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笑够了也玩够了,起身离开往沙发坐。
两人之间又是一片寂静,十一点半,谢修准时敲门送餐。
陆知夏早上没进食,见到有饭吃,顾不得傅珩,拿起筷子自顾吃了起来。傅珩后他几步落座,在腿上铺了张餐布,慢条斯理进餐。
几次见面,让他明白坐在他跟前的人与傅书礼只是外貌相像,除此之外再无相同,想要驯服这样的人得花些时间和心思。
傅书礼已经离世三年,这三年他遇见过很多和傅书礼相似的人,但却没有一个比陆知夏更贴近。
所以,他不会放过陆知夏。
吃过午餐后,傅珩习惯性午睡,他牵着陆知夏推开办公室的隐藏门。陆知夏看见门后俨然就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和办公室一样巨大的玻璃窗将整个房间照得锃亮,虽然装修有些酒店风。
“有这么大个地方,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无聊了一上午。”
“你在里面,我会看不见,委屈你了。”
“傅珩,你说话永远都是这么冷么。”
傅珩选择性闭嘴。两人到了房间,他换好睡衣,很自然地帮陆知夏解衣,“睡醒我让谢修给你买新睡衣。”
“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这是书礼的。”
很好,陆知夏成功被刺起一阵不适。两人刚躺床,他忍不住心急,开口问:“傅书礼是你亲弟弟?”
他还是接受不了骨科恋发生在身边。
房间的窗帘很遮阳,没有一丝明亮投进,他们深陷黑暗,视觉一片墨色。
“你为什么不和人接吻。”傅珩不答反问。
这句话将陆知夏的八卦心浇得透透。
满屋被沉默侵湿。突然,身旁人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唇被吻了。
“唔……”
陆知夏以为傅珩睡着了,不容拒绝的吻来得猝不及防,他在心里把人问候了遍。
视觉渐渐适应黑暗,陆知夏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想陈梓睿了。
怎么去了眼镜会这么像。
他看见傅珩直勾勾地看着他,这眸中带着些疑问和诉不尽的温柔。
陆知夏不由忆起,当初陈梓睿向他表白,等着他回答时便是这般神情。
陈梓睿,老师眼中好学生的特质他占了满格,那样优秀的人,在夕阳最烈时向他表了白。
“睿哥……”他由心轻唤,伸手抱紧身前人的脖颈,给足回应。
“就是你刚刚给我看照片的人?”
冷言冷语将他冻醒。
“睿哥是我初恋,我们……”陆知夏拉回神思,动作不变语气缓缓,“不接吻是我给自己留的念想……”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实在可笑,“以后你想亲就亲,我想通了。”
“看你这幅余情未了的样子,他甩了你?”
陆知夏翻身压在他身前,耳朵贴着他心脏。
“你要是想这么睡,就这么睡。”
“嗨,没人甩过我,我不会给人这个机会。傅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书礼是我父母在孤儿院给我找的弟弟,那时候他们忙没时间陪我。”
“怎么没的?”
“跳海。”
“为什么?”
“你和你初恋为什么分手?”
“不说拉倒。”
听着耳下的心跳慢慢加快,陆知夏在这一声声轻颤中逐渐迷失。
傅珩作息规律,午睡最多休息半小时。陆知夏起床困难户,听见傅珩喊他起床,手脚并用做抵抗。傅珩不想让人离开视线,抱着他往办公室的沙发躺。
下午两点,陆知夏清醒,他不想打扰傅珩工作,翻身装作没睡醒。
可是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在提醒,他的演技很烂。
感觉傅珩坐到了沙发边,然后自己的身体被翻正,一个轻吻就这样落在了唇上。
“醒了?”
这个当下,陆知夏模模糊糊知道,这句话是傅珩说给傅书礼的。
“傅珩,你平常就是这么对你死去的白月光?”
“我知道你是谁。”
傅珩的回答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秦医生找你,给你一个小时。”
“傅珩,我觉得你不能这样。人与人要有点距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捆在一起容易生疲倦。”
“我已经答应一月给你四天假期。”
得,陆知夏觉得自己有毛病。
“去给我拿拖鞋。”
“你主动亲我一下。”
陆知夏送他了个白眼,推开人赤脚踩在地毯上往外走。
“秦医生,找我啊。”他推门就嚷,“你老板就给你一个小时。”
秦昭是傅珩的心理医生,与谢修同岁。闻言,他随手扶了下眼镜,对着陆知夏笑道:“半个小时就能说完。”
“那你慢点说。”陆知夏环视四周,只有两张椅子,在谢、秦两人的屁股下。
“知夏,穿鞋。”傅珩突然出现,拿着拖鞋站在他身后。
观此,他耍起无赖,扶着谢修的办公桌把脚伸在傅珩手边,“傅珩,好人做到底吧。”
傅珩面色不变,一手握紧他脚踝,一手轻轻抚掉他脚底沾染的碎尘。
“有心了啊。”鞋穿好后,他没脸没皮地对着傅珩脸颊亲了一口后,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想跟秦医生去里面说。”
谢修皱了一下眉头。
“好,去吧。”
谢修做出结论,陆知夏逃不开了。
*
“秦医生,你要跟我说什么?”陆知夏盘腿坐在沙发上,忽然想起妹妹,旋即问道,“秦医生,您认识精神科的医生吗?靠谱嘴严的那种?”
