为你报仇。可知夏哥看我碰陈总,竟然不管不顾地对我动起手来,我为了自保只能被迫还手。你瞧我被他打的一脸青紫,我痛死了哥……”
话落,谢修才明白傅璟是在恶人先告状,而后便看见陆知夏怒气冲冲地赶到两人跟前抬手给了傅珩一掌。
“你弟弟这个傻逼,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为什么傅珩!你能不能管管他,能不能!”
陆知夏绷着着脸,眼睛亮得灼人,此刻他抱着满腔愤恨,不管不顾地倾泻。
“我到底是犯了什么大过错要遇上他,遇见个一直啃着我不放的狗东西。刚刚在展厅羞辱我也就算了,戒指找回来,我不跟他计较,可你看,这是我的错么傅珩!
我想安好,他偏要犯贱搅得人不安稳。他脑子有病你能不能带他去精神病院,别让他出来祸害**害我行吗?!”
“你敢打我哥!陆知夏我看你才脑子有病吧?”
“你哥愿意让我打!我说过了傅璟,你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去招惹你。我有软肋,你也亦然。”
两人一个比一个音高,谁也不服谁。
“哥,你清醒点行吗?!”
傅璟咬牙,他实在不明白这样粗鄙又肮脏的人哥哥为什么会那么上头,上头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相比对付方知礼那是憋了几顿重的气无处卸……
他想要是时间能重来,一定不会和方知礼达成协议,他情愿方知礼把他哥耍得团团转,也不想跟陆知夏产生一点瓜葛。
“我因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我他妈的不是你亲弟弟么傅珩!”
傅珩无动于衷,容色淡定,“你有什么脸说?他遇见你大伤小伤也没断过,你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
这句话实在太不顾见面,傅璟被砸得愣怔在原地,水灵灵的眼睛里头一次露出诧异迷茫。
“说你没家教,那你告诉我你的家教在哪里?上的礼仪课进狗肚子里了吗?这是在外面,在舅舅的场子里,在各个商业前辈的眼皮下,你就是这么给傅氏给爸妈争光的?
他代我教育你有什么错?我提醒你多少次不要碰他的脸,你怎么记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多少记者、媒体、报社、杂志前来导报关注舅舅的珠宝展?
你一掌下去想过买断消息要花傅氏多少钱么?知道处理起来有多麻烦么?知道股市会因你之举损失多少钱么?
还有,你告诉我,你能发誓保证你刚刚对我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事实么?小璟,今年你都二十四了,不应该再这么不懂事。”
傅璟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陆知夏站在原地怨气也因此下了不少,谢修更是感叹,果然傅珩还是那个傅珩。
“买断!买断!我自己处理,我他妈的才不要跟这个贱人一起上报纸登头条!”傅璟终于找到出路,边说边离场。
刘珉手段老道,在听见人来通知傅珩时便让人锁了消息,现见事情平息,缓和气氛道:“珩儿你瞧你,小璟的脾气向来如此,你又何必如此不给他台阶下。”
“舅舅心疼他,但他已经不小,不让他难堪几次他不会长记性。今天搅得您展会没来得及发言开场,更害得您跟着我着急,这全是我的错,是我没教育好他。”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个珠宝展又不是什么大事,改日重新办一个就是啦,要是因为这儿伤了你俩的兄弟情,那可不值当。”
“是,舅舅不与小辈计较是我们的福气,但您可不能过多溺爱他,今天是他自己夸下海口要处理,您可别帮他善后。”
刘珉装同意,呵呵爽笑道:“好好好,一定不帮他,就是得让这臭小子吃吃苦才对。你刚刚不是说要赶飞机回去,那就赶紧回吧。你一走,小璟孤立无援定然还要求到你,到时你可不能再掉他面。舅舅前面还有事,就不跟你们胡闹啦。”
王董见此悄摸递了个无奈失望的眼神给陈梓睿,而后找缝隙开口与刘珉解释,两人气氛凝重地离了场。
谢、秦也识趣退场,此时偌大的过道只剩傅、陆、陈三人。
傅珩无声叹息,走到陆知夏跟前,伸手想碰人脸颊。陆知夏至此终于想起一切,见傅珩来碰,下意识后退躲了过去。
手在空中僵了一下,傅珩没放下,仍旧我行我素坚持到底,“是我失信了,待会我让他给你道歉。”
又是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陆知夏想起傅璟那张脸,恨得下颌紧咬,牙齿发出巨响,“傅珩,我拜托你以后别再说这两个字了行么,也求你别让我俩再见面了。”
傅珩点头收手,目视陈梓睿,“陈总,初次见面便让你看见我弟弟胡闹,实在难堪不已。”
陈梓睿还处在头脑风暴中没有脱离,闻他开口,这才急忙收整繁杂不堪的思绪,上前一步得体接话:“今天也是我唐突,改天回国一定好好向傅总致歉。”
“刚刚瞧陈总言辞似是与我爱人知夏是旧相识?你们难得碰见,我想他应该也有很多话与你相聊,这异国遇旧识,我就不做不讨喜的人啦。”傅珩竭力按压醋意,说完便转身离场给两人腾空间。
“傅总您稍等。”陈梓睿后知后觉明白了些什么,心不由得揪成一团。他极力压制不安心绪,颤声问,“爱人?”
“怎么?知夏没告诉你?我们已经领证了,称爱人——”
“傅珩你说什么胡话?”陆知夏闻言,眉头皱得如刀刻,他自觉傅珩发病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更险些被“领证”两字噎死。
国内不支持同性结婚,他还记得,且结婚领证需要双方到场,“你最近是忘吃药了吧?我什么时候跟你有……”
“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事后再说,想必你与陈总有得聊。”
“知夏?你结婚?”陈梓睿没顾得上人前礼貌,在傅珩刚转身便迫不及待地抓着陆知夏的手,“我以为你和他是朋友……后来至多以为你……和他……”
陈梓睿说不下去了,他想起在休息室的一切,如果陆知夏已为他人所有……那自己的举止得多让他为难和难堪……可,可陆知夏给的反馈明明……戒指没丢,人也会哭,交谈自然……
陆知夏心里叫苦不迭,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撞到什么邪魔了?他不想让陈梓睿知道他和傅珩真正的关系,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和傅珩的关系……
可他更不想让陈梓睿误会,邃抛开一切杂念急切解释道:“睿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有精神分裂史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的。我跟他什么都不是,都没有,更别说领证这么荒谬的话。”
陈梓睿回顾将才傅珩有板有眼训斥傅璟的画面,那根本不像是有病。可观陆知夏极度反驳的神情又不似做假,他有些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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