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澜如今自然没有把沈乔翊咬死的本事。
直至力竭，他也只不过是在那皮糙肉厚的灰眸alpha手上留下了一对深深的齿痕，若不是破皮渗血后看着有些慑人，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恐怕会变成某种助兴的情趣。
贺知澜喘息着松开嘴，吐出一口血沫。
“怎么，这样就放弃了？”
沈乔翊看都没看一眼自己正在往外渗血的虎口，他抬腿向前，用膝盖大力撞向黑发omega的腰腹。
——好痛！
最为脆弱的内脏突然受到冲击，贺知澜痛得感觉自己眼前似乎有白光闪过，他咬紧牙关，腥气在嘴中蔓延。
在浴池之中，他全身没有任何的防护，可以说是把所有弱点完全**地袒露在了沈乔翊面前。
沈乔翊即便是不能杀他，但若是想要弄疼他，让他生不如死，还是轻而易举的。
贺知澜下意识便想蜷起身子保护自己，但沈乔翊的大腿却强硬地挡住了他的退路。
“痛吗？”沈乔翊俯身在他耳畔问道，“下次遇到敌人，记得学聪明点，别再咬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了。”
“……”
无关紧要的地方。
是，贺知澜承认，自己就连发狠也只不过是小发雷霆，勃然小怒。落在沈乔翊眼中，估计和小宠物跳起来给了他一口没什么区别。
身体里蔓延的疼痛仍未平息，贺知澜五指紧攥成拳，突然仰起脖子，咬上沈乔翊的咽喉。
这里的皮肤比起虎口处明显娇嫩许多，只是稍微用力，便破开了口子，更加浓重的血腥气盈满了贺知澜的口鼻，他听见沈乔翊吃痛的闷哼声，心脏如擂鼓般跳动。
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越来越多的血落在了浴池的水面之上，雾气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沈乔翊看着自己的鲜血溅满黑发omega白皙的皮肤，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
他揪住贺家小少爷的后颈，将如疯子般啃咬着他的omega扯开。
“你干嘛——”贺知澜刚刚找到些门道，自然不愿意松口，挣扎间又要朝沈乔翊咬去。
可怜的贺家小少爷终于还是被沈乔翊逼出了几分血性，平日总是温顺又天真的双眸亮得如同刀尖上的寒光。
沈乔翊对贺知澜的变化十分满意，甚至可以说，有些喜欢。
喜欢……？
这种情绪对于沈乔翊来说太过于陌生，男人并没有细究，只是追随着自己的本能，俯身就着鲜血吻上了贺知澜的双唇。
在意识到沈乔翊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唇瓣时，贺知澜感觉大脑几乎要爆炸了。
前几次，男人都只是通过颈后的腺体进行标记，并没有对贺知澜进行符合他固有认知的亲昵举动，所以他姑且还能欺骗自己沈乔翊只是在粗暴地利用他，可这次，意味却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没有感情经验的母单，贺知澜对沈乔翊的入侵下意识感到了抗拒，他毫不犹豫张开牙齿，重重咬上了沈乔翊的唇瓣。
可沈乔翊哪里是这么容易被他所驱赶的？男人并不害怕疼痛，嘴唇破了也无所谓，只是继续加深自己的动作，本能地追逐那段柔软小巧的存在。
“唔……”
贺知澜闭上双眼，他的双手使劲推拒着沈乔翊的胸膛，毫无章法地与沈乔翊撕咬着。
虽然唇齿相贴，但这很难形容为一个吻。
几乎没有任何暧昧旖旎的成分，更多的，是刀刀见血的硝烟气息。
沈乔翊的尖牙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了完全的有利地位，最后，他成功钳制住了贺知澜的动作，尽情地在黑发omega的贝齿内攫取自己想要的美味。
而落于下风的贺知澜也不甘于被动的承受，他表面上装作屈辱地承受，实则默默地积攒着力气，在身上男人忘我游戏之时，倾尽全力抬腿撞向他的身下！
……
沈乔翊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被贺家小少爷偷袭成功。
虽然一点都不痛，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贺知澜的举一反三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看着正在观察自己反应的贺知澜，沈乔翊本来想装作吃痛的样子，好让小少爷有点成就感，但不知为何，他平日里堪比影帝的演技在此刻却掉了线，一个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氤氲的水汽被浴室内的排气系统吹散，露出灰眸alpha的英俊脸庞。
平日阴鸷冷峻的男人笑起来，狭长的双眼微弯，好似春风压折的柳梢，薄情又风流。他身上那些沉重的、灰暗的东西在此刻如化开的雪水般消融无踪，光实实在在地落在他的唇畔，竟然还无端惹出几分旖旎温柔。
贺知澜明明该生气的。