秦昭瞄了他一眼,“我就是精神科的医生,靠谱嘴又严。”
“我说的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那种精神科医生。”
自那日黎知雨拿刀发疯后,陆知夏便在网上搜了她的症状,还付费咨询了几名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他妹妹患有精神分裂症和被迫害妄想症。
他知道自己妹妹可能是病了,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精神分裂症……陆知夏的心理和所有家属一样,不愿相信,甚至比患者还不愿相信。
“不是,你先等一下子……”他忽然捕捉到不对,“你是精神科的医生?那,那傅珩……不是吧,他有精神病?看起来不像啊。”
“我找你就是向你说一下傅总的病情,以及你和他相处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不是!别急别急!你等我缓一下。”陆知夏按着胸口,低头盯着自己脚趾。
刚刚被傅珩抚摸过脚底的触觉突然闪现,他爆了句粗口,急忙踩在地毯上想将这股不适压下。
“其实很简单,傅总不管说什么要什么,你依着他就好。他已经有一年多没发病了,只要不受刺激,就不会失控。”
陆知夏不信鬼话,“你先跟我说他是什么病。”
“偏执型人格分裂,有时候会出现妄想症状。傅总性格有些固执自我,还是我刚刚所言,不受刺激他就不会发病。”
“这听起来和精神病没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很大的,精神分裂症是指一个人的思维、情绪、意志行为产生分裂,不受患者控制。而且多伴有妄想、幻想、幻听、幻觉等症状,其精神活动与外界环境产生不协调和歪曲的理解与认知。
他们时常活在自己的幻觉与幻听中,有些连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患者会产生与正常人不同的行为方式,如胡言乱语,脱离实际,冬天赤身露体,夏日却身穿棉袄等。”
陆知夏听他的话比上高中听老师讲课还专心,一方面对照傅珩一方面对照黎知雨。
代入进去,好像两人都不是。
“一年很快就过了。”
“秦医生知道他怎么得病的吗?您给他治病多久了?他生病多久了?”
合同已经签了,想反悔怕是不可能。问这些是他觉得自己得多多打探,为以后保命用。
“什么事能刺激他?他做出什么表现是发病的前兆?他不会伤人吧?他要是发病,意识会被病症夺去么?他发病是什么症状?”
陆知夏越问越心惊,傅珩简直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不行不行,房子我不要了。”他急忙往门口走,想与傅珩终结合同,“这简直就是在玩命!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没用的。”秦昭看出他意图,好心提出忠告,“你现在去告诉傅总想终止合同,他能马上发病给你看。”
咔嚓一声,陆知夏觉得自己碎了一地。
“你们这是欺诈!”他一秒顿悟,转身吼出愤怒,“签合同之前你怎么不找我说。”
“傅总现在恢复得很好,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你不用这么吓自己。”秦昭走到他跟前推他后背往沙发坐,语气似是安慰患者家属,“没看见集团是他在坐镇,要是真的精神不常,董事会怎么会让傅总掌权。”
陆知夏半信半疑。
“要不你去楼下问问,看员工对傅总是怎么个评价。”
“不了不了。”他疯狂摆手,“我还不想死。”
“嗯,别的就没什么事了。”秦昭起身欲告辞。
“等等!”陆知夏拽他衣角,有气无力道,“我刚刚问你的事,你还没说……”
“傅书礼离世对傅总打击很大,这是他病因的源头。我到傅总身边两年半。至于什么事能刺激他,那自然是有关傅书礼的一切。
这些年,我们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傅书礼的名字。症状……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总之就是一句话,别拒绝傅总的任何需求。”
听完,陆知夏自觉自己的呼吸被惊恐挟持了。他想起自己曾不止一次在傅珩面前提起过傅书礼,而且!傅珩看起来非常正常。
“我……我,我,我他妈的不止一次在傅珩跟前提起过傅书礼的名字。”
“是吗?”秦昭忙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和笔,一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模样,眼睛更是发出诡异亮光,“傅总什么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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