但沈乔翊笑得……实在是有些太好看了。
不是嘲笑、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心底的，轻松的笑意。贺知澜感觉，这个与他始终隔了层什么的小说男主好像活过来了，他不再是书中那个只会苦大仇深的刻板形象，而是切实存在于世界中的生命。
他会笑。
那应该也会哭、会痛、会生气、会软弱……
或许，和他继续相处下去，也没有那么可怕。
看着沈乔翊展颜的样子，贺知澜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但下一秒，他就被自己吓得用力晃起了头。
沈乔翊不知道贺知澜因为他不自觉的笑容而产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感受。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男人意犹未尽地舔过唇瓣，伸手定住了贺家小少爷的脑袋瓜，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无师自通。
没有给对手任何反抗的余地，在沈乔翊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贺知澜只能缴械投降。
……
沈乔翊抱着贺家小少爷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将泡得浑身酸软泛红的omega放在柔软的大床之上，沈乔翊看着贺知澜那双金色眸子中残存的愤怒和羞耻，心中愉悦之意更甚。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自从母亲死后——不，自从踏上逃亡之路开始，沈乔翊的世界就陷入了阴雨连绵的永夜中，他的感知逐渐被刻骨的寒冷所麻痹，即便是猎物滚烫的鲜血，也只能让他感到片刻的温暖，却无法真正填满他心中的空洞。
可如今却不同了。
沈乔翊的视线在贺知澜身上扫过，黑发omga白皙娇嫩的皮肤之上点缀着无数红痕，看起来颓靡又艳丽，他的视线在这些花瓣般的痕迹间反复流连，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真漂亮。”
贺知澜听见沈乔翊的低喃，有心想骂声变态，但他此刻实在是过于虚弱，连抬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本想借着机会歪过头直接睡过去，对沈乔翊来个眼不见心为净的，却没想被灰眸alpha轻松地看穿了意图。
男人牵住贺知澜的手，一边运功，一边驾轻就熟地打开了房间内的全息光幕。
随着温热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体内，贺知澜感觉四肢百骸中疲惫之意正在消失，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明，这下别说装睡了，就连维持虚弱状态都有点做不到。
听见沈乔翊操纵光幕的声音，贺知澜悄悄睁开眼瞄了一眼。
在看清光幕内容的那一瞬，他脸色大变，赶紧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贺知澜睁眼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什么十八禁小h片，或者血腥暴力的无打码杀人教学视频。
但是万万没想到，出现在光幕上的却是密密麻麻的联邦教科书！
《联邦千年血与泪》《宇宙学入门》《机甲基础理论》《星际战争策略与防御》……这些教科书的名字是那样的经典，让曾经在大学里挂科过无数次的可怜学渣油然而生一股惧意。
沈乔翊不会是想……
贺知澜紧紧闭上双眼，决定等会儿无论沈乔翊说什么，都要将装睡的方针贯彻到底。
可沈乔翊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
男人将自己的教学计划打开，然后俯身凑到床上蜷缩成鹌鹑状的omega耳畔。
“贺知澜，起来上课了。”
贺知澜一声不吭，坚决装死。
“不上课也行。”
男人声音微哑，似乎在为自己的设想而感到兴奋。
“不上课的话，那我们就继续做刚刚在浴池里没做完的……”
“刚好，比起上课，我现在更想*你。”
贺知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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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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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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